他还要掀了这张桌子!

    “汪家主,漕帮领头羊和漕帮老大,除了称号不一样,实际权力有区别吗?”

    林羽毫不留情面地指出了汪家主的野心。

    此话一出,薄家与冯家的人们,全部怒视着汪家主。

    没有林羽发话以前,他们或许还担心,汪家主是林羽扶持的傀儡,如今得知不是,他们也没有了顾虑。

    特别是冯家主,他得不到的,哪能眼睁睁看着比他还不如的汪家主得到。

    “老汪,你可真是不地道,居然想越过我和老薄,自己接替容老大的位置,刚才对付容老大时,光看你喝茶不开口了,你尿急不?”

    冯家主没有畅所欲言地开骂,倒让汪家主更加窝火。

    他不知对方用意,只能顺着话茬,色厉内荏地反问对方。

    “我尿不尿急关你何事?”

    “你尿急的话,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凭你也配妄想成为漕帮老大?”

    “……”

    汪家主没想到冯家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气得面如猪肝,却反驳不得。

    难道他真要撒泡尿照一照,再告诉冯家主:老子配得上!

    估计他敢这么说,现场马上引发第二次激战。

    结局也毫不悬念,一定是以他倒进血泊里为终止。

    汪家主咽下这口恶气,坚决不上冯家主的瓜当!

    林羽乐得见二人互掐互斗,三家联盟早已土崩瓦解,两家私下的联盟,看情况也不复存在。

    是时候掀桌子了!

    他朝着薄海潮使了个眼色。

    对方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旧话重提。

    “林先生,你方才说往后漕帮再无像容老大一样的老大哥,到底是何章程?”

    “薄兄问得好!”

    林羽大喊一声。

    一声薄兄喊得薄海潮心花怒放,可这般无脑地夸赞却让问了同样问题冯家主,不忿地瞪了眼薄家主。

    同样的问题,怎么薄家娃子问被夸,他问就被挤兑?

    看来薄家私底下早就和林东家穿一条裤子里去了,还厚着脸皮与林东家称兄道弟卖人情,却瞒着冯汪两家,让他们当恶人。

    我呸!

    眼下情形这么明朗,冯家主当即笑呵呵地表示。

    “林东家,不管你接下来是什么章程,我冯又祥铁定支持你!”

    比不过薄家父子与林羽的交情,他还比不过老汪那个狼子野心的阴人吗?

    漕帮有啥好处,就算冯家不能拿独一份、拿最大那头,也不能短了我冯家的!

    “……”

    汪家主面对如此不要脸皮的冯又祥,气了个半死。

    再看林羽笑吟吟地不说话,反倒盯着自己,等自己表态。

    电石火光间,汪家主立即明白了。

    林羽这小子全凭一张嘴,就把冯家与汪家联盟瓦解了不说,还让原本抱团打算一统益州漕帮的三家,化作了分散争利的个体。

    并且,还拉拢了押运货船的手下们!

    “林东家年纪虽小,但本事不小,我心悦诚服,刚才所谓的领头羊的事,是我唐突了,我也愿意与林东家一道,为漕帮兄弟们谋利!”

    薄家主张了张嘴,有心想说几句表个态。

    又实在不想像冯汪二人一样,显得很狗腿,干脆闭嘴不言。

    等着林羽接下来说出章程,再决定怎样附和,以示支持。

    林羽将三位家主全部收拾妥帖,那便是万事俱备,连东风也不欠了。

    沙沙沙。

    雨又大起来了。

    为了避免浪费时间,他没有任何的前戏,直入主题。

    “我准备解散漕帮,只要没有了漕帮这个团体,就不会滋生出霸权的老大哥,这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关键。”

    算上躺在血泊里的死人,还有林羽带来的人手,在场的人足有两千余众。

    可此话一出,方圆百丈范围内,天地俱静,只剩下雨滴落下的声音。

    众人惊愕了片刻,不少人伸手掐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肉,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反应各异。

    冯家主依旧是火急火燎地想要出声反驳,话到嘴边,想到自己刚刚才说过会支持林羽,掉过头来就不认账。

    极可能反驳的话刚一说出口,他就会掉下头来。

    汪家主也是同样的想法。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本来容老大一死,有实力坐上新的漕帮老大之位的薄家主。

    唯有薄家主,能够与林羽一敌!

    而薄家主哪怕知道今晚与容汹相搏,是必胜局,他也没想到林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双手摁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却被薄海潮硬生生地摁了回去。

    “父亲,你信我吗?”

    “儿子,这不是信不信你的事……”

    林羽这可是在解散漕帮啊!

    解散了漕帮,原本拧成一股绳的人们变成了一盘散沙,到时候确实没有内讧了,但外人就能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想靠漕运赚钱,只会更难!

    “儿子,我信你,但是解散了漕帮,这简直是要了我们的命,你再仰慕他,你也不能拿咱们一家人的命去陪他搏!”

    尤其是薄家主根本想不通,这么做对薄家到底有何益处。

    就在他挣扎着还要站起来时,再次被薄海潮摁了回去。

    儿子敢对老子如此,那简直是倒反天罡。

    就在薄家主摸向腰间,打算抽出裤腰带裹上刀,打这个不肖子一顿时,薄海潮没法子了,只能凑到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薄家主摸腰裤的手立即僵在当场,喜不自禁又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假的?他真能做到?”

    “真的,但能不能做到还两说,所以我才不敢告诉父亲,可是,有这样的一个机会,父亲难道不想试一试吗?”

    想。

    薄家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漕帮老大的名号再响亮,那也是下九流,挣再多的钱结交再多的人脉,也始终难以融入益州真正的豪强圈子里。

    所以,哪怕容汹想倒卖重碧酒的生意,被那些权贵世家或族中有官员庇护的人家抢走,他也不敢斥责一声,只能冲着林羽和他们撒火。

    如果真的像儿子所说,这是一个更改门楣的契机,他愿意放手一搏。

    搏输了,大不了拖家带口去别的地方继续占领地盘!

    冯家主见薄家主光顾着和薄海潮窃窃私语,根本不开金口,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没法了,只能一个健步冲到其跟前,焦急地催促。

    “薄兄,你倒是说句话啊!照这样下去,漕帮可就乱了!”

    本来不想开口说话的薄老大,听到这话立即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