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梁耀让佣人带范德比尔特一行人去收拾好的客房休息。

    范德比尔特除了嘱托梁耀派人将科尼从妓馆内带回来外便没有再说其它的事情了。

    斯特劳斯从箱子里翻找出一张美元汇票和欠条,汇票是花旗银行的6万美元汇票,上面有科尼的签名,而欠条也是六万美元的欠条,上面也有科尼的签名,汇票和欠条的日期都是1849年2月8日。

    “科尼先生欠了赌场六万美元......”

    斯特劳斯还没说完,梁耀就打断了他。

    “这些东西对范德比尔特先生没用的,把科尼找回来后你就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将陪同范德比尔特先生去萨克拉门托参观矿场。”

    斯特劳斯很有眼力劲地将票据和欠条放在梁耀的桌子上,走出书房轻轻地将们带上。

    梁耀掏出了烟斗抽起了闷烟。

    范德比尔特来了,其它的财团还会远吗?

    葛文和弗里蒙特这两个野心勃勃的政客已经前往东部游说建立福尼亚建州一事,至于情况如何,还要等上两三个月甚至更久才会有消息。

    毕竟现在还没有无线电报,他和葛文、弗里蒙特只能通过书信进行交流沟通。

    梁耀也没打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葛文和弗里蒙特身上。

    葛文出生于小家族,本来就没多大的权势。弗里蒙特家是倒是挺显赫的,但是个政治素人,影响力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将范德比尔特拉上贼船就显得尤为关键。

    范德比尔特的财力和影响力远非葛文和弗里蒙特可以比拟的。

    不知范德比尔特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宴会上只顾着和他的老友们吹牛逼外带夸上他几句,除此之外,对其它的事情只字不提。

    这位海军准将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实则藏着一颗缜密的新,让人难以捉摸。

    梁耀打开抽屉,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本子,他翻开本子,里面满是裁剪下来的报纸。

    这本剪报上是他搜集到的所有有关范德比尔特的信息,包括一些八卦的花边新闻也被他收录在内。

    “由于资金短缺范德比尔特先生引以为傲的北极星号建造进程缓慢,预计延迟5个月交付。”

    “范德比尔特先生表示,他将暂缓克利夫兰火车站的建设工作,这意味着克利夫兰将失去800个宝贵的就业岗位......”

    “范德比尔特先生出售了伯灵顿号蒸汽客轮,最终成交金额为176510美元......”

    “斯托宁顿铁路公司总裁范德比尔特先生减持了该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

    “范德比尔特先生又捏了塞勒斯议员家女仆的屁股......”

    “范德比尔特先生摸了爱丽丝女士的胸脯......”

    “范德比尔特先生和利文斯顿先生在宴会上大打出手,显然在打架斗殴方面,利文斯顿这位绅士不是老水手的对手......”

    ......

    抛开那些花边新闻不谈,综合其它信息表明范德比尔特现在资金紧张。

    这或许是个机会,加利福尼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黄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范德比尔特都有彼此需要的东西。都是彼此间不错的合作伙伴。

    只是范德比尔特不是萨特,没那么好忽悠。

    梁耀现在还不确定这位船王的胃口到底多大,需要多大的诱饵才能上钩。

    他的诱饵是香山黄金矿业公司,底线是他保持对香山矿业公司的控股权。

    听涛园的客房。

    范德比尔特同样没有入睡,他的酒量很好,那一点酒还灌不倒他。

    “我的老伙计,根据你的观察,这位梁先生是否值得合作?”

    他的同乡范达泽酒量和他一样好。

    他们此行的目的除了重建加利福尼亚航运公司之外,对黄金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黄金的诱惑。尤其是他们这些掉进钱眼里的资本家。

    在尼加瓜拉之时,范德比尔特有两个选项,那就是在布兰南和梁耀之间挑选一个在他们看来更合适的合作对象。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范德比尔特只剩下了梁耀这个选项。

    “梁耀太过年轻,能暂时掌控萨克莱蒙特的金矿区或许只是运气好。”克拉克在一旁插了一嘴。

    “黄金这块诱人的奶酪不止我们在盯着,其它家族也不会放过这块诱人的奶酪,他们比我们在国会更有影响力,如果我们能够得到的黄金不多,我们没必要为此涉险。”

    “年轻或许可以代表资历浅,阅历不足,但绝不能代表一个年轻人的能力。根据我的观察,梁耀的阅历十分丰富,这一点让我感到十分奇怪。”

    范德比尔特想到19岁时铁憨憨一般的自己,颇有些自愧不如的感觉,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梁耀野心十足,也很精明,他明知我们此行的目的,却对自己的底线只字未提。”

    “不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是个合格的商人。”

    范达泽对此表示了肯定,根据他自己的观察,梁耀的表现确实很成熟,看起来像个靠得住合作对象。

    “至于到底值不值得合作,还得明天去看看萨克拉门托矿区的情况再做论断。

    纽约的老贵族们已经将加利福尼亚的黄金视作囊中之物,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从中分一杯羹呢?要是能利用梁耀恶心他们一把,我也不介意。只是我还不知道梁耀手里掌握的黄金是否能恶心到他们。”

    范德比尔特对加利福尼亚的黄金也十分心动,开航运公司是赚钱,而挖金矿是直接捡钱。再赚钱的生意都没有直接捡钱来的快。

    要是能够在加利福尼亚获得可观的黄金,他能比较轻松地击垮纽约到加利福尼亚这条航线上的对手。

    华府扶持的太平洋邮船公司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他需要消灭这个威胁,以确保自己对美国航运业的垄断地位。

    他亦有心进军铁路运输业,将西部的城镇连接起来。

    东部的发展已经遇到了瓶颈,股市跌的让人想跳楼,要想继续赚大钱,只有进军西部,西部才是美国未来的希望!

    而在陆地上,铁路就是航线,火车就是轮船,他要像垄断航运业一样垄断铁路运输业。

    这就是他为什么收购斯托宁顿铁路公司,并通过暗箱操作策划自己成为公司总裁的原因。

    要完成这项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需要美元,需要天文数字的美元。而他现在躺在银行里能够动用的美元只有七百多万。

    显然,这区区七百多万美元难以支撑起他的宏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