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杜良制衡统朝臣东觉一心建王城

    滇海漫过抚仙城,龙江难容龙船行。

    汪洋覆盖西山岛,劳民伤财到头空。

    杜良给自己台阶辩解说:“兴茂做你的副手,你可对他多加管束,这样,那十万之众,交给你,让他们到海晏,培养成建造龙船的技术工人。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如果兴茂不服从,军法处置。”

    显然,杜良没有更好的措施,就对东觉继续说:“就按照你的意见,军转民,尽快交接。我是充分对你信任和肯定的,大王也一样,绝对让你轻装上阵,一切为了新王城的建造。”

    东觉千恩万谢,再次表态全身心建造王城,争取提前完工。

    杜良笑呵呵的说:“东觉将军可是手握数十万之众,以后我都要仰仗于你了。”

    东觉装的胆怯心惊,诚惶诚恐跪地磕头,面如土灰,汗颜身颤,结结巴巴,口不能言。

    杜良忙说:“开玩笑而已,老夫知道你忠心无二,一心建造王宫,起来说话,给将军看坐备茶。”

    东觉伏地不起,故作恐惧的说:“军师不要吓杀属下了,军师说的轻松,属下诚惶诚恐,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唯恐办不好差事,这王城建筑连绵数十里,宫殿千万间,平地而起,恢宏比天,日月同辉,现在地基未起,时日悠长,不敢懈怠。”

    东觉颤颤惊惊继续说:“属下没有心思想建造王城以外的任何事情。属下是军师提拔的人,从来不敢忘本,属下也是大王的义子,滇海对我恩重如山。家父在家赋闲多年,家徒四壁,军师启用父亲,怜悯惠恩,属下心里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东觉涕泣塞声,泣不成声:“军师雄才大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百万雄狮枕戈待旦,滇海臣服,四夷破胆,天下无敢窥望之心。属下唯军师马首是瞻,俯首称臣,如若军师不相信臣,请军师现在就杀了臣。”

    杜良也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但自己出身卑微,内心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这种没有自信的人,怎么又能相信东觉?但他更清楚,建造王城需要东觉,他可能不忠,但是绝对想把王城建好,这就是做事认真的人,为了荣誉不会失信于人。

    杜良走到东觉面前,双手搀起东觉说:“老夫相信你,不信怎么能让你修建王城,居功其伟,彪炳万代,老夫和你英雄所见略同,希望早日移居新王城,老夫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抚仙龙城。固如金汤,福佑万代。”

    说完他哈哈哈大笑,当即写了手谕和奏表。手谕给了东觉,奏表让亲卫都统严领亲去呈报大王。

    杜良把手谕给了东觉又收回来说:“我总感觉兴茂这十万将士在抚仙城不妥,在海晏也不妥。他知道隐患不除,你我都不能高枕无忧。”杜良为自己随机应变、奇计巧谋而沾沾自喜。

    杜良说:“让兴茂把人带到西山岛,伐木取材,他还是你的属下,至于怎么管理,你是有办法的,这十万之众的问题就迎刃而解,这么多年富力壮者,安置了去处,培养了人才,一劳永逸。”

    杜良还是想染指西山岛,让兴茂带十万之众登岛,关键是把军队转成民夫,这理由东觉无法拒绝,只能接受。

    杜良知道自己非领袖之才,用心建造王城,等待火龙果将军的到来,至今也没有突觉的消息,父母对弟弟妹妹也是日思夜想。火龙果将军返回滇海之时,才真是团圆之日。

    抚仙城通往海晏村盘龙江两岸北盘龙直道和南盘龙直道都已建好,弯度取直,沟壑填平,长一百九里,各宽百米,可百匹马并行,平整宽广,畅通无阻。

    从抚仙到海晏的直道要绕过老虎山,从从龙泉阱,沿着盘龙江两岸,全长一百九八里,在鹰飞崖和马过河相交。主要的工程是把盘龙江扩宽挖深。盘龙江最窄处仓山和玉女山之间的中关之地,只有三十三丈。

    两边填河劈山,把合同缩小至二十丈,两岸路边加宽各至二十丈,后续根据需要只能向山要路,把河道扩宽,一便畅通无阻。

    这里成为海晏通往滇海的门户,设置关卡,由西山岛而来势必要经过这里,这通道是到滇海最便捷也是最近的道路。中关设千总验关,实际的军事地位被重视。

    黄标本想争得管理权,不过升任为农部郎的黄标,自然算计不过杜良,杜良原要武华为第一任千总,武华升任为海军总管,这里暂时由杜良派遣亲卫代理管辖。东觉很想争得管理权,不然总被人掐住咽喉一般。

    最宽处马过河前后都有百丈。西边为青龙桥长一百丈,东为白虎桥一百二丈,设计为二十九孔斗拱石桥,两桥同宽三十三丈,这对应中关的通行宽度。

    盘龙江,因中关之阻,龙船不可通达抚仙,只用于一般船只运送石木和人员,挖深清淤疏通工程远比两边道路用砂石硬化要简单些。

    杜良令东觉拨十万民夫,给他自己的亲卫副统领武华,在海晏船厂北三十里建海军基地。不但要人,还要船,杜良要调遣龙船一号归为武华统领,任命武华为海军都统。

    东觉不想给人,也没打算给船,对杜良说:“王城、码头、直道和船坞离不开人也离不开龙船,现在只有两艘龙船,抚仙王城的进度耽误不得。船坞建造好,一次可建造十艘龙船,给武华大人两艘都没有问题,现在不行。”

    杜良说对于东觉的拒绝,也没有生气,就说:“我给武华做工作,收回我的许诺。”其实杜良这么急于把龙船给武华,不只是让武华忠于自己,其实他真是的目的和派兴茂到西山岛一样。之前尹健带给他西山岛的珍宝,每一样都稀奇珍贵,对于尹健众人说:“西山岛没有财宝。”他绝对不能接受。

    东觉怕的就是这些,十万大军驻守西山岛,能把西山岛翻个底朝天,人不但遭殃,山水也会被破坏殆尽。尹健给自己箱子里的东西,东觉很认真的看了,无非是风雨从山上冲击到海边奇异之物,大海冲积到岸边海中的珊瑚、珠贝之类,这些在海里的岛屿随处可见,但对于陆地之人,就成了宝贝。

    临水修建码头,岸上修建船坞,相通相连。一字排开十个码头,目不可及,连绵数十里,同时施工。

    最左边的十号码头,和中间的一号和二号码头最先修建完毕,其他日夜施工。

    东觉授权余光全权管理和使用两艘龙船,往来西山岛,把兴茂带转为民夫的那些军士砍伐的树木和开采的原石,源源不断的运往海晏。

    龙船模型试验都已齐备,一至十号船坞也即将建设完毕,为建造十艘龙船做好准备。

    东觉让闻起做兴茂副手,任凌云为余光的副手,这些东觉的人,倒也是自己的亲卫推荐给东觉,杜良同意也说不过去。

    虽然他也明白东觉用意,但如自己全部干涉,连个副职都不给他,对东觉积极性不利。让他跑的快,就不能过多的拴住手脚,所以杜良很大度的颁布凌空和闻起的任命。

    兴茂想来西山岛,现在来了,却难以约束十万乌合之众。闻起为副,兴茂同样知道东觉的用心,不过自己还真的不是带兵的料,让闻起挡在前面,自己可得悠闲。转了半个西山岛,也没有找到金银财宝。

    海边倒是很多珊瑚、珠贝之物,他终于相信了尹健所言所带之物的来历,不过对于西山岛的珍奇异宝,依然是不死心。

    他借砍树采石之际,日夜搜寻西山岛一月之余,依然一无所获,心里不免焦灼起来。

    这里毕竟是海岛,就西山岛东南巴掌大点地方平坦,其他地方不是幽森林木,就是乱石遍地,风浪无边无际。上山很累,不上山很压抑,快把兴茂憋出病来了,他很想回到凤凰王廷,再抚仙,哪怕海晏也好,所以他经常跟随龙船来往于海晏和西山岛之间。

    把西山岛的活计都交给了闻起,闻起联络西山岛族长,约束这些曾将的交兵悍将,以杜良和东觉的名义制定制度,扰民者罚,伤民奸淫者重罚,杀人者抵罪。

    闻其耿正严纪,以身作则,西山岛很快就纪律肃然,军士和西山岛民众两情相悦,有的青年男子还在西山岛成亲成家,出现了和睦氛围。

    杜良心里念念不忘的也是西山岛,他很想身临其境。但杜良天生晕船,他害怕长途航行,想到翻江倒海的呕吐,他就打消去西山岛的念头。

    但王廷并非表面的风平浪静,起哈苦柬艾扎说:“滇海连年征战,国弱民疲,百废凋敝,应休养生息,鼓励农商,储粮于民,绝不能大兴土木,为亡国之相。”

    当时杜良正蛊惑艾扎行封赏,任自己为大冢宰,听到起哈的“亡国之相”很不爽,就对艾扎说:“大王天选之子,顺天应民,扫荡滇海,归一王廷,本应现在封禅祭奠,大王爱民如子,敬神崇灵,修建王宫,恒古万载。”起哈逆龙鳞,批圣听,得罪艾扎,一气之下闭门不出,安享晚年了。自此众口不开,朝堂再无意义。

    当然为掩人耳目,平复众怒,杜良请艾扎父凭子贵,启用东觉的父亲勤里为司马监,监管滇海杨林马场。

    杜良对艾扎说:“起哈归田养老,不问政事,弃大王于不顾,不忠不孝,放虎归山,大王需提防。”

    艾扎知道杜良蛊惑自己杀掉起哈,借刀杀人,以除后患。艾扎后悔叔父艾项的死,如果艾项在,杜良肯定不会处处掣肘自己,肯定会收敛,自己也有个真心的帮手。现在,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傀儡,但不得不装出不知道的样子。艾扎知道杜良很想取而代之,而有没有这样做,就是自己的大智若愚,这也算韬光养晦,只为苟且偷生罢了。

    自己身受杜良蛊惑,对叔父置之不理,不然也不会离自己而去,现在连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也没有。

    艾扎对杜良说:“起哈老诚谋国,忠心不二,又劳苦功高,得众心,他巴不得让我杀了他,他称其英明,我们落得个杀忠臣,毁了自己威信,众怒难平,不如囚禁。”

    这军马场战时属于兵部,现在归属于农部。中黄接任东觉农部的职位,马场的官员自然成了中黄的下属。

    东觉现在是杜良的红人,也是艾扎的大匠,举足轻重,众目睽睽。中黄无法找东觉报一箭之仇,就把气撒到勤里身上。

    中黄本来想着把邢昇安排在兴茂身边,在西山岛分一杯羹。

    兴茂很不喜欢黄标暴虐邪恶,一身蛮力,全身孤勇。现在又没有战事,手中的兵马几乎被杜良分遣殆尽,没有牙齿的老虎何惧之有。

    其实邢昇自西山岛无功而返,也很是惧怕再去西山岛,既然无缘,他就死了去西山岛的心,当然黄标说让自己去西山岛,邢昇吓食不知味,寝食难安。听说兴茂反对,自己去不了,真的谢天谢地的高兴。

    兴茂很不客气的拒绝了中黄。中黄就把邢昇弄到军马场做了勤里的副手,其目的是监视勤里,但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借刑昇手整治勤里。也借用邢昇军马场的好处,缺斤短两,行私舞弊,贪赃枉法,简直无恶不作,为所不为。

    马匹不会说话,勤里发现邢昇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不能不管。

    勤里见不到杜良和艾扎,只得向黄标举报邢昇偷工减料,克扣马匹草料。并把草料卖给小商贩贩卖出滇海。

    黄标明知故问,今天了解,明天调查,就是不见惩处刑昇。勤里知道两人狼狈为奸,并感觉他们是故意而为,这滇海除了自己家人,没有真心对自己好,看似天大的好处,必然有天大的陷阱。

    还真是一语成谶。刑昇在勤里途径之路挖坑使绊,勤里坠马,左腿骨折,在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