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花海,晚风蝉鸣浇灌。

    嘉宾们摘掉领口处的麦克风,摄像机和打光板也陆陆续续地撤出视线。

    喧嚣与热闹落幕后。

    这段恋综旅程也终于彻底结束。

    镜头之外。

    整个综艺团队还做了最后的收官道别,一起切了收官礼的蛋糕。

    纪棠抱着三位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呜呜!这是我大学毕业后做的第一档综艺!好幸运遇到了你们,你们就是我成为大导演里程碑上盛开的最灿烂的三朵鲜花!”

    煽情时刻。

    林茸差点被突如其来的肉麻尬住。

    但纪棠是真的心绪澎湃。

    她自幼就梦想成为比男人们更牛逼的女导演,大学毕业后无敌幸运被人赏识,得到一个独立制作综艺的机会。

    原以为整个过程会艰难险阻。

    可能成果还会无人问津。

    却没想到一路畅通,口碑收视双收,她向观众介绍并展现了她的家乡风光,还遇到了三位这么棒的姑娘。

    纪棠提前准备了三捧鲜花。

    花束送给姑娘们,插在花朵之间的卡片写tO时还带了男嘉宾的名字。

    黎枝抱着捧花,搂过纪棠:“有时间的话欢迎随时来中芭看我演出,到时候我们回京再聚。”

    纪棠含着眼泪捣蒜似的点头。

    她祝黎枝过得好,要幸福,祝贺她即将跟家人团聚,愿她以后不再遇到流言蜚语,人生也再无百口莫辩的时刻。

    林茸和桑迎也分别跟纪棠拥抱。

    约好有空再见,祝愿彼此节节高升。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温暖又美好,热烈且真诚。各自闪光,又相互照耀。

    虽然仍然依依不舍。

    但身为导演的纪棠还是不得不去组织她的团队做最后收尾工作,跟她们道了别。

    林茸和商叙的通告很满。

    一个明天有商业广告拍摄的通告,一个明天有公益行程,经纪团队那边都给订了今晚的航班,所以很快就要走。

    林茸并不常驻京都。

    跟桑迎和黎枝道别的时候,她哭得天花乱坠:“呜呜呜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打一天破工发一天疯!离开美女去上班,命比咖啡还要苦!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但总之婚礼一定要请我啊!让我见识一下豪门婚礼十里红妆!到时候我哪怕拆了公司也一定会来的!”

    桑迎和祁嘉澍都还没到那一步。

    黎枝扭身看向楼宴京。

    楼宴京意态散漫地轻笑一声,朝林茸颔了下首:“行,一定发请柬。”

    这边是承诺会办婚礼的意思。

    他怎么舍得不明媒正娶?

    又怎么可能不让黎枝风光大嫁?

    林茸没时间再逗留了,做了最后道别,她便抱着纪棠送的花跟经纪团队离开,匆匆前往机场,赶下一个通告。

    商叙跟她去的城市不同。

    但航班时间差不多。

    于是便跟着她后脚一起离开,说是想蹭一下他们的车,顺便把自己也捎去机场。

    热闹散尽。

    花海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祁嘉澍意气风发,内勾外翘的眼角眉梢间,都牵动起张扬肆意的笑。

    他目光殷切地看着黎枝。

    掌心里还略泛薄汗:“枝枝,你应该要跟我们一起回京都吧?”

    爸妈和大哥还在京都的家里等他。

    他们昨晚就开过家庭会议。

    详细商议了该怎么将黎枝接回祁园,才能既让她感觉到家的温暖,让她知道家里人真的期待她的归来,又不至于吓着。

    他们还千百般地嘱托祁嘉澍。

    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妹妹带回来,哪怕拐着楼宴京一起回家也行。

    总之可千万不能把她惹跑了。

    黎枝装若思量:“嗯……”

    祁嘉澍的心脏几乎都被提了起来,生怕妹妹会拒绝,于是连忙道:“妈昨晚跟我说,你屋的拔步床已经让她给扔了!你尽管放心回家,到时如果房间里还有你不喜欢的,再随时跟哥说,全都能扔!”

    黎枝有些讶异地颤动了下眼睫。

    她属实没想到,她那天就犹豫了两秒,祁家竟真就把她屋的拔步床扔了?

    还其他的也都能扔。

    不过这个扔可能也只是笼统说法。

    总归是古董,不至于真扔。

    大概也最多就是收起来了。

    黎枝眼睫眨动,口吻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屋里那张床……也是古董吗?”

    “那我不知道。”祁嘉澍抓了把头发,“不过咱家古董确实还挺多的,小时候都不让我随便在家里乱跑的。”

    因为他有一次不小心撞倒个花盆。

    郁兰瓷在旁边立马拍照:“呀,一点八个亿没啦,我得赶紧拍下你的犯罪证据,不然等会儿你爸要说是我干的。”

    小祁嘉澍当年无语极了。

    不过年幼的他也是头一回知道,不小心撞碎的花盆居然值一点八个亿。

    听起来很贵,但他也对金钱没概念。

    不知道一点八个亿到底多贵。

    他毫无疑问挨了一顿训斥,不过不是爸爸训的,是大哥训的。

    祁家虽然家规严,也有家法。

    但从不至于因为小孩子玩闹时打碎一个花盆,就要用家法来训斥。

    祁鹤卿只是教他男孩子要稳重。

    君子有状,不能再这样毛躁。

    倒是祁逾白像唐僧似的念叨,说幸好这次碎的是花瓶,但下次伤的可能就是自己,让他以后不要再在家中乱跑。

    黎枝越来越对祁家充满好奇。

    宜城本就是江南水乡,许多豪门庭院以林园风格为主,装潢也多爱用实木,更喜欢收藏古董玉器来彰显家族财力。

    虽然江家并不喜欢。

    但她还是见识过不少这些东西。

    像付颜夏家里就是如此,她外祖父家里就是林园,母亲尤其喜欢玉器。

    但她家中装潢也都是现代化实木。

    并非是什么古董。

    这便让黎枝格外难以想象,到处都是古董的家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祁嘉澍内心有些焦躁。

    他喉结滚动,声线略微发紧:“总之,大哥已经安排好私人飞机了,特意申请的下午的航线,他说你最近录制综艺肯定很累,让你早上睡个懒觉,再跟我们回家。”

    祁逾白的安排总是令人心安。

    黎枝见他第一面时,便觉他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大哥哥。

    祁嘉澍又语速飞快地补充道:“反正,你叫了我二哥,就不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