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来助你!”谢珩见爹被围攻,顿时大喊一声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这招有用,谢韫之因此得手,但同时谢珩也被敌军的将领注意到了,只见此子十来岁,很是稚嫩,以为羸弱。

    更是谢韫之的儿子,当即便有小将领过来拿谢珩。

    而谢珩可不是吃干饭的,他那些年在海上跟着一群海盗,专门干些黑吃黑的勾当,能活下来的都是些亡命徒。

    若非后来独自一人被围剿,他才不会身亡。

    “小子,纳命来!”一人过来攻打他。

    “说你自己呢?”谢珩一个闪身,回马枪直取对方面门,那腰身之柔韧,非是成年人能比。

    因此对方被杀个措手不及,暗想此子手法如此毒辣,倒不像是头回临阵。

    不出片刻功夫,谢珩便骑在敌军头上,用枪身勒断了对方的脖子,随后一踢脚跳回自己马背上。

    小将领的马无人掌控,带着一具尸体在人群中乱冲乱撞。

    谢韫之见状,赶紧用兵器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匹便朝着敌军阵营冲撞而去,一时撞翻无数。

    “谢珩!你离我远点!”

    作为敌军的目标,他的身边很危险。

    “……”谢珩听见了,但是懒得理会爹,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哈。

    谢韫之见小儿子没反应,只因为对方没有听见,也只能无奈地自己一边打一边调整位置。

    “不愧是朝廷的走狗,连这么小的儿子都带上战场,你就等着替对方 收尸吧,哈哈哈。”起义军将领嚣张大笑。

    “……”谢韫之眼中酝酿着怒火,一时手中的长枪加足了十分的力道。

    起义军将领横起兵器接他一枪,顿时震得虎口发麻,好疼。

    “这么喜欢收尸,留着给你自己收。”谢韫之攻势凶猛地道。

    对手艰难招架,很快便气喘吁吁,再也没有精力分神挑衅。

    倒是心慌意乱起来,这谢韫之果然神勇,自己恐怕危矣!

    两军对战,起义军的大本营内,气氛一片紧张,都在焦虑地等待着战场上的战报。

    哨兵不时传递消息回营。

    “报告首领,朝廷的兵马十分精悍,我军小将领死伤无数!”

    这个消息令无数人的心一沉。

    “报告首领,敌军阵营除了谢韫之与无数将领之外,还有齐王殿下亲征,谢韫之的两个儿子也在!”

    “不可能。”谢淮安闻言立刻否了,与各位解释:“谢韫之确实有三个养子,可是长子从文,便是那位状元,根本不可能上战场。剩下的次子倒是对得上,但幼子才十二三岁,难道他疯了吗?”

    众人一想也是,谢韫之无论如何也没必要将十二三岁的儿子带上战场,那就是探子探错了消息?

    可探子一脸冤枉:“不会错的,那个少年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武功十分了得,诸多小将领想拿下他都被杀了。”

    闻言,众人的心又是一沉,搞什么鬼,难道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谅他武功再高强又能高到哪里去?”开局不利,封随月的脸色如狗屎一样臭。

    身边的人都不敢说话。

    上战场的将领怎么说也是正规军,难道真就如此不顶事吗?

    封随月也忧心忡忡,生怕朝廷锻炼出来的将领不顶事,连忙又指派了两名能领兵作战的将领前去支援。

    “我也去。”真阳郡主这会儿主动站了出来,她的算盘打得很好,等谢韫之被车轮战打累了,就该到自己上场了。

    封随月与谢淮安都吃惊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她如此有胆识。

    “好,鬼面将军不愧是女中豪杰,某佩服!”封随月真心叮嘱道:“还请将军万事小心,如若当真不敌,尽可撤退,我们还有第二道防线。”

    真阳郡主点点头,疾步出发。

    这场战役从白天打到夜晚,双方的将士们都体力不支,但总体来看,朝廷大军士气仍在,倒是起义军强弩之末。

    而就在这时,对方以天黑为由要求休战。

    这倒不是过分的要求,素来打仗极少夜战,因为照明不足的情况下,一来容易误伤友军,二来看不清全局,不好指挥。

    为了双方的将士着想,一般都会约定休战,次日再战。

    谢韫之一向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尽管对方不讲规矩放冷箭在先,但眼下听到此要求,还是应了。

    将士们需要休息,再打下去也会误伤自己人。

    “休战可以!你们向后退二十里路!否则免谈!”谢韫之喊话道。

    “退二十里?”对方新换上来的将领十分生气:“我们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就这么白白退给你,你怎么不去抢!”

    谢韫之冷笑讽刺一声:“说的好像你们的江山不是抢来的一样,如若不退,我们继续奋战到底,绝不休战!”

    “格老子的!”那人还想再说话。

    “住嘴!”真阳郡主声音嘶哑地道:“退就退,明日再战!”

    她来到战场不足一个时辰,几番找机会刺杀谢韫之却未果,眼下自身手臂也受了伤,便下此决定。

    这道声音让谢韫之怔了怔,因为听起来像个女人。

    由于太过沙哑,倒是没听出来是熟人。

    “……”新将领闻言颇为不忿,自己凭什么要听一个娘们的指挥?

    可是对方在首领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高,一时不敢明着忤逆。

    随着起义军撤退,谢韫之率领朝廷大军继续前进,走了五里地才停下来紧急安营扎寨。

    探子快马回去通知一声,后勤部队便运送资粮上来。

    镇南将军这回派上用场了,领着自己的亲兵收拾战场,救护伤员,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也算是一份助力。

    吩咐兵马做好防护,谢韫之便灰头土脸地去找那几个臭小子,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谢禛!谢珩!”他高声喊着儿子们的名字,疾步走过一堆堆篝火。

    疲惫不堪的将士们都倒在地上,或坐着或躺着,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爹!我们在这里!”禛哥儿听见声音,连忙跳起来举着手臂高呼。

    然后拉着珩哥儿就去找爹。

    “爹,我没事!”谢珩一边跑一边喊,满脸是血污的他,看起来狼狈至极。

    两个孩子的声音都听到了,听起来还中气十足,谢韫之重重松口气,也不跑了,在原地等着孩子们过来。

    横竖年轻人精力旺盛,他是不行了,有点累。

    “爹!”禛哥儿兄弟俩来到爹身边,一把抱上来,此时他们心脏怦怦的,手指有些颤抖,整个人还未从战斗中冷静下来。

    “嗯。”谢韫之搂着他们,感恩了一下老天爷保佑,两个孩子还是好好的,随后才松开查看:“受伤没?”

    “没有,盔甲都穿得好好的。”禛哥儿拍拍自己的盔甲,若是没有这身娘花钱特制的保命盔甲,他就该受伤了。

    “我也没有。”谢珩想到娘的爱护,冷了半天的脸终于缓和些许。

    “那就好。”谢韫之敲敲他们的头盔:“表现得不错。”

    两个儿子都嘿嘿一笑,得到爹的肯定,犹如踩在云端上的感觉。

    笑完之后一抬眼,发小王爷正幽怨地看过来:“姨父,你眼里没有我。”

    “……”谢韫之赶紧解释道:“我第一时间便问过哨兵,知晓你平安无事。”

    然后软声关心:“小伤受了吗?”

    小王爷冰冷的心这才回暖,也贴着战神姨父压压惊:“虎口痛,可能是握兵器握得太久了。”

    禛哥儿兄弟俩见状,在旁边抱着胳膊嫌弃地想,娇生惯养的皇家子,这点芝麻小事都值当拿出来撒娇,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