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虞秋池铁了心要招惹谢二公子,族老们也强硬起来:“不行就是不行,这桩婚事我们不会同意的,秋池,你作为虞氏下一代家主,要为虞氏考虑,不能如此任性。”

    “是啊,这是你的责任。”

    “大家为了你操碎了心,你体谅一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吧,咳咳咳。”

    各位七嘴八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说得虞秋池也泛起了罪恶感,确实,自从她回到虞家,族老们为她操了不少心,若是没有大家的维护,虞氏家业估计早已经落入旁支手中了。

    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如何能妥协?

    不说找一个相知相爱的,至少也要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啊,否则何来的开枝散叶,只怕她半夜都会抱着被子逃跑。

    “唉,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定下来的,请各位再给我一些时间。”虞秋池终究是服了软,反正先拖着。

    只要不是指定一个陌生人马上让她洞房就好说。

    “嗯。”各位族老们也松口气,只要不是死磕谢二公子就好说。

    谈话结束后,虞秋池出去继续处理生意上的事务,禛哥儿满脸不快地跟在她身边:“表姐,什么意思?你真的要随便找个男的成亲吗?”

    而且是比他差的那种。

    “也不是随便,我尽量找个顺眼的。”虞秋池知道表弟心疼自己,叹气道:“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这是我的责任,我哪有任性的资本。”

    “你当然有。”禛哥儿走到表姐的另一边探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齐州儿郎好多了?”

    虞秋池以为他臭美,捧场地点头:“当然了,接触人多了我才知道,我小时候的玩伴都是人中龙凤,拿出去个个都能威震四方。”

    “那是。”禛哥儿听爽了,笑道:“那你选我啊,比我差的哪能配得上你,招婿也不能自降身份。”

    虞秋池唰地看着禛哥儿,满眼震惊,然后摸摸对方的额头:“禛表弟,你昨夜踢被子着凉了?”

    她寻思眼下的天气也不冷,应该不至于生病。

    这好端端的,禛表弟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我是认真的。”禛哥儿被表姐的态度弄得气急,大胆握住对方的手指,按在自己胸口上,不瞒着了:“好姐姐,你以为我眼巴巴地跑来齐州干什么?”

    “就是喜欢你啊。”

    虞秋池顿时被这番话震惊到了,甚至都忘了收回自己的手掌。

    什么,禛表弟喜欢自己?

    “真的。”禛哥儿见状郑重地道。

    虞秋池真的很吃惊,喃喃道:“抱歉,你这个人太不着调了,我一直没发现。”

    禛哥儿听前半句,心碎成八瓣,听到后半句,又稍稍愈合了一点点,破罐子破摔道:“你是怎么想的,尽管说吧,给我个痛快,我受得住!”

    虞秋池失笑,认真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你挺好的,对比别人我更愿意亲近你。”

    但她本人还是懵的状态,什么啊……

    “哇。”禛哥儿开心得一把抱住表姐,在原地转了起来。

    太激动了,娘!追到媳妇儿了!

    “喂!”虞秋池感受到禛哥儿的开心,也情不自禁笑起来,但是她还有很多顾虑,不得不说清楚。

    “快停下来,我头晕。”

    “哦。”禛哥儿闻言,连忙停下来,关心地看着未来媳妇儿,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去。

    因为他太开心了。

    “你先别忙着乐,我只是说假如而已。”虞秋池推开禛表弟,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襟:“你这样的身份,来我家做上门婿,姨母会答应吗?”语气中有诸多顾虑。

    “答应啊。”禛哥儿探出头来,底气十足:“我们全家都答应,不然我能出得了门么?”

    要是家里不同意还敢乱跑,腿给他打断。

    “为什么……”虞秋池不解,一般大户人家,不是对这个避之不及吗?

    “一来我家孩子多。”禛哥儿掰着手指头算:“二来我娘通情达理,思想境界高,三来,我情比金坚,就算没有条件也创造条件。”

    现在有条件,当然是怎么往自己身上贴金怎么说。

    虞秋池笑得不行,果然还是与禛表弟在一起更开心,与旁人在一起都没有这种心情。

    “你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她道。

    禛哥儿想了一下,这是个陷阱,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会哄你开心,我从小到大的接触的女孩子就那么几个。”

    “敏表姐轮不到我哄,璇姐儿我哄不好,她的眼光高着呢。”

    但禛哥儿一点儿也不伤心,因为有爹作伴,爹这种级别的美男子都拿捏不住璇姐儿,他算个屁?

    “璇妹妹是机灵的。”虞秋池笑道,在谢家生活过就知道,他们家的关系很有趣。

    霁月清风的谢将军,竟然不是众星捧月的那个。

    看似时常被压制的禛哥儿,其实混得也不是那么差,手底下还有个小王爷比他混得更差。

    可是离了谢家,小王爷便是京城恶霸。

    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拥趸。

    而虞秋池没想到,自己也有拥趸,真是令人感慨。

    “至于你们虞家的族老,管他们呢,反正和我成亲不会错的,对你们虞氏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以后他们就知道了。”禛哥儿道。

    娘说过,透过现象看本质,只要逻辑是对的,大胆去做,其余的细枝末节都是小问题,不足为虑。

    譬如她当初毅然在新婚夜改嫁昏迷不醒的爹,旁人都指指点点,说什么风凉话的都有。

    可是与她何干呢,只要她得到了实际的利益就是对的。

    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在乎情绪价值就是被外界牵着鼻子走,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又不会给自己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们只会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让你牺牲自己的利益罢了。

    禛哥儿不爱思考,但他认准榜样,听话照做。

    爹是他在战场上的榜样,娘是他在为人处世上的榜样,再加上一个足智多谋的大哥,他的人生不顺利都难。

    这么一想,禛哥儿是被溺爱的。

    人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爱着他。

    虞秋池会想亲近禛哥儿也是正常的,因为对方就像一个发光体,靠近就感到开心温暖。

    估摸着,这也是小王爷心甘情愿被禛哥儿挤兑的原因。

    “谁担心你对虞氏有坏处了?”虞秋池怎么可能不信任谢家,那么温暖有爱的一个家,哪能贪他们虞家这点家业:“我就是怕族老们年纪大了,被我气吐血。”

    那就造孽了。

    “这有什么?”禛哥儿眉毛一扬,想到一条妙计:“我让小王爷去找他爹,给我俩赐婚,到时候就算族老们吐血了,也算不到你头上,他们敢吐皇帝的血吗?”

    不敢的,那也太不敬了。

    御赐的婚姻有天家盯着,若是谢家敢插手虞氏的家业,就是打皇帝的脸,这下族老们应该放心了吧?

    事关重大,虞秋池还没想好,但好奇道:“怎么不是让谢将军去请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长辈出面才对嘛?

    禛哥儿笑道:“我爹出面就欠了一个人情不是,说出去世人还当他觊觎你家的财产。小王爷正好,反正他闲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