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是习武之人,但因没有珩哥儿那种神奇的体验,对此也不敢跟妻子打包票,只是道:“闻所未闻,可以让他试试看,试一次他就死心了。”

    许清宜失笑,看来父子俩的想法都差不多,觉得珩哥儿就是瞎折腾。

    “行。”毕竟事关重大,许清宜想想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呢?

    这事不能随便找个日子就做了,还是要准备一下。

    许清宜在想,有什么是不能让珩哥儿感到遗憾的?

    全家人一起去做点什么是肯定的,喜事的话,禛哥儿的婚礼还太远了,珩哥儿肯定等不到。

    说到喜事,许清宜忽然灵机一动,对谢韫之说道:“韫之,你不是一直想办一场婚宴吗?我们年后挑个喜日子办了如何?”

    谢韫之愣了愣,这么突然?

    但这是好事,他心情喜悦地笑起来道:“好啊。”而后打趣:“夫人整日想着孩子们,终于想起我来了?”

    他也是需要被关注的。

    许清宜干笑,心虚地想,太不好意思了,到头来想的还是孩子。

    “当然了,谁能越过你去?”她自觉愧对谢韫之,好话一箩筐,还附赠一枚香吻:“婚宴想办什么样的,都听你的。”

    “好。”这一句哄得谢韫之心花怒放,顿时就将办婚宴这事揽了下来:“交给我就行了,夫人等着当新娘子就成。”

    “好好好。”许清宜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举办婚礼很累,张罗婚礼更累,谢韫之肯包揽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日之后,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到,谢韫之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而且精神抖擞,整个人好像回春了好几岁。

    “爹这是在忙活什么?”禛哥儿也知道三弟要离开的事,捅咕着三弟的腰问道:“难不成想在你走之前给你办场婚宴?”

    “啊?那我的新娘子是谁?”谢珩一脸震惊。

    临哥儿听见弟弟们的对话,嘴角抽搐:“看不出来吗?明显爹是在张罗他自己的婚宴。”

    弟弟们惊讶地看着大哥。

    “嗯,爹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名分了。”临哥儿道,也是被爹等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婚宴。

    “啧啧,爹好福气啊,娘真疼他。”禛哥儿与谢珩兄弟俩齐声道。

    说到婚宴,谢珩八卦地问道:“小王爷的姑娘追得怎么样?人家答应了吗?”

    “我也不清楚。”禛哥儿耸了耸肩:“我只是陪他去参加宴会,给人家姑娘送了信物。”

    至于那姑娘回去看了信是什么反应,他就不得而知了。

    说小王爷小王爷就到,而且是哭丧着脸来的,往禛哥儿肩膀上一靠道:“呜呜呜,姑娘拒绝我了,表弟,我单相思了。”

    大家伙听得一愣,赶紧抚摸难过的小王爷,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她太自卑,一定是!”

    小王爷抽噎了两声,想想觉得有道理:“也是,她爹官职不高,想必自觉配不上我,这才忍痛拒绝。”

    所以不是他不招人喜欢,都是门第悬殊的错。

    谢家兄弟挺佩服小王爷的,笑着点头:“就是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没了这朵花,还有一丛花。”

    “是理是理。”小王爷原地复活,勾着禛哥儿肩膀笑道:“今儿个又有姑娘贵女们办宴会,走,咱们去追另一个。”

    “……”禛哥儿看小王爷的目光充满嫌弃,推开对方说道:“去去去,别带坏我的名声,我再也不跟你这样的多情浪子出去丢人了,秋池表姐会不喜欢的。”

    “谢禛!”小王爷生气道:“你有了媳妇儿忘兄弟,你的终生大事是大事,我的也是大事啊。”

    “你的大事太多了,我不掺和。”禛哥儿道。

    “……”小王爷顿时愁眉苦脸,因为没有禛哥儿壮胆,他一个人不敢去。

    其实他想大婚很简单,跟父皇母后说一声也就是了,礼部那边会一条龙包办。

    可他就是不喜欢包办婚姻啊。

    如果跟他太子哥哥一样,选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女子成亲,那多没意思?

    所幸太子哥哥与嫂嫂婚后的感情挺好的,现在儿女双全,相敬如宾,但这是小概率事件,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

    还是像禛哥儿一样自己甄选比较稳妥。

    *

    谢珩听说爹娘年后要办婚宴,希望自己参加完婚宴再考虑那件事,不由心中酸涩,爹娘为了留住自己,也是花样百出。

    多留几个月就多留几个月吧,他也有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情要完成。

    譬如上辈子相欠的故人,去了一下恩怨。

    譬如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当做送给小珩哥儿的礼物。

    时间流逝,一转眼便过年了,一切事情已了的年,过得分外安心快乐。

    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围坐在暖和的榻上守岁。

    “打牌打牌,但不赌钱,我们赌画乌龟怎么样?”许清宜提议道。

    “好啊。”禛哥儿兴高采烈,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不过人数不对,谁上桌?”

    他肯定是要上的,但不算上妹妹,也还多出来一个人。

    “我和你们爹一组。”许清宜道:“我负责出牌,你爹负责接受惩罚。”

    “噗嗤。”大家幸灾乐祸地看着爹,可以的,爹脸盘子大,能装好多只乌龟。

    “没问题。”谢韫之坐在夫人身边,笑得甘之如饴。

    “我和大哥一组!”穿着新衣裳的璇姐儿,立刻挪到大哥身边去。

    临哥儿欢迎之至,连忙整理出身边的位置让给妹妹坐,还自负地保证道:“放心,大哥输了不会让你接受惩罚。”

    “哼,三弟,我们自食其力。”禛哥儿见状,望着对面同是光杆司令的三弟道。

    “二哥让着我点,我不是很会打的。”谢珩笑道。

    “好说,包在二哥身上!”禛哥儿豪气冲天地答应。

    结果才第一把,他就输了,而且是被自称不是很会打的三弟阴了一把,输给了大哥。

    “我来我来,我最会画乌龟了!”璇姐儿道,连忙积极地捧着笔墨,笑得很开心:“二哥放心,我给你画一只很好看的乌龟哦。”

    禛哥儿苦笑:“乌龟再好看也是乌龟,画在脸上能放心吗?”

    璇姐儿的画技一流,画出来的乌龟果然惟妙惟肖,惹得大家伙夸赞道:“璇姐儿的画技又进步了。”

    第二盘,许清宜出错了一着,输了,扭头歉意地对谢韫之道:“我对不住你,这把不该输的。”

    “没事,输得起。”谢韫之道。

    孩子们抖了抖,这俩人未免太肉麻了。

    这次又是临哥儿赢了,璇姐儿乐得手舞足蹈,因为可以在爹爹的脸上画乌龟了。

    爹爹平时虽然宠她,但也还没到任由她在脸上画乌龟的地步。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不得了的体验。

    三个儿子们也是幸灾乐祸,看着爹受罚。

    “……”

    顶着一个硕大的乌龟,但也不影响谢韫之的颜值,他依旧淡定地指点夫人出牌,争取下一把赢回来。

    禛哥儿害怕爹看见自己的牌,一整个鬼鬼祟祟,拢得很紧:“嘿嘿,这把该轮到我赢了吧?”

    他的牌很好。

    经过几轮紧张的角逐,这把果然是禛哥儿赢了,他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只等着看谁是最后的倒霉鬼了。

    “哈哈,妹妹将毛笔给我,我看谁倒霉!”禛哥儿道,随后从妹妹的手里接过毛笔。

    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大哥输了,他拿笔的手都有些哆嗦起来:“大哥,弟弟得罪了。”

    怕是真的怕,但爽也是真的暗爽,终于画到大哥了!

    临哥儿冷眼瞥之:“画小一点。”

    敢放肆,他让禛哥儿好看。

    “哦。”禛哥儿立刻怂怂地道,只敢在大哥如玉的脸颊上画了一个很小的乌龟。

    大家看见老二这么怂,都笑不客气地笑话:“窝囊。”

    “你行你来。”禛哥儿不服气了,叉腰生气地对着三弟道。

    这场画乌龟游戏,玩了很久,大家都很开心,直到尽兴才各自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