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光明说起那个早就被过继给三叔的妹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从来没有被自己关心过的妹妹,成了乔光明在妻子面前炫耀的谈资。

    陈小珍看见丈夫与有荣焉的笑脸,很想戳一戳他的肺管子。问问乔光明,人家乔宝珠赚钱,还能分他一笔不成。

    但是她没说出口,因为没有必要。

    “嗯,她还挺厉害的。”

    乔光明得到了妻子的认同,有了继续说话的兴致。高兴的凑到妻子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你别看乔喜凤把赵海洋吹得挺厉害,我跟你说,她的日子还不如咱俩呢。”

    “你就让她在娘家嘚瑟几天,等赵海洋回来,有她苦果子吃。”

    原来乔光明不是没看见这几天妻子所受的委屈,只是没胆子跟乔喜凤起争执。看着乔喜凤冲着自己的吆五喝六,不敢怒更不敢言语。

    乔光明知道妻子心里的委屈,也明白陈小珍刚刚话里的深意。

    但是他太懦弱,不敢做出哪怕一丁点的反抗,只能像个阿Q一样自我开解默默陶醉。

    陈小珍看着丈夫窝囊的样子,将眼眶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憋了回去。

    “你还想看她吃苦果子?嫁给你这两年,别的我看不出来,就看出你妈的心尖是长在她身上的。”

    “但凡乔喜凤吃到一点苦头,你妈就跟剜了自己肉一样疼。她亲闺女遭罪,你以为咱们能在旁边看大戏?哼,说不准啊,那点火都得撒在咱俩身上。”

    陈小珍暗恨丈夫蠢的像头驴,公婆偏心小叔子乔飞龙。

    人家可是公婆捧在手心的宝贝闺女,就算栽跟头也有爹妈兜底。哪像他们两口子,爹不疼娘不爱,在这个家里处处遭人嫌弃。

    乔光明咂摸咂摸媳妇的话,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门:“你说的对啊!她过得好,咱俩捞不到好处,她要倒大霉咱们又得吃挂落。”

    上次乔喜凤在村里散播迷信思想,被委员会的人罚去扫厕所、挑大粪。

    她一人犯错全家都跟着丢人,本来应该被爹妈训斥的。

    可乔喜凤掉了几滴眼泪,说了两句鬼话之后,爹妈不紧不生气反而心疼起她了。

    爹妈不敢报复委员会的人,就把火撒在了自己的头上。

    乔光明一想到前阵子,他得给上工干活的乔喜凤捡柴,他媳妇儿要帮乔喜凤洗衣服,就觉得窝火。

    “那怎么办?就没人治她了?”

    乔光明茫然的看着妻子。

    “光明,你小时候对三丫咋样?你俩关系还不错的话,不如咱们巴结巴结她吧。”

    陈小珍眼珠子一转,将早就盘算好的想法说了出来。

    “三丫?”

    乔光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可从来没打过她,我也没欺负过她。”

    说着乔光明惭愧的低下头,三丫在家里过的是啥样的日子,他这个当大哥的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自己也自身难保,虽然他是个儿子,但是他脑子笨啊,处处不如大伯家的卫国。

    爹妈本来看他就来气,他也不敢主动往爹妈身边凑。

    “你没欺负过她就行。”

    陈小珍听说丈夫跟乔宝珠没有矛盾,心里欢喜极了。

    “我手里的纸盒马上就糊好了,明后天找个机会咱俩一起去趟场部。”

    乔光明不明白妻子这话什么意思,他俩不是在说三丫么,怎么又要去场部了。

    陈小珍自动屏蔽丈夫茫然的眼神,没有跟他解释的太细。说多了,就凭他那花生豆大的脑仁也想不明白。

    “要想分家单过,只能投靠她了。”

    陈小珍一想到昨晚偷听到婆婆跟小姑子的话,就忍不住心里发寒。

    也许她可以拿这件事,去乔宝珠那里邀功,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