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珠跟房珊二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的把乔长贵羞辱的脸色涨红。

    “你,你,你们……”

    乔长贵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乔宝珠恨得咬牙切齿。

    “死丫头,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可是你亲爹,不孝的东西,我要去场部告你去。”

    乔长贵说到做到,立即冲着食堂里几个身穿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几个人嚷嚷起来。

    “你们都是乔宝珠的同事吧?哼,别看她穿的溜光水滑,嫁了个军官整天好像很了不起似的。其实她背地里,是个不孝父母、欺负手足的王八羔子。”

    乔长贵口若悬河,不停地诽谤编排着乔宝珠的不是。

    先说乔宝珠如何在婚前将彩礼骗走,控诉她是个贪婪狡诈的小人。

    再说她结婚之后,没有带沈骁回过娘家,就是看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

    最后又控诉乔宝珠手段狠辣,明知道亲妈、亲妹妹没有坏心思只是随口开玩笑说错话而已。任由委员会们欺负她们,也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总之在乔长贵的嘴巴里,乔宝珠做什么都是错的,乔宝珠对不起他们一家子。

    乔宝珠面无表情的听着乔长贵骂自己,半句解释都没有。

    开始众人还都同情乔长贵,毕竟这年头信奉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一定是做女儿的做错了气到了亲爹,不然也不会被他追到工作单位来骂人。

    可听得时间长了,大家听出了点不对劲来。

    下乡的知青们虽然各自文化水平不一样,但也都念过书上过学的。下乡之后又增加了不少人生阅历,懂得思考跟质疑。

    此时中午吃完饭,还没有到下午开工的时间。难得有热闹看,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乔宝珠换婚这事儿又不是啥秘密,婚礼那天有去凑热闹的知青,也有跟家属院相熟的职工。

    大家伙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这老头也太无耻了。乔同志被你过继出去,算不上你的女儿了。既然不是你的女儿,彩礼就不应该在你手里。你说她贪婪,我看是你们两口子不要脸才对!”

    “没错!都不是你的女儿了,回门也不能去你家。乔同志做的没有错!她要是带着丈夫回你家,那才是大错特错呢。”

    “还有你那犯错的女儿,她自己不要脸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有脸倒打一耙出去乱说。委员会还是罚的太轻了!”

    知青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冲着乔长贵发难。

    乔长贵老脸憋的紫红,吵架吵不过,跑又跑不掉。一把年纪了,像个二愣子似的跟小年轻们吵架,连个帮腔的人也没有。

    他又生气又憋屈的吵了半天,发现乔宝珠不见了踪影。

    “诶,死丫头呢?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乔长贵瞪着眼睛在人群里找人,看见乔宝珠在角落里跟人说话呢。

    而且跟乔宝珠说笑的几个人,正是刚才趁乱为她出头的那几个。

    “死丫头,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乔长贵忽然间明白过来,他太冲动了,他就不应该来食堂找她的麻烦。

    乔宝珠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是食堂后厨打杂的小知青,现在她是管着库房的小领导。

    加上她如今结婚了,丈夫还是个营长,那些势利眼肯定要巴结她的。

    自己跑这来闹,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占不到便宜的。

    乔长贵后知后觉,立马撒腿就往外跑。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高喊:“老杨来了,老杨过来了。”

    只见人群中忽然蹿出一个瘦小的人影,一下子就冲到了乔长贵面前。

    那人嗓子里像是卡了个口哨似的,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伴随着撕拉声,那人还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着。

    “你,你偷我衣服。”

    老杨一手捂着胸口,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他用力的张大嘴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一句话说完。

    “老杨,你又犯喘病了,快坐下来歇歇。”

    佟经理见老杨哮喘发作,连忙让众人散开,又给他端了一碗水。

    “你坐下来慢点说!今天有我在,老小子跑不了。”

    佟经理沉着一张脸,一副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乔长贵心中大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乔宝珠。

    他发现乔宝珠此时也朝着他看来,嘴角含着笑,还冲着他眨了眨眼。

    不对!

    乔长贵觉得乔宝珠这个笑不是冲他的。乔宝珠是再跟那个大鼻子老头使眼色呢。

    糟了!

    乔长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死丫头这是在暗示别人,要给他一个好看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