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珠刚走到大门口,看见沈骁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

    “回来啦?”

    沈骁看见乔宝珠自己走回来,眉头紧蹙:“不是说要忙到九点,我准备过去接你呢。”

    农场场部离家属院不过就隔着一条马路,一点都不远。

    “我都说了,你不用接我下班的。平时下班的时候,外面人可多了。今天算是个例外。”

    乔宝珠笑着跨起沈骁的胳膊,亲昵的往屋里走。

    “你还知道今天是例外?”

    沈骁沉着脸,现在外面不太平,他担心乔宝珠下班路上遇见酗酒闹事的人。

    乔宝珠自知理亏,不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进屋就看见放在暖气片上的毛衣,抿嘴嘴将身上冰凉的棉袄脱下,脱了身上的白毛衣,换上沈骁放在暖气上暖好的毛衣。

    “唔,好舒服啊。”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沈骁,你太聪明了。”

    乔宝珠靠在门框上,看着正在盛饭的沈骁,声音软绵绵的撒着娇:“谢谢老公,老公真好。”

    沈骁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瞬间变得通红。

    一手端着饭盆,一手端着一盘菜,依旧板着一张脸走进屋。

    路过乔宝珠身边,她看见沈骁哪是只红了耳朵。他的耳朵、脸连同脖子都羞的通红通红的。

    还有他的嘴角上挂着笑容,根本压不住。

    “哇,三菜一汤。什么日子啊,做的这么丰盛。”

    红烧带鱼、蒜泥白肉、白菜炒木耳、还有一道酸菜土豆汤。

    全都是乔宝珠爱吃的菜,尤其是酸菜土豆汤上的干烧辣椒,馋的她直流口水。

    “咱家的酸菜终于可以吃啦,都馋死我了。”

    乔宝珠回城之后,缸里的酸菜一分为二,一半带回了娘家一半分给了吴美丽跟纪荷花。

    她跟沈骁搬回来之后,从娘家带回了十几颗酸菜。

    “这是吴大姐早上送来的,她送来了十颗,我留了五颗,晚上下班回来我把剩下的还回去了。”

    冬天的北大荒没有新鲜蔬菜,九月份开始就要储备一些蔬菜。晒各种菜干,屯白菜、萝卜、土豆以及各种形状的窝瓜。

    普通老百姓都是这么过日子,哪怕是双职工家庭也是拿着供应本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但乔宝珠不同,她手里有钱在供销社有人,不用担心时令蔬菜。

    更何况她手里有钱,不管花多少钱,或者家里多出点什么昂贵的东西,沈骁都不管。

    “我回娘家之前,把咱家的酸菜分给她一些。她以为咱家没有菜吃,赶紧还回来了。不过我今天也跟吴大姐说了,咱家菜够吃,让她别操心我们了。”

    这话吴美丽没有怀疑,乔宝珠沈骁二人工资每个月加起来要一百二十多块钱。

    农场食堂跟兵团食堂那是换着样的吃,哪个食堂有好菜,这两口子都会多打一份。

    家属院里谁不知道她家是最舍得在吃上花钱的。

    “嗯,她家孩子多,姜连长的亲戚一到冬天就爱过去打秋风。那十几颗白菜,对咱们来说有没有都不影响生活质量,但是对她们家就是五六天的口粮啊。”

    沈骁不想留那些酸菜,拗不过吴美丽的坚持。晚上下班之后,送回去了一半。

    乔宝珠低头喝了一口酸菜汤,舒服的眯起眼睛,酸酸辣辣的很开胃。

    天气越冷,就越想吃热乎乎的东西。沈骁手艺很好,每个菜做的都非常好吃。

    吃着吃着,乔宝珠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去送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碰见姜连长啊?”

    沈骁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没看见,估计去谁家喝酒去了吧。”

    乔宝珠哑然:“他很喜欢喝酒吗?下班的时候,吴大姐走的可快了,说是怕他在家耍酒疯。”

    沈骁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姜森这个人废了。”

    乔宝珠见沈骁情绪低落,心里明白,沈骁是很想将姜森留下的。可惜这个家伙是个扶不起来的软脚虾,白瞎沈骁对他的一片维护之心了。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是姜连长的命,咱努力过了,是他自己不争气。”

    乔宝珠夹起一块红烧带鱼放在沈骁碗里,十分蹩脚的转移话题。

    “看见这带鱼,我想起一件事。我妈跟我爸的食堂都做带鱼吃,因为处理的不好味道特别腥,压根就没人爱吃。后来我让他们帮忙从食堂低价收了一些回来,转手卖了出去,赚了一大笔钱。”

    说着乔宝珠起身,从自己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张存折。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存折,我取出来一些开店用,赚钱之后又存了进去。取取存存折腾了几次,现在这里面比原来多了两千块钱。”

    要是没有福袋、发箍这两款新品材料压着钱,乔宝珠手里还能有四千的存款。

    沈骁瞥了一眼那张存折,抬手将存折推了回去。

    “家里你管钱,你想怎么花都行。”

    想了想又道:“我不在家,你取钱不方便吧?过年之后建立新营地 ,我又得几个月不着家。你要用钱不方便,后天我休假,咱俩进城一趟,把这里的钱取出来存在你自己的存折上。”

    乔宝珠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问沈骁:“这里的钱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家底。”

    沈骁想都不想道:“嗯,那咋啦?”

    乔宝珠小声道:“万一我做生意都赔光了,你不会怪我么?”

    “做生意哪有一直挣钱的时候,赔钱那不是很正常嘛。赔光了就赔光呗,反正我月月都有工资,而且我还年轻还能继续往上进步。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说到这,沈骁一拍脑门。

    “咋还把这事儿忘了。”

    沈骁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乔宝珠看见他丢下筷子,下了炕掀开地窖钻了进去。

    “咱家地窖就一点土豆,你下去干啥?”

    没多一会儿,沈骁拿着一个木匣子跳了上来。

    乔宝珠看着那个陌生的匣子,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沈骁将匣子放在炕上,话也没说,转身出了屋。不多会儿,乔宝珠发现沈骁站在窗外,将御寒的木板全挂在窗户上了。

    看见重新返回屋内的沈骁,乔宝珠忍不住压低声音:“这里头有啥宝贝,还要把窗户封上才能说?”

    沈骁将木匣子放在手上,语气揶揄但表情十分得严肃。

    “这是我祖父留下的家产,也是我爸跟我后妈一直再找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