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敏朗声说道:“兄弟们在一个锅灶吃饭多年,希望诸位出去后不要为敌。他日若是上了战场,那咱们就是敌人,别怪我大宋儿郎心狠无情。”

    这些人见当真没有兵勇拦着,立即呼啦啦跑出城去。

    赵炳炎叫千夫长以上的军将留下,他有事安排,其余的都回去掌军。

    一众军将跟随他回到中军大帐。

    杨惟正还在生气呐。

    高俊敏给他解释,杨兄一身正气,最恨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这事儿要搁在大理小朝廷,刚才那几个贼子就是砍头的命。汉王仁义将他们放了,他日在战场上定是祸害。

    赵炳炎笑呵呵的吃茶,问他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那么几个断了右手的家伙都怕,如何担当大宋的禁军?

    高俊敏急啦,连说汉王误会了,最宁守备军不怕死,绝不是孬种。

    赵炳炎听得哈哈大笑,伸手提起脚下的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花粉精灵放出来的电子手表。

    他说:“按照我宋军的规矩,团长以上的将官都佩戴手表,来来来,人人有份。”

    赵炳炎每校正一支,就点一个军将过去赏给手表,一个个的熟悉面孔。直到最后一个领走手表,花粉精灵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之处,拓南城里面的军队算是稳妥的收下了。

    他见众将都在欢喜的摆弄手腕欣赏宝贝,咳嗽两声说得办正事儿啦。今日只是在校场就发现那么多大理的奸细,这拓南城中指不定还有,咱们的事儿那段实定然已经晓得。

    高俊敏颔首,对着杨惟正问道:“杨兄,城内、城外可有饲养飞鹰、放飞鸽子的人家,这类人极有可能就是奸细。飞鸽要传书大理,段实那厮早就晓得杨兄起事了。”

    杨惟正说他已安排卫队清查,以他们掌握的情况,城里和北门城外确实有人家饲养鸽子,消息难免走漏,如何做请汉王示下。

    赵炳炎颔首说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抓紧清查。”

    他问高俊敏的最宁军到了多少人?

    高俊敏报告已经过来五千人,三千人休息一日以上,随时可以开拔。

    赵炳炎叫高俊敏带队,最宁军出动三千,拓南城里的镇康军出动五千,立即对着刚才放走的大理兵追击前进,目标永昌府,截断段实出逃西南的通道。

    他说那些逃兵一心赶回去给段实报信,正好给咱们带路。

    高俊敏立刻领命出发。

    杨惟正见高俊敏离去,马上向赵炳炎请战。

    他说镇康路刚刚反正投入大宋的怀抱,各地部落定是人心惶惶,需要安抚;最宁军的后续部队还在急行军,需要杨兄做好后勤补给;蒲甘晓得我云南路动荡难免心存不轨,还需要杨兄镇住呐。

    做好这些事儿就是大功一件,杨兄可大意不得。

    杨惟正见他一脸的认真,立即打起精神说:“末将遵命。”

    赵炳炎颔首叫他忙去吧,自个儿端起茶碗品茶。

    昆明,乌头巴托还是动起来了。

    这厮接到大理王接连警告,晓得宋军千里迂回,已经到了镇康路后再也坐不住啦,出兵进攻最宁镇,正好赶上莫辛去找他。

    两军在最宁以北一百五十里相遇。

    莫辛要将他大理兵诱到伏击阵地用炮决,只能示弱,前哨骑兵和敌人一接触立即后退,丢盔弃甲的演戏,边打边跑做逃遁状。

    近卫军的这一策略叫乌头巴托误认为宋军不过尔尔,立即督促后卫追上去打,要给他抓住赵炳炎千刀万剐。

    赵炳炎,他肯定是抓不住的,他的兵追了五十里便遇上近卫军的阵地战。

    莫辛获悉前哨遭遇敌人,立即下令挖战壕御敌。

    宋军有上好的土工作业工具,很快就开挖起一道又一道的宽阔战壕,放过自家人立即对着大理兵开火、放箭,简单的工事轻松挡住乌头巴托为数不多的轻骑兵。

    乌头巴托的侦骑回去给他禀报军情,这厮不屑的说小南蛮又是土拨鼠的勾当,以为能挡住老子的骑兵,那是大错特错,他叫集合大军,冲过去。

    诚然,宋军的几道简易封锁线根本就无法阻挡大队骑兵的集群冲锋,要消灭敌人不这么简单的。

    莫辛见大理兵后撤,立即下令埋雷,部署撤退。

    张世杰狠狠的说这里的确太宽阔,不适合阻挡敌骑兵作战,就怕那厮不去绝情谷。

    莫辛说不适合也要试试,第十旅属于新组建,队伍还需要磨合,不能轻易涉险。绝情谷是这里通向最宁镇的唯一道路,某赌他要去。

    赵炳炎刚休息一会儿,杨惟正就乐呵呵的去找他禀报:抓住蒲甘王子府上的亲信了,那厮竟然私下同大理有苟且。

    蒲甘王子派出得力助手利用行脚的马帮和大车行在城外建立起一个翡翠原石交易的自由市场做掩护,大肆收集云南路的情报。杨惟正的卫队清查信鸽、飞鹰发现那里有异,一番彻查之后居然找到了证据。

    赵炳炎用怀疑的眼光瞟了一眼杨惟正。

    那丫腿上一软,立即跪下检讨他有隐瞒。其实,这家易货行他们早就有怀疑,这次清查就是他率先派出人马前去围堵才逮住的。

    赵炳炎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他会把永昌府交给杨惟正打理,西南要稳,雾露江的翡翠生意要做大老百姓才有饭吃。

    杨惟正听得欢喜啦。

    赵炳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镇守帝国西南边陲的重任交到他手上,这既是责任也是利益呐,只是那翡翠的营生就不得了。

    别看就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那层皮剥开之后红的、蓝的,绿的石料价值可是无法估量。

    蒲甘,就是后世的缅甸一带,出产翡翠的雾露江地区在后世叫帕敢密支那,此时还是云南路的势力范围呢。

    翡翠,其实就是硬度极高的玉,红色的玉叫翡,绿的玉叫翠,几种颜色的石头就是翡翠咯。雾露江的翡翠此时还没有大规模开采,几乎全都是山民在地上捡,在江边寻找,江里打捞的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