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

    郭嘉沉吟了许久,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回想脑海中的哪位符合他的形象!

    可想了许久,却微微摇头!

    “禹皇陛下,曹公的包容天下之心,有玄德公几经起落却心如平静的坚韧,亦有东吴孙权之谋!”

    “可今上,却比不得这三人!”

    “因为,今上没有睥睨天下的霸气,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亦没有筹算五国的才气!”

    听到郭嘉的一番言论,陈宫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恍然之色,许久之后,才倾吐出四个字:“中庸之道!”

    “不止!”

    郭嘉笑着摇头,轻声道:“与其说是中庸,不如说是藏锋!”

    “陛下,必然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底牌!”

    “嗯?”

    陈宫的面色更加疑惑了,郭嘉笑了笑,神色间透着一抹看破红尘的通透,淡淡的道:“世人皆知,中原五国,甚至是北方胡奴,漠北八部落,都有自己的王牌兵种!”

    “诸如,大焱的大焱龙骑,大漓的元弩扈从,吴蜀的持刀近侍,东淮的长淮帝军,乃至北方胡奴的胡服骑射!”

    “可我大禹呢?”

    郭嘉一脸玩味的看向眉关紧锁的陈宫,继续道:“而且,诸国的王牌都曾数次现世,唯有我大禹!”

    “仅在七年前,漠北一战,曾现世过一次,那一战,具体经过不详,参战人数不详,统军将领不详,可战绩却是惊呆世人!”

    “时年,漠北大军南下,欲奇袭我朝北境,朝廷各方兵力吃紧,无兵可用,正当群臣束手无策时,一支无名军,深入北漠,与漠北八夷部落的十三万狼骑对峙,血战一个日夜,漠北留下十三万尸首,我大禹边军前往打扫战场,缴获战马数万!”

    “彼时,大禹尚无镇北军,而是北境边军,正是因为这一战,靠着这批缴获的战马,陛下一手打造了镇北军!”

    “而且,据传,当年的靖国公,乃是那支无名军中的一位校尉!”

    “嘶!”

    陈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一副惊愕的看向郭嘉:“奉孝,此事为何我从未听闻?”

    “朝中也并未有任何记载?”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陈宫连发数问,郭嘉则是神神秘秘的一笑,轻声道:“你若是能轻易知晓,我又岂会说陛下善于藏拙?”

    “朝中没有记载,恐怕,连不少朝中大臣都不知道此辛秘!”

    “至于我是如何知晓的,凤祥楼的姑娘告诉我的!”

    “你……”

    陈宫顿时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一刻,他甚至在想,郭嘉所言是不是在编故事消遣他?

    ……

    皇宫。

    禹皇这几日彻夜失眠,不过随着边境捷报频传,情绪也是逐渐好转!

    “陛下,西境又传消息来了,雍王殿下率军大破焱军,如今已经一路攻到了悬剑关下,收复悬剑关,指日可待啊!”

    “嗯!”

    禹皇微微颔首,听到悬剑关,似乎是想到了盛王,神色间难掩几分悲切,轻声问道:“可曾找到尘儿的尸身?”

    “尚未有消息传来!”

    “这样啊……”

    禹皇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却总觉浑身不自在。

    “陛下,您要不出去散散心?”

    禹皇微微摇头,眸光逐渐变得恍惚,嘴中却是轻声开口:“魏英啊,传旨,让姬睢回来吧,兵部耽搁了这么久,也该他回来主持大局了!”

    “听说,靖国公北上了?”

    “是陛下!”

    “嗯!”禹皇呢喃开口:“盛王的事情,王府那边知道吗?”

    “回陛下,瞒着呢。”

    “那就一直瞒着,等到孩子生了再说,派几个御医,常驻在盛王府!”

    “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遵旨!”

    魏英将禹皇交代的一桩桩事情记在心里,神色间也是多了一抹悲色,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殿下,您等等……容老奴通禀一声!”

    “公主,您不能擅自入殿啊!”

    “殿下……”

    一道嘈杂的声音传来,禹皇不由眉头微蹙,眸光朝着门外看去,便见宁瑶不顾内侍的拦阻,大步入殿,眼眶红彤彤的。

    “父皇!”

    “兄长他怎么了?”

    宁瑶也不行礼,直直的站在禹皇的面前,一脸悲切的望着他。

    “何出此言?”

    禹皇神色不变,轻声道:“你是从何处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父皇,儿臣听宫中传言,皇长兄战死西境,是不是真的!”

    “放肆!”

    禹皇面色震怒,猛地拍案而起,看向一旁的魏英,厉声道:“魏英,给朕彻查,谁敢如此造谣,杀无赦!”

    “遵旨!”

    “丫头,你皇长兄有万夫不当之勇,悬剑关更是有数十万兵甲,岂会涉险?”

    “真的吗?”

    “当然!”

    禹皇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起身上前,伸手抹了一把宁瑶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回去歇息吧,最多十天半个月,你二皇兄便会凯旋!”

    “父皇,我想皇兄了,我想去西境!”

    “不行!”

    禹皇的面色猛地一变,不容置疑的道:“你一女子之身,怎么能亲上战场?”

    “可是……我在宫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就剩你一个人了……”

    禹皇也是跟着呢喃了一句,不由面色动容,宁瑶直直的看着他:“父皇,他们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皇兄……皇兄他……”

    宁瑶看到禹皇的脸色,瞬间泣不成声,身子险些跌坐在地上,悲痛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大殿。

    “丫头!”

    “你不是只剩一个人了,还有父皇,还有你二皇兄!”

    “怎么会剩下你一个人呢?”

    禹皇心中一阵揪心之痛,陈皇后早逝,留下一双儿女,被他寄养在娴妃名下,如今宁尘也战死沙场,宫里可不就只剩下丫头一个人了吗?

    “父皇,我好想母后啊!”

    “皇兄也走了!”

    “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宁瑶抱着禹皇的大腿,神色悲痛至极,禹皇微微摇头,轻声道:“不是有意瞒着你,而是你皇兄的下落,至今尚未找到!”

    “况且,你皇嫂如今有了身孕,怕其悲伤过度!”

    “皇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