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刚才,根本没有看厉绵绵,他是不敢跟她对视,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他承认,叶星语刚才故意作弄他,他有些不悦。

    可也看得出来,她是在吃醋,如此,封薄言又认为,没必要跟她计较。

    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想去宽容她。

    他都搞不懂自己的内心了。

    送了厉绵绵回家,厉绵绵道:“寒哥哥,今天已经很晚了,到家里吃了饭再走吧。”

    她妈昨晚交代她,让她最近多跟封薄言相处,多制造一些二人世界,要是有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就顺其自然接受。

    封薄言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给她。

    厉绵绵“啊”了一声,一脸疑惑,“寒哥哥,你干嘛给我卡?你是想让我替你保管钱?”

    “不是。”封薄言眉间透着愧疚,“绵绵,这张卡里有五千万,是我对你的补偿。”

    补偿?

    厉绵绵被这两个字吓到了,寒哥哥该不会是要离开她了吧?

    她愣了愣,眼泪就下来了,“寒哥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补偿我?”

    “绵绵,我想过了,我跟叶星语还没离婚,我确实不能跟你太亲近,这会害了你,所以我想过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暂时做朋友,这笔钱,是我给你的补偿。”

    “可是我不介意呀!”厉绵绵摇着头,说自己不介意。

    “但我介意,绵绵……”他说到这,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叶星语,他想起了她的眼泪,她似乎……真的很爱她的丈夫。

    封薄言莫名也不想去伤害她,沉思片刻对厉绵绵说:“绵绵,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就算我们要在一起,我也想等先处理了她那边的问题。”

    “寒哥哥,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才这么想的?”

    封薄言说:“她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做得更正确一点。”

    说完,他道了一句抱歉,转身离开。

    厉绵绵心很慌。

    封薄言就这么走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心头乱糟糟的,赶紧进家门给母亲打电话。

    她对温娜哭了一通。

    温娜说:“男人就是这样的,你越逼他,他越后退,我们不如以退为进。”

    厉绵绵止住了哭,“妈,什么叫以退为进?”

    “就是听话些,男人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了,这样才能利用他去对付那个女人嘛。”

    *

    夜间。

    叶星语回到星湖畔。

    姜衡说:“大小姐,西西已经睡了。”

    “嗯。”叶星语点点头,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上楼去看西西。

    门打开,西西躺在偌大的床上,粉雕玉琢。

    叶星语走过去,抱了抱孩子,又吻了吻他的脸颊,才打算去洗澡。

    西西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她的脸,睁着迷蒙的睡眼说:“妈咪,老爸还是不回来吗?”

    闻言,叶星语顿了一下。

    西西似看出了她的心情,搂着她的脖子说:“算了,他不回来就不回来,西西给你找更好的叔叔。”

    叶星语以为他说胡话,没有当真,笑着摸摸他的头,“别说梦话,快睡吧。”

    西西又睡着了。

    叶星语去洗澡,可在睡觉的时候,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从前,她睡不着的时候,封薄言会从身后抱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摸摸她的长发,让她放松入睡。

    可现在……

    再也没有哪个人,在无数深夜里抱着她了……

    清晨,姜衡送西西到幼儿园后,就顺便送叶星语去沈氏国际分公司。

    刚到楼下,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宾利车。

    封薄言身着纯黑西服,风度翩翩打开了车门,厉绵绵从车上下来,穿了一身柔粉碎花短裙,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看到他们,叶星语蓦地想起他们的曾经。

    她也曾年少过,像厉绵绵这般娇俏可人,甜甜地喊他大叔。

    想着那时候他们的甜蜜时光,她心头漫上了微微的苦涩。

    他们两走过来,看到叶星语,厉绵绵甜甜地喊了一声,“星语姐,早呀!”

    没想到昨天被她那么怼过之后,她还喊她姐,这厉绵绵,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绿茶呢?

    叶星语面无表情,问旁边的姜衡,“他们来干什么?”

    “大小姐,你忘了?TS纺织跟我们公司有预约的,他们今天是过来跟我们洽谈面料的。”姜衡翻着备忘录回答,“不过接见他们的人,应该是宋副总。”

    宋副总,就是宋相思。

    叶星语点点头,面不改色道:“嗯。”

    会议室里,宋相思早已在等待。

    叶星语拎着包走进来,宋相思有些诧异,“星语,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TS的面料。”叶星语随意坐下,姿态慵懒。

    本不用她来的,但是,她就是想来,大概她的心,冥冥之中牵引着她要过来看看吧。

    不一会,封薄言跟厉绵绵就被秘书带着走进来了。

    会议室桌对面,宋相思坐左边,叶星语坐中间,姜衡坐右边。

    厉绵绵有些吃惊,小声问封薄言,“寒哥哥,星语姐怎么也来了?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想刁难我们?”

    昨天,厉绵绵找了自己母亲温娜后,温娜对她说,你就柔弱些,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都让封薄言替你处理,男人只有在感到被需要时,才会产生保护欲。

    厉绵绵觉得有道理。

    现在封薄言对她愧疚,那就让封薄言替她处理事情,说不定处理着处理着,他跟叶星语就反目成仇了呢?

    “不会的,你放心。”封薄言安抚她,他觉得叶星语不是那样的人。

    双方谈判,其实就是谈面料的价格。

    但厉绵绵作为TS的总经理,却完全不说话,全部由封薄言替她处理。

    宋相思压低声音说:“看来这个厉绵绵什么都不会,就是个空有虚名的花瓶。”

    “嗯哼。”叶星语手中晃着一根笔,紫色的钻戒在灯光下闪耀出璀璨的光芒。

    厉绵绵看了一眼,目光有些暗。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TS纺织始终不肯让步,将价格定在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谈判陷入了僵局。

    封薄言看向叶星语,道:“我们谈谈。”

    叶星语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同意了,让其他人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