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司马师猛然站起身来,如同消瘦的病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前来信差,低声道:

    “你再说一遍。”

    信差闻言被吓得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连忙道:

    “那陈道出剑阁,如有神助,是夜,天降陨石,镇西将军钟会中军大营被陨石击中,征西将军郭淮战死,陈道大败魏军二十万于剑阁,二十万大军死伤殆尽,仅镇西将军钟会、雍州刺史陈泰携二十余人逃离,现正回防汉中。”

    再次得到确认之后,司马师感觉自己的眼疾再次发作起来,刺骨的疼痛让他整个背部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但是他还是强忍疼痛,道:

    “二十万大军,仅仅只有二十余人逃离?”

    信差闻言道:“据那场天灾之中活下来的士卒说,那日陨石降落之时,如同十日凌空,黑夜瞬间化为白昼,而那陨石坠落之后,如同天罚,九霄为之变色,地貌都为之改变,掀起的气浪随便就将人卷飞几十丈之高,只是数十道陨石落下,整个大军二十万人就已经几乎死伤殆尽。”

    司马师闻言眼中的刺痛越发浓烈,背部的肌肉也越发绷紧,他嘶哑着声音,强忍越发强烈的疼痛,道:

    “好好好,这就是那位蜀汉大将军给我送的厚礼吗?好啊,世人都说此人乃在世萧何,未出世的兵仙韩信,看来他确实没有辜负世人的评价。”

    到剑阁不过一日,便大破二十万大军,连四征四镇之一征西将军都死在了剑阁之下,便是兵仙韩信复生估计也不过如此了。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疼痛,司马师抬起头道:“好,那我就让他知道,当年诸葛亮打不穿的雍凉,他此时也打不穿,传令,让钟会放弃汉中,退守雍凉,告诉他,给我将那陈道拖死在雍凉。”

    信差闻言道:“是。”

    随即转身立马离去,而在信差离开之后,司马师强忍疼痛看向了司马昭,吩咐道:“将这汉中战败的消息传给毌丘俭。”

    司马昭闻言一惊,道:“什么?大兄,这个时候将消息告知毌丘俭,万一他趁着我们虚弱发兵攻打洛阳怎么办?”

    司马师嘶哑着声音道:“放心,那毌丘俭虽然是敌人,但是在如此局势之下,他不会起兵的,东吴是一个没有威胁的老狗,但是蜀汉确实一头快饿死的老虎,老虎和老狗哪个有威胁,毌丘俭还是能够分得清的,他可以无视一只老狗,但是绝对不敢无视一只快饿死的老虎。”

    “可是………”

    司马昭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司马师打断道:“没有可是,子上,做大事不能犹犹豫豫的,要有断决,现在西南战事才是大事,这个时候再纠结于毌丘俭没有任何意义。”

    司马昭闻言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是。”

    司马师闻言看向司马昭的眼神不禁带上了一丝失望,自己这个弟弟看上去大气,但是实际上暴躁,根本不像是他和他父亲,足够的隐忍。

    这样的人如果是坐天下还凑合,但是想要打下天下,那么就难了。

    而自己的眼疾却越发严重,看来他必须在自己死之前,帮自己的弟弟扫清祸患,将毌丘俭和蜀国那位大将军一起解决了。

    而想到这里,司马师的眼疾痛得越发难以忍耐起来,他强忍最后的疼痛,对司马昭道:“行了,都退下吧,我要思索一下如何处置西南战事。”

    “是。”

    司马昭随即退下,而在众人都离开之后,司马师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倒在桌案之上。

    这位魏国最有权势的人,整个人都痛得倒在地上桌子之上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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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另一边,成都。

    蜀汉的大朝会如期举行。

    在所有人臣子到齐之后,刘禅随即开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董允闻言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大将军政令之下,海河晏清,天下升平,臣等无事可奏。”

    董允这说的确实是实话,温饱、医疗和教育三大基本体系落实下去之后,加上之前的政令,现在大汉百姓之富庶冠绝天下。

    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便是大同天下,也不过如此了。

    刘禅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大将军北伐,可有战报?”

    虽然陈道说过若是论战,天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但是刘禅还是有些担心,天下也没有人是相父的对手,可是相父最终积劳成疾。

    刘禅其实想要告诉陈道,他其实也不那么着急去长安和洛阳,别累着了。

    董允闻言道:“按照传来的消息,大将军应该已经达到剑阁,不过目前还没有战报传来。”

    刘禅闻言道:“既然大将军那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那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吧。”

    说罢,刘禅起身便准备离开。

    而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冲上了大殿,高举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战报道:

    “报,八百里加急,大将军至剑阁当日夜里破钟会大军二十万于剑阁之下,斩首十余万,斩魏军征西将军郭淮,大将军现出剑阁北上,意图收服汉中、武都。”

    一时间,满朝文武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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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另一边,此时陈道已经带着大军来到了汉中城外不足五十里的地方。

    听着斥候汇报的消息,陈道闻言道:“所以说,那钟会和陈泰没有撤军,反而是驻守汉中,准备在那里拦住我,是吗?”

    斥候带着崇拜的眼神,看向陈道,道:“是的,他们完全没有后撤的迹象。”

    陈道摇了摇头道:“看来他们还以为那场陨石雨只是一场意外,那么就让我打醒他们吧。”

    陈道随即拿出白纸写了起来,写完之后递给了斥候道:“去将这封信送给那位镇西将军钟会。”

    “是。”

    斥候随即拿着信件离去。

    而在斥候离开之后,陈道看向了邓艾道:“邓艾,你那位同僚想要在汉中挡住我,你说他怎么敢的?我马上就会告诉他,这个世界没人拦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