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何必算的那么清楚。”

    留下这样一句话,沈云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烟雨楼。

    当她上了马车之后,心口难掩痛处。

    前世萧璟之是受世人景仰的守护神,可还是会被沦为了大家争储的箭靶。

    最终因她而死,如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在背后默默替她收尾。

    可她不想让萧璟之插手她的事,这一世她只希望萧璟之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在她的棋局当中,太过危险,她可以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但萧璟之不可以!

    “王爷。”辛衡替萧璟之感到有些心疼,就连他都觉得沈云舒说过的太过分,太不近人情。

    萧璟之坐在位置上,没有只言片语。

    沈云舒究竟是没有心,还是根本不想领他的情?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萧璟之又向辛衡问道:“林小姐心仪之人那边查的如何了?”

    “王爷放心,已经有了头绪,不过王爷若真要插手的话,皇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辛衡只是觉得既然沈云舒都已经跟自家王爷说的这么清楚了,也就没必要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插手这些事。

    更何况林尽染和沈云珏的这门亲事,是皇上极力想要促成的。

    萧璟之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茶杯,缓缓道:“合作没有结束,赌约亦没有结束。”

    其实他知道自己说这话是自欺欺人,一旦宋修澈把沈清吟迎进门,宋修澈和沈云舒便彻底结束了。

    至于赌约……

    只要是沈云舒想要办到的事,就一定能办到。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私心,希望这件事可以再慢点再慢点解决。

    而这边,沈云舒的脚刚踏进将军府大门。

    啪!

    沈成海不由分说,上前就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沈云舒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全然不知是什么状况。

    “将军。”柳氏急忙赶来,把沈成海拦住,“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别拦我,今日我不光要打她,还要让她长点教训!”沈成海说着就命周校尉去拿家法。

    沈云舒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转头含着泪看向沈成海,“我是爹的女儿,爹想打我,女儿没有意见,但女儿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沈成海看到沈云舒这副态度,更来气,“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云舒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爹一向注重国法家规,在给一个人判刑之前,是不是总得有个罪名!”

    “原本我还想说,你为了你妹妹,去说服齐王,做的很好,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动了那些歪心思,你让你妹妹日后怎么见人?”

    “歪心思?”沈云舒懵了一下。

    “难道不是你把你妹妹怀有身孕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听到这话的沈云舒,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她鼻尖一酸,好像泪水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

    父亲的话里行间,没有一丝怀疑,反而非常确定。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沈成海看沈云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沈云舒几乎是把喉咙里的酸涩生生咽了下去,“我以为当了爹十多年的女儿,爹对我至少会有一些了解,哪怕只是一点。”

    她苦笑,又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没错,就是爹想的那样,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你!”沈成海火气再次涌了上来,欲抬手再打沈云舒。

    但被柳氏给摁了下来。

    她急忙对沈云舒说道:“舒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云舒看都没有看沈成海一眼,浅浅行礼后,径直朝自己的梨苑走去。

    从沈成海身边走过的一瞬间,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的翻滚而出。

    她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非常淡定的用手将眼泪拭去。

    但她不明白,应该是从来都不明白,她在父亲的眼中,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儿?

    是从小到大,让她无时无刻都要让着沈清吟的姐姐,还是要她事事都以妹妹为先、处处为妹妹着想的护卫?

    跟她相比,沈清吟这个义女倒更像父亲的女儿,而她……更像一个外人。

    回到梨苑,春柔看到自家小姐脸上的红印子,赶紧找来药膏。

    春柔小心翼翼的给沈云舒擦药,“小姐为何不给将军解释解释?”

    “有些解释,只会显得多余。”

    因为沈成海已经非常确定是她做了这件事,那么她的解释只会显得更加苍白无力和多余。

    “可这件事分明不是小姐做的。”春柔看到那么重的红印子,心疼极了。

    沈云舒反过来安慰春柔,“我没事。”

    春柔知道小姐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真不知道将军到底为什么为了一个义女,如此伤自己亲生女儿的心。

    “明日把这封信交给李光。”在临睡前,沈云舒写了一封信交给春柔。

    林尽染和沈云珏的婚事应该很快就要被定下,所以当即之下,她必须加快进度。

    翌日。

    沈清吟换上大红嫁衣就跑来梨苑,给沈云舒炫耀。

    可她一眼就看到沈云舒脸上极力想遮掩住的红印子,讽刺道:“姐姐可听过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云舒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我只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沈清吟一听这话,就知道沈云舒是在嫉妒她,“作茧自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多亏了姐姐,不然这身嫁衣,我一时半会儿还穿不了。”

    “姐姐笑什么?”她看沈云舒不说话,反倒笑的让人讨厌。

    “我笑你现在有多高兴,日后哭的就有多惨。”沈云舒漫不经心道。

    “姐姐没能嫁给世子,心里难受不妨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在嘴上逞能。”沈清吟当然不会把沈云舒的话当回事。

    沈云舒为了沈清吟转了一圈,看她这身嫁衣,不像是新赶出来的,却又如此合身,想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这身嫁衣,好看是好看,可你穿着不合适。”

    “你什么意思!”沈清吟觉得沈云舒这话实在是晦气。

    沈云舒坐回自己的摇椅上,“且不说没有三书六礼,就连最基本的婚帖都不曾下过,如今的你,连一个小小的妾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穿红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