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阮清婉的到来,郑夫人倒是很热情。

    她是头一次参加郑府的宴会,郑夫人怕招待不周,还特意拉着她说了会儿话。

    其实郑夫人和阮清婉也不熟悉,但是这场宴会莫名其妙地举行了,她莫名其妙地爱花了,而自家将军还特意说了要请忠义侯府,还不能明着请,她能不照办吗?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要说忠义侯府,虽是近几年崛起的新贵,但是朝中各位可都在观望,不知道该不该拉他们入局。

    而忠义侯世子的这位夫人出身商户,平日里少有参加宴会,各府夫人也不乐意请她,怕自己和她热络了会惹一个爱财的名声。

    现在人来了,她也得好好对待,可不敢让这娇花似的世子夫人受了委屈。

    别管为什么,反正照着将军的意思办就行了。

    阮清婉出现在宴会上,不仅郑夫人一人心里没底,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是见郑夫人这么热情,众人也只好观望,可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但事实上,她们不屑与商人为伍。

    郑府的花园不小,种的花却不是很名贵,所以阮清婉心中疑惑,这郑夫人当真爱花吗?

    这花园的布置给她的感觉倒像是只为了造出来一个花园,花倒是也好看,但特意办一场宴会似乎有些没必要。

    喝了半晌茶,各府夫人小姐叙话,阮清婉则是一直和梁言欢说得热闹。

    外面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京城的人对这声音可不陌生,都知道这是阮记糖铺在卖桂花麻糖,这是阮记的特色。

    虽然店铺里生意也极好,但时不时的会让人担着货沿街叫卖,这叮叮当当的声音便是凿子相撞发出来的,让人知道卖糖的来了。

    郑夫人笑着说,“今日倒是凑巧,听闻阮记最近的桂花麻糖卖得很好,用的是今年的新桂花,香气四溢,巧儿,快去买了进来配茶。”

    阮清婉听着那敲击的声音,心里有数了,只怕这会儿宋钊文已经去了响水胡同。

    她微微一笑,“郑夫人若是喜欢,随时可以去店里坐坐,最近新上了好几样糕点,我尝着十分不错,只是工艺很复杂,现在还没法大量售卖。”

    又有人笑,“宋夫人莫不是只请郑夫人去?不知我们能不能凑个趣?”

    阮清婉一敲脑袋,然后笑了,“瞧我这脑子,今日正好齐聚一堂,便是个好机会了,只是郑夫人做东,我这个做客的可不敢随意开口请。”

    郑夫人道,“这有什么的,原本也计划着要去响水河畔看荷花,已经命人搭好了凉台,这会儿便去吧。”

    阮记糖铺离着响水河畔也不远,阮清婉便让人去传话,说是把新上的糕点和糖送一些到郑府搭的凉台处,一会儿要去喝茶。

    这么一安排,各府的夫人小姐都高兴起来了,整日枯坐花园也没个意思。

    去河畔正好,又有阮记的点心佐茶。

    阮记的点心可不便宜,而且还不好买,有些时兴的点心甚至可以用来送礼,可见在京城多受欢迎。

    今日东家就在这里,自然可以吃个开心。

    外面马车套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响水河畔,郑将军怕各府女眷出事,还派了一支亲兵前去保护,惹得老百姓踮起脚往里看,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成伯登上远山商行楼顶,能看见河畔的情况,“小姐已经过来了,让人盯着胡同里,不要让人提前走了。”

    阮恒应是,“掌柜放心,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只要进去了,没我们的允许就出不来。”

    宋钊文接了章顺的信,看到信里的字句,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那娇滴滴的美娇娘,这几日不知多思念他。

    这么想着,心里便疼得厉害,实在是舍不得章柔儿伤心,本来是想去衙中做事的,临时调转了方向,去了响水胡同。

    章柔儿在院中焦急等待,信已经送出去了,章顺也已经回来,她就怕宋钊文看了信也不来。

    外面的人说明日他便要纳妾,若是今日见不到人,她是怎么都不会心安的。

    红柳道,“姑娘去里面等吧,这会儿有太阳,当心晒黑。”

    章柔儿摇了摇头,背对着门口说道,“世子不来我就不进去,我只求能见他一面。”

    “姑娘放心吧,世子心里有姑娘,就算是要纳旁人,也不会不要姑娘的。”

    章柔儿哭着说道,“我只求世子一切都好,我家世不如人家,对世子没有帮衬,便是无法进府我也认了,只希望那两位小姐能好好伺候世子,等良妾进门,知道世子一切都好我就离开京城。”

    木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宋钊文踏进院中便听到这句话,心顿时像被人扎了刀子一般难受。

    他真是该死,怎么能把她丢在这里就不管了呢?

    京城太过复杂,这里又人多,想来是传了些风言风语的,她心性单纯,也不知道如何胡思乱想。

    “柔儿,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宋钊文握着拳头,“以后休要胡说,如果你离开京城,我把越国翻一遍也会把你找回来。”

    章柔儿回过头,看到宋钊文的那一瞬间,一滴清泪从脸庞滑落,不管不顾地起身冲进了他怀里,“世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章顺见了,连忙把院门关上,摆摆手,让其他人都去干活儿。

    宋钊文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心头肉,“不会,我宋钊文对天发誓,此生若有负章柔儿,便不得善终。”

    章柔儿立马捂着他的嘴,“妾身不许你这么说,柔儿知道,就算是世子哪日辜负了柔儿,也是有苦衷的,柔儿永远不会怪世子。”

    怀里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还这么懂事,宋钊文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柔儿乖,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宋钊文低下头,就这么吻上了她的唇,院中几人立马回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宋钊文将章柔儿大横抱起,直接去了内室,假爹章顺这才说道,“姑娘这宠爱稳当得很呢,我看世子肯定是要宠爱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