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答复的墨胤川稍微松了口气,为了安全起见,墨胤川要求白幽冥留宿。

    墨胤川的紧张程度,让白幽冥明知姜甜甜当下身体只是问题,也不敢掉以轻心,点头应允。

    果然,一个小时后,姜甜甜原本极白的脸慢慢变得绯红,额头烫得惊人。

    看着纤细的小手上扎着醒目的针头,墨胤川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冷俊的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沉重,不知道的还以为针是扎在他手上的。

    尽管白幽冥一再强调,姜甜甜只是情绪冲击太大,导致的发热,问题不大,墨胤川也没办法放松绷紧的神经,寸步不离地守在姜甜甜身边,就像现在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般。

    直到米小米过来,墨胤川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一会,不过,哪怕只是离开短短的一会功夫,墨胤川也嘱咐白幽冥接替自己寸步不离地守护着。

    在书房听取米小米的汇报,墨胤川眉头深锁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姜甜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铁笼的角落,身上薄如蝉翼的黑纱完全不能蔽体;长发垂直遮住了脸,照片里的姜甜甜就是墨胤川第一次见到姜甜甜的情形。

    照片上尽管看不见姜甜甜的脸部表情,墨胤川仿佛都能通过她蜷缩的肢体感觉到她全身细胞都在颤抖,可以想象,当时的姜甜甜是多无助,多害怕。

    看着照片,墨胤川感觉到严重的窒息感。

    此时的墨胤川比任何时候都有手刃背后始作俑者的冲动。

    墨胤川开始有点感谢当年算计他的人,如果当年他没有正巧出现在那里,姜甜甜的结局…… 墨胤川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这个设想,让墨胤川后怕不已。

    命米小米分配好资源,全力以赴顺滕摸瓜,从照片来源入手,揪出幕后黑手;墨胤川转身回房,因姜甜甜依然高烧不退,墨胤川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坐立难安。

    “ 退烧了吗。” 墨胤川满脸担忧。

    “ 你刚刚才出去几分钟呀老大,智商能正常点吗。” 白幽冥一个白眼直接翻到天花板。

    这棵万年铁树,开个花怎么就感觉超人的智商就直线为零了呢,感情这东西有这么可怕吗,白幽冥无奈地暗想。

    “ …… ” 墨胤川不理会他的嘲讽,默默地靠近床沿,大掌覆上姜甜甜的额,感受温度的变化,视线从她绯红的脸,移到正挂着的吊瓶上。

    退烧的基本原理墨胤川不会不懂,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的他,心急如焚罢了。

    “ 我去楼下跟三只小宝贝玩,不打扰你,有事乎我。” 此种环境下,白幽冥也无时无刻都感受到自己是个超级大号的灯泡。

    说完转身离开,墨胤川却是表情都懒得回应一个,眼里心里全是床上不醒人事的人儿,白幽冥无趣地讪讪摸摸鼻子离开。

    还是楼下三小只可爱,眼前这头为情所困的大怪兽一点都不讨喜。

    整个晚上,姜甜甜都在精密的专护下高烧呓语,直到天快亮体温才稳定安睡,墨胤川也是到这个时间,才安心地趴在姜甜甜身侧小憩片刻。

    墨胤川守着姜甜甜无微不至地照看的整个晚上,天微亮姜甜甜退烧后墨胤川才允许自己休息片刻,植物钟在六点时又自然地把墨胤川唤醒了,墨胤川多年来养成的自律习惯,没有睡懒觉或者补眠的习惯,自然醒过来后,墨胤川有节奏地洗漱后,换上清爽舒服的居家服便下楼,等孩子起床一起中早餐。

    平时墨胤川会在清晨慢跑一小时,前一天晚上因为照顾姜甜甜睡眠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墨胤川打算停一天不跑,以免睡眠不充足的情况下血液循环有障碍而加重心脏的负担。

    墨胤川下楼好一会儿,白幽冥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徐步回来,一边手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 早——” 白幽冥在这个点看到墨胤川并不觉得意外。

    跟墨胤川认识几十年了,白幽冥比谁都清楚墨胤川的自律。

    “ 早——” 墨胤川淡淡地回应。

    很快,姜壹熙和姜壹珩也整装下楼,一一与墨胤川和白幽冥道早安,并且不忘关心姜甜甜的身体状况,墨胤川和白幽冥都说姜甜甜已然退烧后,兄弟俩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与墨胤川和白幽冥一起安静地用早餐。

    姜壹熙和姜壹珩的作息是早睡早起,姜唐果果的作息是早睡晚起,天大地大睡觉最晚。

    早餐过后,白幽冥再次与墨胤川上楼看过姜甜甜后,再下楼顺道送姜壹熙和姜壹珩一起上学顺便去上班。

    这天墨胤川因为担心姜甜甜的体温有反复,留在家里远程办公,没有去公司,当然,周到的墨胤川并没有忘记替姜甜甜发邮件跟学校请事假。

    文轩知道姜甜甜身兼数职,对于姜甜甜工作过程中可能需要随时调课或者请假的问题,文轩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姜甜甜最近正是网络红人,这个节骨眼请假,果不出其然,又开始有人要口诛笔伐。

    上午姜甜甜调课的事情,原本只是很平常也很常见的事情,偏偏就是有人把姜甜甜的请假事宜扯到道德高度去上纲下线。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人都有。

    “比如说,不尊重学生的时间和利益,随意调乱授课时间。”

    “ 无心教学的网红作风,不配为人师表。”

    等等——

    更有甚者,当天中午在网上各种流言蜚语的时候,已经有部分家长亲自把电话打到文轩的手机上,质问为什么堂堂百年名校,会请姜甜甜这么年轻没有经验又没有时间规矩的老师?

    文轩的处理方式是,把打电话给他的家长,统统拉到一个群里,让大家统一一个时间给他,文轩专门拨一个统一的时间接见他们,听听他们的高见。

    原本电话里叫得挺欢乐的家长,听到校长如此重视,反而不太敢发表言论了。

    文斩见状反而是微笑着发信息安慰起家长们,首先是对家长们关心自己家孩子的学业表示理解,同时,也表示,理不辩不明,大家有疑问,就不要藏着,求个正解的思维是科学的。

    有意见的家长这才又开始慢慢在群里由弱到强地开始讨论起来。

    首先是有人自以为圆滑地跟文斩说没有怀疑文斩的识人,用人的意思,实在是姜甜甜看起来太过于年轻,看起来还没有她的学生年纪大?

    有人开了个头,就有家长接着表示认同,并且说他没有要干涉学校办学,教学的意思,只是觉得姜老师刚上岗,就风言风语太多,对于热衷抄作的老师,他们多少有些不放心。

    等等……

    一个个说得大义凛然,义愤填膺的……

    文斩表示理解,也说事实跟现象不一定有关系,一则希望大家有自己稳定的判断,不要轻易被网评带偏,二则理解大家在不明白事实的情况下根椐直觉思考,文斩表示,他约大家到学校当面沟通,也是希望能面对面地让大家了解更多关于姜甜甜的能力和人品。

    情绪上着急的家长一听,瞬间心里多少有些数了,大家便在群里商量起时间来。

    统一好了方便文斩安排他自己的时间。

    性情着急的人果然是各有各的急,好几个家长纷纷表示他们现在,马上就可以直接到学校面见文斩,原本文斩还有事,看得出来大家的着急,文斩也想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撺掇这些家长带节奏,便同意出让他们马上到学校里来。

    一大早的,文斩的办公室里便坐满了黑压压的一群家长。

    “ 哈哈,看来大家心里比表现出来的要着急啊,好吧,都说说吧,对唐老师都有些什么意见?” 文斩笑呵呵的,看起来没有半分脾气。

    文斩也明白,在场的家长中有不少看起来不太起眼,实则不少人也手操重权,多的是真人不露相的大神卧虎藏龙在他的眼前。

    “ 这位姜老师是不是太年轻了,这么年轻怎么当老师,当助教还差不多嘛,学校这帮年轻不伙子,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面对着一位比自己年轻的漂亮老师,哪里还有心思上课呢。” 有家长说。

    不用问,文斩听得出来,这位家长家的孩子肯定是个男孩。

    担心姜甜甜借着给学生上课的名义,顺势跟家里条件好的学生谈恋爱,攀高枝,然后攀到他家。

    “ 嗯,这是个客观问题,还有家长有不同顾虑吗。” 文斩问。

    “ 文校长,我们知道您博学,这位姜老师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太大了,如果您无法拒绝给她教授的头衔,您可以考虑调她在非专业课上做个花瓶罢设嘛,现在她这个可是专业课之一啊,没有点真材实料,我担心我家那小子这些年变成的学业都白废了。” 有家长接话说 。

    “ 嗯,这种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还有不同意见的家长吗?” 文斩笑呵呵地问。

    “ 你们的方案都太保守了,光有一张好脸,去当网红,明星就好了,为嘛要来当老师误人子弟,我的意见是直接开除出学校教师队伍,这种花瓶换到学校哪个岗位不是误人子弟呢,总不至于让她转到学校清洁部门吧。” 有家长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说这话的是一位妇女。

    “ 是啊是啊,直接开除可能是最直接的方案了。” 在场的所有妈妈纷纷附和。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除了让自己家的儿子无心学业,还会让自己家的老公无心工作。

    简直就是仗美行凶。

    学校留着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祸害。

    “ …… ”

    现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

    “ 这样吧,大家可能都各自有主意了,我认真地听了不少家长的意见,一时半会大家也各有各的意见,我也让各班老师通知了在座各位的孩子,大家可以跟孩子商量商量,我们学校同样的课题,除了姜老师开设这门课,还有别的老师也在不同的时间开设这门课程,原则上,如果大家实在担心自己家孩子在姜老师的课堂上学不到东西,可以建议自己家的孩子同样的学科先选择别的老师的课时去听,好吧。” 文轩看大家越说越热烈,不免有些好笑。

    “ 不对啊,文校长,听你这语气,不是让我们说了意见去执行的?是听了我们的意见后当耳边风,随便几句就打发我们的?” 有家长表示不满。

    她可是为了这事放下手上重要的工作跑来学校讨论方案的,可不能这么随便就被打发了去。

    “ 好了,先让外面的同学进来吧,都坐在自己家的家长身边来。” 文轩跟助理说。

    不一会,小教室的门被打开,等候在门外的学生陆续进来入座。

    “ 好了,各位家长,同学,在座的家长是强烈换掉你们的生化课任课老师姜老师的,支持你们父母意见的同学举个手。” 文轩笑得很温和。

    一共大约二十位学生,只有三四位同学举了手,其他同学都只是坐着不动,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对自己家家长的行为多少有些不认同。

    “ 好的,谢谢同学们,看来还是极少部分,坦率地讲,我们没有过学期期间无故主动换老师的先例,因为我们学校每一位老师肯定都有过人之处,是我们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姜老师为人很低调,在跟你们的第一节课中,我想她除了介绍自己的名字外,想来是没有太多介绍自己吧,姜老师在的领域的成就,我就不多说了,确实,姜老师的年龄是生化科学课题组里目前最年轻的老师,但是,论成就,在生物化学领域姜老师的成就不亚于咱们学校的几位院士,同学们到研究生写更高阶论文的时候,检索资料的时候,肯定会找到姜老师的论文和科研成果论述,我这么说,在座的家长和同学们心里有点数吗。” 文轩温和地说。

    “ 文校长,您不是开玩笑吧,一个小女孩,还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有位妈妈表示不太相信。

    以为文轩就是为姜甜甜打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