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良不搭腔还罢,一说这话江拾月直接原地爆炸了,非晚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被周岚搞成这样,这还是跟宋霖怎么说话的问题吗?

    以后她这生意还怎么做,她怎么跟辛晚晴交待。

    “周盛良,你们全家都她妈有病是不是,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缠着我不放,啊?”

    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周盛良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她抬手指着他,气得手都哆嗦了,但指了好半天,却一句话都没再能说出来。

    宋霖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劝道:“正事要紧,还得剪彩呢。”

    江拾月终于哼笑了声:“都到这程度了,还剪什么彩,让人家看笑话看得还不够吗?”

    周盛良上前一步,先朝宋霖笑了笑,才转向江拾月:“今天确实是岚岚不对,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再让她来跟你道歉,你放心,我指定让她来。”

    江拾月呼吸渐渐平复,她定定看了周盛良一会儿,忽然撇过头笑了。

    “周盛良,是你和徐离美作孽,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

    她刚才大杀四方的样子散去了,头越垂越低,“如果可以,我情愿从没来到这世上。”

    “拾月,你……”

    这话说得凄楚,竟把周盛良也说得低下头去,他显然想说什么,但嗫喏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又往前迈了一步,抬手想抚抚江拾月的肩。

    江拾月身子一别,本是想躲开周盛良,却整个人完全都埋进了宋霖怀里,但她此刻身心崩溃,只需要一个足够宽阔的胸膛让她暂且靠一靠,就算此刻这人是韩成,她也不拒绝。

    宋霖抬手揽住了她的肩,紧了紧:“没事,你哭吧。”

    江拾月一径低着头,绷紧的身子慢慢松了,但她没哭,只低声跟宋霖说:“让他走。”

    “好。”

    宋霖看向脸色灰败的周盛良,略一沉吟,“周总还是先回去吧,左右已经闹成这样,你在这儿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可是……”周盛良嘴张了几张,他看看面前的这两人,又看看四散在周围窃窃私语的众人,也知道宋霖说的没错。

    他往后退了半步,先吩咐跟来的人把花篮放好了,又向周围的人微笑打招呼:“抱歉啊,小孩子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你看这闹的。”

    他说的轻松,但忿忿不平的人显然不止江拾月。

    易禾被韩成扶着,捂着一只眼睛,直喘粗气:“这是小孩闹着玩吗?她们故意挑在非晚开业这天来闹事,这让拾月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周叔叔……”她推开韩成,正想再开口,被辛晚晴拉住了。

    “韩成,先扶易禾去里间休息。”

    韩成应了声,拉着横眉瞪眼的易禾往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到底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拾月还靠在宋霖怀里,一直没有抬头。

    “那人是谁?”

    易禾被他带的一停,也跟着回头看,哦了声:“那人,宋霖啊。”

    “等等……”她抚了抚蓬头的乱发,“他不会就是那贝克汉姆吧?”

    贝克哈姆?

    韩成转头看了眼那一长溜的花篮,忽然放开了易禾,回头朝江拾月那边走去。

    “诶诶,你干嘛呢?”易禾一懵,停在原地,扭头见韩成大步走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了那两人面前,低头不知跟江拾月说了句什么,江拾月抬头看看他,就从宋霖怀里出来,转而被他拥着往这边来了。

    “哇哦。”

    易禾往边上挪了挪,特意去看宋霖的表情,他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一直目送这两人走到了易禾跟前。

    江拾月低着头,半倚半靠在韩成怀里,完全没了刚才打架时候的气势,低垂着头,沮丧得十分反常。

    易禾突然想起上次她说的话:“我没想死,但如果真就这么死了,也行。”

    她心里一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刚才场面的荒唐,她立马上前拉住江拾月的手:“对不起啊拾月,是我冲动了,我真不该动手的。”

    江拾月扯扯嘴角,摇了摇头:“早晚的事。”

    她把韩成推向了易禾,朝外一指:“你送易禾去趟医院,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别留疤了。”

    她说完这话就往屋里走,易禾立马拉住她:“一起去,你脸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江拾月不想去,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想一个人待着,但易禾的神色很坚决,不是能轻易打发的样子。

    于是她指了指宋霖:“他等下带我去。”

    这话好像顺着风飘到了不远处的宋霖耳朵里,他果真走了过来,再次扶住江拾月强自挺直的脊背:“没错,我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