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爸的忍气吞声,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那种报复的快感,让我在内心里对他积压了许多年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了。

    尤其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今天让他吃了一肚子窝囊气的人,是他那个连牲口都不如的儿子。

    只是,我并没有流连于对他们的报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早已是不属于那个家了。

    他们的死活,好歹于我的关系,都不会在那么大了。

    我现在只想为我而活,而我手里握着的那一丁点的东西而活。

    我回头看着王曼丽,露出了极为开心的表情,我说道:“买,买黄金……”

    王曼丽听后,那张俏脸上,也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她没有任何犹豫,主动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下楼去。

    来到一楼,我看着喧闹的人群,买黄金的人很多,多到,比我们村里买菜的人都要多。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那么有钱,外面的世界,又是那么的繁华热闹。

    而现在,我也才清楚,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我是穷人。

    我带着王曼丽,来到柜台前,王曼丽的眼睛,如同被吸铁石吸引了一样,停留在柜台里的那些黄金制品而无法自拔。

    “小姐,需要看看吗?”销售员殷勤的过来推销着。

    王曼丽听后,就看向我,似乎,还在向我征求最后的意见,虽然我知道,这里的黄金都是假的。

    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王曼丽得到我的同意后,就快速的点点头,然后紧张到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撩起来她的头发。

    我看的出来,她发自内心的渴望这些金灿灿的东西。

    那种开心,如同我得到她的肉体时,产生的病态的满足感一样。

    我看着销售人员拿出来一盘子黄金制品,里面有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很多,王曼丽一件件的拿起来,戴在手上,然后对着镜子比照。

    看了一会之后,她又将一个吊坠拿起来,然后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比照了一会之后,就回头看向我。

    她把她的领口拉低,将黄金的吊坠展现给我看,我看着她那雪白的肌肤,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虽然,她拉低领口,是想让我看她脖子上挂在胸口的黄金吊坠,但是,我的眼睛,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吊坠上。

    那风云的高山沟壑,成为了我永远也迈步过去的沟沟坎坎。

    似乎,意识到了我的眼神太过于灼热,王曼丽低下头,看到了她失态的模样,但是,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肉体被展现出来。

    反而,带有一种堕落的破罐子破摔感,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只有我给出了她满意的答案,她才会罢手。

    我点了点头,言不由衷的说道:“好看。”

    她白了我一眼,问我:“坠子好看,还是下面的东西……好看?”

    她的话,问的我十分羞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或者说,我不敢回答。

    王曼丽对于我的羞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听着她的笑容,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她,她那双充满风情的眼神,让我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曼丽变了,她不再是我内心那个纯洁干净的白纸一样的女孩子了。

    她变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尘感,从骨子里,迸发出来一种俗气来。

    这种俗气,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女,坠入了凡尘一样,但是,并没有让她在我心里减分,反而,加了十万分。

    因为,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真正的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我的人生里,我对她再也不是遥望而不可及,她也在主动的融入我的人生。

    这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买吗?”王曼丽问我。

    我没有任何犹豫,说道:“买……喜欢的,都,都买。”

    对于我的应允,王曼丽十分开心,她的笑容更加的灿盛,眼神里感动的神色,形成了一股浓浓的春水,要益散出来,将我淹没。

    我看到她感动的神色,我内心也充满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满足感,我在想,如果,她是我妈妈该多好。

    我那可怜的妈妈跟我爸结婚时,只花了七十块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黄金制品是什么样子。

    我想,我妈妈如果带上这样漂亮的黄金项链也一定很开心吧。

    我伸出手,摸向王曼丽的脸蛋,笑的很开心,她对于我黑乎乎的手,似乎有些嫌弃,但是,很快就妥协了似的,主动把脸蛋靠在我手上。

    我知道,她并不是妥协我,她是妥协给金钱,但是,我并不排斥她这样的思想。

    我对我自己是什么德行,非常的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钱。

    我这辈子跟她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小姐,要我们帮您结算吗?”销售员提醒道。

    王曼丽嗯了一声,再次把脖子上的项链给摘下来,连同手镯一起,交给对方。

    对方为王曼丽打包的同时,也为王曼丽结算。

    “小姐,一共四十八克,现在黄金的价格,是五十块钱一克,我们是免工费的,一共是2400,您核对一下。”

    王曼丽拿过来计算器,我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严苛的表情。

    她并没有信任销售人员的账目,而是十分利索的按着计算器,即便是口算都能算过来的乘法,王曼丽还是要一遍又一遍的亲自核算。

    她对于金钱,似乎有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谨慎。

    核算了三遍之后,王曼丽才点头,然后将手里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从她的口袋里拿出来之前藏好的钱。

    清点了2400块钱,交给了销售员,随后,又把剩下的一千一百块钱卷好,塞进她那狭小的牛仔裤的口袋里。

    “小姐,您拿好。”

    销售员将包装好的东西交给了王曼丽。

    王曼丽拎着盒子,眼睛笑成了月牙,主动挽着我的胳膊,说道:“带你去买衣服吧。”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她不想给我买衣服,甚至一分钱都不想让我花,而我也不想花偷来的钱。

    肥猪告诉我,我一定会过那一关,但是,我还是觉得花偷来的钱是可耻的。

    所以,我宁愿穿成破破烂烂的,也不愿意用偷来的钱挥霍,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但是眼前这一关,我真的还没有过去。

    王曼丽对于我的要求,并不意外,只是说道:“那,走吧。”

    我嗯了一声,拉着她快速的走出去,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想要快速的逃离商场。

    可是我还没有离开商场的大门,就看到有几个穿着制服,带着大盖帽的人冲了过来。

    看到我跟王曼丽的时候,像是确定了某种信息似的。

    毫不犹豫的朝着我们冲来。

    那一刻,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