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师兄指教!”

    “师弟请!”

    大雪寒风之中,练功场上两个华山弟子对行一礼,左边师弟脚尖蓦地往地面积雪里一插一挑,一蓬积雪飞射向对面师兄面门。

    趁师兄视野受阻,师弟施展“万里独行”,纵跃间飞掠至师兄侧面,提脚一记“追命腿”,脚尖宛若枪头,猛戳向师兄腰眼。

    那师兄不慌不忙,听风辨位,提膝一摆,嘭地一声撞上师弟内侧足弓,将他腿势荡开,随即小腿顺势弹踢,鞭子般抽向师弟那被荡开的小腿膝弯。

    看台上,与林朝英并坐着的欧阳锋瞧得微微颔首。

    师弟的起手还算聪明,实战时就是要利用一切条件抢占先机。

    他欧阳锋当年还曾趴在落叶坑里装蛤蟆打偷袭呢,武功没有高到一定境界,就别摆什么高手架子,就得尽可能给自己创造克敌制胜的条件。

    不过师兄的武功到底比师弟高出一筹,师弟抢到先机也没起到作用。

    并且师兄还击的一腿也相当聪明,不攻你要害,就踢你膝弯,膝弯若是中招,接下来轻功也好,腿法也罢,都难以尽情施展,落败就在转眼之间了。

    但那师弟也是反应迅捷,支撑腿猛地屈膝一跪,身形陡落间避开师兄扫腿,跟着以手代足,双手连环撑地两腿连连弹踢,猛攻师兄足踝。

    师兄弟两个以“追命十三腿”相搏,腿法皆施展地有模有样,一众武艺尚浅的弟子瞧得连连叫好。

    武功高强的王武、抱琴虽然并不觉得精彩,一眼就能看出好几个破绽,但还是不时颔首,对两人偶尔打出的创意打法表示赞许,并琢磨着以后该如何指点弟子们弥补破绽。

    这两位,尤其王武,教授师弟们,是真的比欧阳锋都要用心。

    林朝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将来旁人怕是会笑话我华山弟子没有名门风度。”

    欧阳锋淡淡道:

    “那叫他们在王武面前笑话便是。”

    林朝英好笑道:

    “你那得势不饶人的宗师风范不提也罢。”

    而硬碰硬,偏又是林朝英最不喜欢的打法。

    哪怕修了“易筋锻骨篇”,内力、气力都是大增,她也不喜硬碰。

    欧阳锋又摸了摸胡茬,“林姐姐若只想切磋招式,以后我尽量配合你就是。”

    见他老摸胡茬,林朝英笑道:

    “不如把胡子蓄起来?”

    “不成。”欧阳锋摇头,“我是络腮胡,须子又硬,若蓄起来,满脸大胡子跟虬髯客似的。我尚未满二十,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人称作老叔大伯。”

    他现在胡须蹿得很快,每天早晨起来,都得让林朝英帮他刮一刮胡须,倘若三天不刮,从耳根到下巴,便会生出钢针似又浓又密的短须。

    林朝英微笑道:

    “我倒觉着,你适当蓄些胡须,看上去更成熟稳重,更显掌门宗师风范。”

    这年代的男子都蓄须,甚至还有“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说法。

    欧阳锋都开宗立派了,仍不喜蓄须,倒也是个异类。

    “三十以后再蓄须吧。”

    欧阳锋摇摇头,继续看弟子切磋。

    很快,场上那对师兄弟切磋结束,来到看台前,对欧阳锋、林朝英行了一礼。

    欧阳锋、林朝英各自点评勉励几句,那二人又单膝跪地拜谢一番,便退出场地,让后继弟子上场切磋较量。

    就这么捉对较量着,近午时,终于轮到王武、抱琴这对大师兄、大师姐上场较技。

    场边一片寂静,众弟子皆目不转睛盯上场上二人,期待这对华山双骄的较量。

    虽分别是大师兄、大师姐,但抱琴入门在先,故王武称她师姐,以师弟自居。

    抱琴也对着这个大龄师弟行了一礼,说道:

    “王武师弟,请!”

    面对这当头一刀,抱琴闪电出剑,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疾速一息刺出数剑,星星点点的剑光竟是悉数刺在王武刀锋之上,且剑剑皆中刀锋劲力薄弱点。

    王武从前只有徒手武功的根基,才刚开始修炼兵刃未久,而抱琴则是从小跟随林朝英练武,早已有了不俗的剑术根底,兵刃较量,自是大占优势。

    抱琴手腕疾旋,长剑随之搅出堆雪似的剑光,化为一道风吹不入、水泼不进的剑光屏障,竟以剑使刀招,以“雪拥蓝关”挡王武快攻。

    叮叮铛铛……

    连绵不绝的刀剑交击声中,凛凛劲风横扫狂飙,天空落雪亦被荡开,远远飘散开去,甚至连地面积雪都被劲风吹飞,化为雪雾四面弥漫。

    朦胧雪雾之中,两道身影在场上飞快游走,你追我逐,刀剑碰撞,妙招频出,灼目寒光迫人眼睫,令场边观战的弟子情不自禁屏住呼吸,连连后退,为二人让开更大的空间。

    欧阳锋道:

    “刚刚入门而已。抱琴剑术,倒是已得了你几分真传。”

    “她从小随我习武,有这剑术功底,本就理所应当。”

    “说起来,抱琴怎不施展‘玉女剑法’?”

    玉女剑法,正是林朝英新创的与欧阳锋刀法匹配的合璧剑法。

    虽是为刀剑合璧而创,却也可以单独施展,当然单独施展时,杀力较之惊寒刀法,就要弱上许多了。

    “可能抱琴觉得以玉女剑法对付王武,有些太欺负人了?”

    “所以林姐姐你这玉女剑法,果然还是对我的‘惊寒刀法’有所针对吗?”

    “天下可没有不存在破绽的武功。”林朝英朝欧阳锋嫣然一笑,“我也只是为了弥补你惊寒刀法中的破绽而已。”

    既能弥补破绽,自然也能针对破绽。

    欧阳锋点点头,“林姐姐说得没错,任何武功,都不可能绝对完美,都会有破绽存在。只是施展武功的人不同,武功中固有的破绽,也会变得不一样。”

    就好像乔峰能把一套平平无奇的“太祖长拳”打得虎虎生威一样,再普通的武功,在不同人的使来,都会有截然不同的表现。

    有的人,甚至能化腐朽为神奇,将招式中的破绽,反过来变成诱人上当的陷阱。

    所以倘若是欧阳锋施展惊寒刀法,便是林朝英亲自出手,以玉女剑法针锋相对,也攻不破他招式中的破绽。

    “你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胜。”

    “抱琴若用‘化骨绵掌’,还是可以伤到王武的。只不过伤害有限。并且她还不能被王武蹭上一下,否则必受重创。”欧阳锋道:“当今世上,拳脚功夫能胜过如今王武的,恐怕只有洪七、药师、王头领,以及大理国主段智兴等寥寥数人了。”

    欧阳锋淡淡道:

    “他是国主,怕是没功夫搭理我这个江湖人。”

    主要是他不想跟段智兴处交情,不然将来攻灭大理时,岂不是很尴尬?

    练功场上,王武与抱琴的比试已渐趋白热化。

    两人飞掠挪移刀来剑往,攻防之速已快到场外诸弟子根本看不清楚。

    每当刀剑连环碰撞,那挟带着丝丝内劲的金铁交击声,甚至令诸弟子耳膜生痛,情不自禁抬手捂住双耳。

    语气虽平淡,声音却穿透刀剑铮鸣,在王武、抱琴耳畔清晰响起。

    于是两人刀剑硬碰一击,同时借势后退,之后彼此行了个收手礼,又回到看台前,对着欧阳锋、林朝英一拜。

    欧阳锋微微颔首,站起身来,看看王武、抱琴,又看向台下诸弟子,淡淡道:

    “仲春时节,我等行至华山,于些伐木碎石,平整土地,搭建屋舍,一手一脚,建起了华山宗门。至如今,已近十月。这十月来,你们每一个弟子,亲手建设宗门之余,亦勤修苦练不辍。许多弟子起初只是略通拳脚,到如今,已然修出内力,轻功、腿法亦小有所成。

    “我华山诸功,万里独行、追命十三腿,乃是我与林掌门、黄长老共创,是当今武林顶尖的武道筑基功夫,我三人共创的太华大九式,亦是当今天下第一流的拳脚功夫,且可随着你等眼界见识开拓提升,不断演化,越来越强。新创的惊寒刀、玉女剑,更是顶尖刀剑绝艺。

    “你们自己或许还不清楚,但我今日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每一个人,放到山下,都已可在当今江湖,挣到一点名声。太华大九式小有所成的何松、高虎,做一地豪强亦无问题。至于王武、抱琴,当今天下,能胜你们者,更是寥寥无几。”

    听到这里,众华山弟子人人面露振奋,神情激动不已。

    欧阳锋视线一扫台下,淡淡说道:

    “但这还不够。因我对华山派的期许,是天下第一名门大派,是人人敬仰的武林圣地。”

    此言一出,众弟子又是震惊,又是兴奋,不少人脸孔都涨得通红,呼吸亦变得沉重。

    王武紧抿嘴唇,两眼大睁,视线紧随台上的师父,神情虽极力模仿师父那平静淡定、天塌不惊的模样,可眼神之中,亦已满是狂热。

    欧阳锋看着台下众弟子,语气依旧平静:

    “你们都是追随我与林掌门共同开创华山派的开派弟子,将来,都会是华山派的中坚。所以,你们需戒骄戒躁,继续勤修苦练,随我与林掌门一起,将华山派,打造为天下第一的武林圣地。”

    风雪之中,众弟子齐齐下拜,齐声应喏。不少弟子激动地浑身发抖,声音都哽咽了。

    “天下第一,武林圣地!”

    王武单膝下拜之时,抬首望着台上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心中燃烧起熊熊烈焰,人生之中,首次有了明确的目标。

    当天晚上。

    “嗯。”欧阳锋淡淡道:“召你过来,是要传你一门绝世武功。”

    “绝世武功?”

    王武现在学的武功确实有点多。

    华山三功:万里独行、追命十三腿、太华大九式他都在修炼,又有金刚不坏体、易筋锻骨篇、惊寒刀法。

    并且这些还都是需要运动起来修炼的功夫。

    饶是王武是难得一见的外功奇才,也毕竟不是欧阳锋这样的大挂逼,也非黄药师那等逆天学霸,现在练的这些,已经差不多占用了他所有的修炼时间。

    再多练,尤其还是练“绝世武功”,他就真练不过来了。

    因为绝世武功不同普通功夫,普通功夫王武看上几眼就能学会,练上几天就能练精,可绝世武功,无论哪一门,都是需要耗费巨量的时间精力去参悟、修炼的。

    “此次要传你的,是一门内功,并且恰是符合你心性以及武功路数的内功。你每天少睡一个时辰,打坐炼气就是。”

    当下王武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拜道:

    “多谢师父传功!”

    欧阳锋轻轻颔首,说起了“嫁衣神功”心法。

    王武聚精会神,细细聆听,遇到不解处,便开口询问,欧阳锋亦耐心讲解,就这样,花费了将近个把时辰,王武已然学会了嫁衣神功心法。

    教会他心法之后,欧阳锋又说起了这“嫁衣神功”的秘密。

    “此功既名为‘嫁衣神功’,其一大特性,便正与这‘嫁衣’二字有关。修炼此功至六七成火候之时,会出现种种走火入魔迹象,若不管不顾,继续强行修炼,便会痛苦不堪,乃至真正走火入魔。这时就需要把一身功力转嫁给他人,或是干脆自己毁去,从头再练……”

    欧阳锋将嫁衣神功奥妙细细道来,王武听后,不但不觉此功太坑,反而兴奋道:

    “如此一来,一人练功,岂不是可以两人受益?正合助我华山派壮大!”

    “不错。”欧阳锋微微颔首,“去吧,好生修炼。”

    “遵命!”王武又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肃手退出了大堂。

    王武走后,林朝英从偏厅出来,往欧阳锋旁边的椅上一坐,笑道:

    “论遵师重道,你这亲传首徒,可比我家抱琴强多了。抱琴那丫头,时常在我面前没大没小。”

    “抱琴只是与你太亲密,视你如师如姐,这才偶尔与你撒娇。内心深处,她当是比谁都敬爱你。”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线的抱琴,接任古墓掌门之后,给古墓派定了个规矩,那就是弟子入门,必须得对王重阳的画像吐口水,还经常给弟子灌输王重阳、全真教都不是好东西的理念。

    天下第一,全真祖师又怎样?

    就是要唾你,骂你,鄙你。

    “你对抱琴,倒是一如既往地比我更有信心。”林朝英好笑地摇了摇头,又问:“天下第一的武林圣地,你真有如此雄心?”

    欧阳锋颔首道:

    “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欧阳锋悠然道:

    “将来,自然会有将来的天才弟子。至不济,你我努力活得更久一些便是。”

    “不会的。”欧阳锋看她一眼,探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搂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们最少也会青春不老。”

    长生之道还没找到,他不说大话,不敢现在就说长生不老。

    但容颜永驻、青春不老,还是可以做到的。

    “干什么?这可在大堂里呢。”

    ……

    时光倏忽,转眼间,年关已过。

    过年那天,华山派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好生庆祝了一番,戒酒多时的欧阳锋,都破例与众弟子同饮了三杯,还一起守岁,数着时辰放了场烟花。

    弟子们都是在山上过的年。

    这一批追随欧阳锋、林朝英开派的华山弟子,个个都是了无牵挂的孤家寡人。要不然,他们当初也不至于敢跟着抱琴杜撰一个“华山派”,跑去周祖陵山试图混进金营打偷袭。

    那可是造反,若有家世拖累,可没几个人敢上。

    即使是过大年,弟子们也并没有懈怠修行,也就在年三十那天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初一大早,集体给欧阳锋、林朝英拜过年后,又开始了勤修苦练。

    练功之余,还要继续伐木碎石、平整土地、开辟道路、修建屋舍,为将来华山派的扩建提前作着准备。

    王武修炼“嫁衣神功”的进度也还可以。

    虽然他内功天赋比外功禀赋稍微差了一点,但这是与他自己比较,放在天下武林,他的内功天赋也属上乘。

    并且嫁衣神功与他勇猛性情颇为锲合,修炼起来并无多少碍难,纵使不是狂飙突进,也算中规中矩了。

    弟子们都如此努力,为欧阳锋那将华山打造为“天下第一武林圣地”的愿景奋斗着,欧阳锋自己当然也不会闲着。

    整个冬天,他每日不是自己练功,就是与林朝英谈论武艺,比武较技,还又去了通天幻境,与那通灵宝刀较量了一次,在宝刀磨砺下,刀法又大有进境,已能踏入通灵宝刀五步范围。

    就在这般勤修苦练当中,不知不觉,华山冬雪渐去,春意重回山间。

    开春时,黄药师依约而来,并且还真用“纳物符”为欧阳锋带来了不少新鲜海鲜。

    “接下来几个月,华山派就拜托药师你坐镇了。”

    “几个月?欧阳兄你得说清楚,你和嫂夫人此次行西域,究竟要去几月?”

    “也许三五个月?也许六七个月?总之你放心,断不会太久。”

    “六七个月还不久啊?不行,最多三个月!”

    “华山派琐事,自有王武、抱琴打理,无需你太过操心。华山天下盛景,你就在此读书修行,岂不快哉?且放心,入冬之前,我与林姐姐一定回来。

    “入冬?不行,入夏之前,你们必须回来。”

    “药师你瞧瞧,这是什么?”

    “这……武穆遗书?岳武穆手迹?你竟然真拿到了?”

    “你就安心在此,钻研岳武穆兵法如何?这里还有一门异术,名唤‘降龙道音’,你先好好修习揣摩,试试看能否与音功融合,等我与林姐姐回来,再与你一共参详音功。”

    “一言为定!”

    就这样,欧阳锋以一部《武穆遗书》,将黄药师留在了华山,又对王武、抱琴叮嘱一番,便与林朝英踏上了重返西域的旅途。

    以这时代的交通条件,五千里的路程,对普通人来说,差不多可以算是远在天涯了。

    然而对武功高手来说,这还真不算什么。

    在另一个世界线,周伯通追打裘千仞,两人一路打打逃逃,竟是从荆湖的铁掌山,一直打到了中亚的花喇子模。

    后来裘千仞用毒蛇拿捏住了周伯通,又反过来追打周伯通,又从中亚一路追打回了中原。

    这就是顶尖高手的脚程。

    当然,互相追逃时的周伯通与裘千仞,功力都已是二论五绝水准,裘千仞要稍差一点,但也绝对超越了一论五绝。

    可欧阳锋如今的实力,也是远远超过了一论武绝,甚至二论五绝,哪怕逆练九阴成功的老毒物,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林朝英、黄药师也都提前达到了一论五绝的水准。

    就连洪七,虽然没有如黄药师一般,长期与欧阳锋、林朝英论武,但他也得了西夏地宫的逍遥派掌法精要,以洪七在掌法上的悟性,如今说不得也是达到了一论五绝水准。

    总之,以欧阳锋、林朝英如今的实力,从华山到高昌这五千余里的路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两人甚至没有全力赶路,每晚还会停下修炼、歇息,如此也只用了短短半月,便已回归西域。

    ……

    白驼山庄。

    欧阳锋带着林朝英行在山庄之中,打量着那熟悉的屋舍草木,为她介绍着自己长大的地方。

    回到西域之后,欧阳锋先带着林朝英来了白驼山,拜祭父母。

    如今欧阳家虽占了高昌城,但白驼山地处商旅要道,又是适宜耕作、畜牧的绿洲,更是欧阳家的根基、欧阳锋的封地,父母的坟冢也皆在此地,自不会就此荒废。

    白驼山庄仍有山庄老人打理,白驼山下的军营当中,也有足足两百狼骑日常驻扎守卫,每半年轮换一次。

    当欧阳锋回来时,负责带队轮值的,正是当年随他血洗少监府、横扫三千里的五虎十三彪之一,亦是十八骑当中唯二女骑手之一的海棠。

    看到欧阳锋带了一位无论容颜、身材、气质都令人艳羡的绝色大美女回来,也曾暗恋过二公子的海棠姑娘,当场就大哭了一场。

    还是当着欧阳锋、林朝英,乃至同来迎接欧阳锋的狼骑们的面哭的。

    哭过之后,又把泪一抹,当场宣布,以后就在狼骑里找个男人嫁了,条件是要能打赢她。

    前一句话让狼骑男儿们欢呼雀跃,后一句却令狼骑们好一阵哀嚎。

    海棠的武功,在五虎十三彪里,可以排进前十。

    除了同为五虎十三彪的猛将,等闲狼骑又岂是她的对手?

    之后海棠吩咐手下儿郎宰杀肥羊,摆宴迎接国公爷归来。

    宴后她便在兵营里摆下擂台,开始了“比武招亲”。

    欧阳锋看了几场,一年未见,海棠武功大有长进,不仅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四重,一手五虎断门刀亦使得虎虎生威,手下基本没有十招之敌。

    看过一阵,欧阳锋便带着林朝英上了山。

    “西域姑娘都是这么豪爽的么?”

    上山时,林朝英如此调侃。

    欧阳锋点点头:

    “我手下狼骑里的姑娘们,都是这般豪爽,敢爱敢恨,从不扭捏。”

    林朝英觉着他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俏生生白他一眼,又道:

    “这些狼骑练的武功,似乎与你教给华山弟子们的武功大不相同?”

    “嗯。他们的武功,都是我在西域时教的。那时我掌握的武功还不算多,直至找到西夏地宫,才算是有了极丰足的武学底蕴。后来又去了少林,又有了不菲收获。得了这么多武学,又与你和药师这样擅长创功的高手长期切磋论武,我如今的武功,比起当初在西域时,已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趟回来,也要给狼骑再传新功。”

    “传授他们华山派武功?”

    “狼骑走的是军队路子,主练的也是‘龙象般若功’这种完全不挑资质,适合广传军士的武功。而华山派目前的拳脚功夫,都不太适合军中所用。惊寒刀法也过于高深,不适宜广为传授,只能传给少数刀法功底好、悟性高的将领。所以我打算创一门成形快,不怎么挑资质的横练功夫,再创一些招式简单凌厉,易学易练的战阵兵器功夫传给狼骑。”

    “你又是开宗立派,又是创功练兵……欧阳,我还从未问过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欧阳锋抬首看向东北方向,似乎看到了一支宛若洪水猛兽,摧垮一切、焚灭一切、劫掠一切、屠灭一切的恐怖军团。

    李隆基我杀得。

    姓完颜的皇帝,姓赵的皇帝,乃至铁木真,我难道就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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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