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咬紧了牙关,大意了。

    原以为这个剥皮人只是会一手剥皮的绝活而已,没想到他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

    听他的口气,莫非已经达到了炼心?

    以他的本事,自然对付不了炼心术士,好在他来之前给队长打了电话,队长很快就能赶来,他只要拖一拖时间。

    “你要杀我,是我技不如人。”他觉得头更加晕得厉害,强撑着说,“但万小姐是无辜的,你让她走!”

    “呵呵呵呵,你自身都难保,还想要英雄救美?”剥皮人嘲笑道,“怪只怪她知道得太多了。”

    “不,她知道的都是我们告诉她的。”王霖道,“我们故意让她发视频,把你引出来,她其实一无所知,只是个普通人,毫无修为。”

    他这么说,是为了帮万穗,万穗急忙说:“对,对,我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呵呵呵呵,你们把我当傻子?”剥皮人冷笑道,“这个女人连我的来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敢说她没有修为?”

    万穗虽然看不见那剥皮人到底在哪儿,却能感觉到两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她一阵战栗。

    “这个女人一定是惊门中人,精通命理术数,算出了我的来历,这种人不杀,我不安心。”

    万穗都快急哭了:“你误会了,我,我哪是什么惊门中人,我要是能掐会算,还能落魄到这个地步吗?”

    “哼,像你们这样的人,最喜欢隐于市井,休想糊弄我!”

    说罢,那阴暗角落中猛地飞出了两根钉子,朝着万穗的双脚刺来。

    “嘿嘿嘿,你这细皮嫩肉的,等我剥下了你的皮,可以用它制作成人皮书,只要经过特殊炮制,定能千年不腐。”

    “啊!”万穗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地一滚,竟然正好躲开了这两颗钉子。

    “咦?”剥皮人道,“竟然有几分本事,可惜也仅仅如此了。”

    “我亲自来剥。”

    万穗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人,扔到人群之中就找不到的类型,身上穿着一件旧夹克,头发也很油,看着挺潦倒。

    他的手中有一把小刀,刀身弯曲,竟然像是给羊剥皮的那种刀具。

    他的眼中荡漾着贪婪的光,仿佛看到了一件珍宝。

    “好皮,真是好皮。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皮肤了,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

    万穗眼睁睁看着那把剥皮小刀离自己越来越近,而王霖虽然大叫着“不要伤害她”,却也陷入了纸人阵中,无法逃脱。

    怎么办?

    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剥皮了不成?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暹罗国的遭遇。

    要不,再试一次?

    刀已经到了她的额头,这个时候再不试,就没机会再试了。

    她心下一横,咬着牙快速掐了一个法诀,朝着剥皮人一指。

    剥皮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是什么法诀?哪个门子里的?就是刚入门的菜鸟都比你专业一些。”

    王霖也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他晕晕乎乎的看不真切,但也知道这动作实在是有些好笑,就算是江湖骗子,靠这两手也骗不了人啊。

    难道万小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但普通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乖乖听话,我保证不让你受太多苦。”剥皮人阴险地笑着,眼底还有几分嘲讽和鄙夷。

    小刀刺破了万穗的皮肤,就在剥皮人准备继续往下划拉的时候,动作忽然一顿。

    当啷。

    小刀跌落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满脸骇然,不敢置信地看向万穗,用手指着她:“你,你竟然……”

    说罢,他又再次喷出了一口血,这口血吐出之后,他的脸色迅速地灰败,整个人都仿佛老了十岁。

    也就在喷血之后,困住王霖的那个纸人阵也离奇地破了,原本蹦蹦跳跳的小孩,全都化为了一个个纸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王霖眼前的一切幻觉全都消失了,灵台也变得清明,眼神中杀气弥漫,猛地朝着剥皮人冲了过去。

    剥皮人也不愿意引颈受戮,恶狠狠地瞪了万穗一眼,身体忽然化为了一张纸人,王霖的剑随之而来,只刺在了纸人上。

    而另一张纸人则飞向了电梯,只要飞进了电梯的缝隙之中,进入了电梯井,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好,他要逃!”王霖大喊,匆忙去追。

    但已经晚了,那纸人飞得极快,只差一步就要钻进电梯井。

    “叮咚。”

    电梯门忽然开了,一只手伸了出来,抓住了那张纸人。

    王霖一喜:“队长!”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风衣,衣袂迎风摆动,猎猎作响。

    那张纸人在他手上拼命地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

    队长另一只手掐了一个诀,点在了纸人的头顶,然后将纸人往地上狠狠一扔。

    随着一声惨叫,那纸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竟然变成了一个人。

    正是剥皮人。

    “原来是‘飘门’中人,倒是学得一手好把戏。”队长冷冷道,“你这幻术有几分门道,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之上。”

    此时的剥皮人面如金纸,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痛苦而凶狠:“我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凭什么说我没有用在正途上?”

    队长冷声道:“时代已经不同了,如今是法治社会,你如果掌握了证据,可以报警。”

    “哈哈哈哈。”剥皮人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道,“如果报警有用,我和我妈还会吃这么多年的苦吗?我的父亲还用沉冤这么多年吗?”

    王霖插嘴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剥皮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老子进厂里打螺丝,迟到三次就要被开除,凭什么正义可以老是迟到?”

    王霖被他骂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