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这手术做得慢,若是以往,这样的修补手术连最后的缝口,一个小时就能全部完成。

    冷潇缝好伤口之后,几乎都站不住了,强撑着过去打开门,疲惫地说了一句,“救回来了。”

    南宫翼天一把扶住她,还把她往侧一带,因为三夫人已经往里头冲进去了。

    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脸色惨白不已,床边满是血迹,衣裳被剪破丢到一边去,桌子上还有一把带血的剪刀,她心痛如绞,哭倒在床前,“墨儿,对不起,母亲对不起你啊。”

    冷潇已经疲惫至极,便叫了阿佩进去劝着,说过一个时辰左右,人就会醒来。

    说完,南宫翼天便扶着她到旁边的厅子休息。

    冷潇手都有些发抖了,喝了一碗桂圆茶,这才好了一些。

    这么小的手术,把她累成这样,真是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南宫翼天知道她必定腰酸,所以伸手过去揉着,问道:“他没事了吧?”

    “还好的,没生命危险,痛肯定还是要痛几天。”毕竟,伤口如今也蛮大的了。

    而且,未来几天还不能正常饮食,否则一旦发生肠粘连,那还得再做一次手术。

    “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南宫翼天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他也能理解这种怕失去的小心翼翼。

    “再怎么,也不能伤害自己。”冷潇说。

    “他也是无可奈何了,他心里着急,也没有法子可以甩。我方才叫文竹去问过了,原来是斯年跟他说,如果他病了,娘亲就会回来,他是受了斯年的启发。”

    冷潇怔了一下,“斯年这么说的?”

    南宫翼天叹气,“嗯,他跟闵翰墨说,当初他也是找不到娘,后来他病了,娘亲就回来了,还信誓旦旦地让天恩作证。”

    冷潇苦笑又心疼,童言无忌,但是在斯年心里,大概一直认为是因为他的病换回来了娘,所以治疗的过程中,他从不说苦字。

    南宫翼天不想提过往那段日子了,转了话题,道:“相信这一次,三舅妈应该是想开了。”

    “是啊,这小子虽说兵行险着,却也有所收效。”

    冷潇顿了顿,“但还是不能提倡,否则以后有点什么事就要伤害自己。”

    南宫翼天抱着她,“我回头好好教训他一顿。”

    冷潇把头贴在他的胸怀,“这事对闵家那边得换一个说法,就说是误伤了,若知道这孩子用这样自残的方法,老太太得难受死。”

    “同意。”南宫翼天知道她爱护老太太,尤其老太太的病情刚有好转,若是因这事焦心导致病情恶化,那可就不妙了。

    少顷,阿佩过来禀报,“安慰好了,如今不哭了,守在闵公子的身边。”

    冷潇说:“让她守着吧。”

    阿佩道:“这会儿她应该是要承认了,方才我带她一路过来,她还觉得我们是在骗她呢,死活不愿意过来,我骂了她一顿,我就是见不得她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一直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来,连家人都不承认了。”

    冷潇道:“有些话,我和太子说了都不好,你骂她也行,只不过我们都没经历过她那些苦难,所以她心里到底有多苦她自己才知道,我们也是心疼她的,希望她真想通了。”

    阿佩叹气,“我也知道这样骂她不好,只是真没法子了,我回头去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