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和姬清远姬安歌并肩向林外走去。

    赵光和姬嘉树等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在树丛外显现。

    “安歌!你没事了?”

    看到姬安歌居然是自己走出来,一直站在林外张望的赵光喜上眉梢,拔腿就想向她冲去,注意到后面姬清远冰冷的目光,赵光的腿脚才放慢了一些。

    “我没事,郡王殿下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姬安歌没注意到身侧兄长的眼神,更没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瞬间超过了嬴抱月和姬清远,走到了前面。

    “这丫头,”姬清远看着前方妹妹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女大不中留。”

    看着赵光那眉开眼笑向姬安歌迎过去的模样姬清远就觉得手痒,姬嘉树和李稷都是端方君子,他一点都不担心什么,可赵光那小子却不像是那两人在男女相处上有分寸的模样,姬清远真是一百个担心自己妹妹吃亏。

    但姬安歌本身还懵懵懂懂,姬清远还不敢和她明说,不然把她点醒了他总觉得结果更糟糕。

    在情事上,姬清远一直很担心知道姬安歌会像他们那个母亲。

    如果像就麻烦了,虽然儿不言母过,但姬清远真的觉得他母亲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相比较起来,嬴抱月看男人的眼光倒是更靠谱一点,姬清远心头有些酸涩,微微侧目看向身侧的少女,却发现嬴抱月盯着姬安歌的背影在发愣。

    “抱月?”姬清远一怔,“你怎么了?”

    他倒是不担心嬴抱月会有和他一样的忧虑,嬴抱月要是觉得赵光会对姬安歌有威胁,且姬安歌想拒绝且难以拒绝之时,她大概会第一时间让赵光享受和他那位大哥一样的待遇,而不是紧盯着姬安歌。

    嬴抱月望着姬安歌奔向赵光的背影,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掌。

    姬清远心底咯噔一声。

    他记得,之前嬴抱月帮助姬安歌破境之时,就是用这只手覆在了姬安歌的后心之上。

    “抱月,你的手怎么了?”姬清远绕上前,发现嬴抱月这只手掌上有着轻微烧伤的痕迹。

    他睁大眼睛猛地抓住她的手,愕然开口,“你进入了火法者的体内?”

    之前她引导姬安歌破境的时候他就有所担心,却没想到嬴抱月不仅仅是将自己的真元送入了姬安歌的体内,还试图用真元去探知火法者体内的情况。

    修行者之间真元相融是极其亲密的行为,如同人与人之间血液相融一般,但这种亲密只限于同剑派,或者剑派相生的修行者之间。

    可火法和水法相克。

    嬴抱月的这种举动是极为危险的,几乎没有水法者会主动和火法者接触,而嬴抱月不光是接触,还尝试将火法和水法相融。

    姬安歌作为被引导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姬清远想也知道是嬴抱月承受了所有代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姬清远攥紧了嬴抱月的肩膀,“就算失去了有关修行的记忆,都这么久了,这点常识你不会还没有吧?”

    居然以水法者之身妄图进入同境火法者的体内。

    她刚刚的行为简直就是孤身一人往火海里走了一遭!

    如果姬安歌不是等阶六而是等阶五,光嬴抱月刚刚的举动就足够让她自毁。

    “我知道,”嬴抱月收回手掌,笑着看向姬清远安抚道,“事急从权,刚刚是为了平复安歌的气息冒了点险,我以后不会了。”

    真的吗?

    姬清远收回手,深吸了口气,“千万不能再这么冒险。”

    “嗯。”嬴抱月点点头,却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掌,她今生也是第一次尝试进行火法者的体内,之前除了在对战场上,她还没有接触过火法者的真元。

    但有件事她没有告诉姬清远,就在刚刚她进入姬安歌体内,触碰到姬安歌身体深处的那团火焰之时,她的身体内部好像产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中像是要被一头火龙吞噬一般,但就在被一口吞下去之时,她的指尖忽然燃起了烈火。

    在那一瞬间嬴抱月浑身一激灵苏醒了过来,姬安歌体内的真元也平息了下来,嬴抱月才知道自己刚刚见到都是幻觉。

    幻觉吗?

    嬴抱月听着姬安歌和赵光的说笑声,静静看向自己的指尖。

    那上面没有火焰,只留下了灼伤。

    她还记得在稷下学宫的石碑前,她无论如何都点不燃火的画面。

    她今生应该是无缘火法了。

    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被火龙吞下去的那个瞬间她的觉可怖却玄妙,指尖上的火焰仿佛还残留在她的眼瞳深处。

    刚刚那一切……到底是什么?

    “抱月?”姬清远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满含疑惑。

    “没什么,”嬴抱月捻动了一下指尖,放下手,“刚刚做了一场白日梦。”

    两人走出了树林。

    ……

    ……

    “下午的对战就要开始了,马上就要抽签了,”姬嘉树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嬴抱月,“你还好吗?”

    “还好,”嬴抱月点头,随着众人走到了石台之下。

    虽然中午有打扫过,但石台下依旧还弥漫着血腥味。

    留下的六十四强修行者每人都收到了一根国家代表色的布带,这是上午获胜的荣誉。

    能进入六十四强的修行者,已经在修行界中扬名了。

    嬴抱月环视四周扎着布带的修行者,能留到下午的都已经是一些知名的修行者,大部分不是已经等阶五,就是初阶大典的上位者。

    而在这些修行者中,南方修行者的数量只有二十名出头。

    “这西戎人也太多了……”

    陈子楚也环视着四周,咬牙开口。

    六国修行者今年面临的竞争远远高于上一届,因为六十四强的位置中,西戎人已占据了十四个位置。

    看着不多,但要知道,西戎总共来到东吴的修行者不过五十名而已。

    而就这五十人之中,居然有十四人走到了最末尾的位置。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身边站在桂树下的少年。

    扎着布带的修行者,只有五人。

    归辰、赵光、宋谦在第二轮落败,姜元元、杜思齐、陈子楚则都在第三轮落败。

    如今桂花树下进入六十四强的修行者,除了她,就只剩下许义山、陈子寒、姬嘉树和李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