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本就残破的院门,突然被“轰”得一下撞开,跟着就见硕大的黑狗嘴里叼着一只半大的野猪飞跑着进来,直接送到张玄度面前放下,跟着伸爪拍了拍地上的野猪,一脸傲娇地看着张玄度,意思是,看见没,狗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玄度看它那嘚瑟的表情,不由一个白眼道:“小爷捕的都是小的,但那也是小爷我自己捕,自己洗剥,自己烤,得,现在你捕到大的了,那你去做一顿出来。”

    黑狗一听,裂开的嘴顿时一僵,哝拉着狗脑袋退后几步,冲着张玄度叫了两声,意思是:就你小气,跟着转头看了夜星痕一眼,又叫了两声,意思是:这不还有一个吗?又不是狗爷一个不会弄。

    这黑狗虽然不会说话,但表情却是传神至极,一看就知道它要表达什么意思,旁边的夜星痕见了,顿时“噗嗤”一笑,张玄度看了,不由讪讪道:“好好好,你总是有道理。”

    说完提起野猪自到一旁去收拾,等收拾完,猪肉堆了满满一锅,张玄度看了道:“今日咱们就不烤了,来顿炖肉。”

    黑狗一听,一连的点头,哈喇子流了一地,脑袋拱了拱张玄度,低声连叫了两声,意思是:你麻溜点,别墨迹了。

    张玄度搬来一堆的坛坛罐罐,都是他自己配的佐料,点燃柴火开始炖肉,夜星痕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顿炖肉,张玄度也是花了心思,大火熬了两个时辰,跟着又是小半个时辰的小火收汁,最后撒上一些野菜做为点缀,直到快中午时分,一顿大餐终于大功告成。

    揭开锅盖那一刻,一阵清香扑鼻,外面的黑衣人嗅到一丝香味,忍不住抿了抿嘴小声道:“二师姐,这小子手艺不错啊。”

    二师姐听了,不由暗自一笑,这十师妹跟夜星痕一样,虽然隔着一辈人,但却是标准两个吃货,只要是能吃的,都要上上嘴,这次派她出来做这个任务,可是要憋好长一段时间了。

    肉一起锅,张玄度先给黑狗盛了一大盆,然后一声“开吃”,夜星痕不由一声欢呼,挽起袖子,提溜出一大块肉,连筷子也不要,张开小嘴就是一口,一口下去,顿时眼睛一亮,冲张玄度比了比大拇指,含糊道:“要得。”

    张玄度见了,嘿嘿一笑,也是埋头大吃。

    吃了一半,肚子里稍微有点货了,张玄度瞟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的黑狗,眼珠一转道:“狗兄,以后我们要长在一起了,也不能总叫你狗兄,况且叫你狗,你也不乐意,不如干脆给你起个名字,你看如何?”

    黑狗听了,愣了一下,跟着一点头,喉管里发出含糊的声音,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张玄度见它同意,也是一点头,沉吟片刻后道:“既然你这一身黑毛,身子又这么壮硕,那就叫你大黑,如何?”

    黑狗一听,抬头看了张玄度一眼,却是一脸的鄙视,这是什么破名字?

    张玄度见了,“哦”了一声道:“不满意啊,那就叫黑皮如何?”

    黑狗听了,不由更是不满,冲张玄度吼了一声,张玄度一见,又是“哦”了一声道:“还不满意啊,那就叫黑蛋?还不行啊,那就叫黑皮蛋?黑球?黑不溜秋?乌漆?嘛黑?乌漆嘛黑?”

    黑狗听完,肉也不啃了,一屁股坐下,前爪抬起,急眼地看着张玄度,大声吼叫几声,意思是,你再多说一个试试,信不信狗爷一爪子拍死你。

    旁边的夜星痕见了,也白了张玄度一眼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看就叫大黑,形象又好上口。”

    黑狗听了,这才放下爪子,点了点头,走到夜星痕身旁,低头拱了拱,尾巴跟着也摇了摇,意思是,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

    张玄度一见,顿时不乐意了,“哎”了一声道:“我刚才叫你大黑,你左不乐意,右不乐意的,现在美妞儿叫你大黑,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尾巴的,你几个意思啊?”

    夜星痕一听,顿时一个白眼丢过来,张玄度见了,一下明白过来,这可是圣女,哪能说美妞儿,当即讪笑道:“顺嘴,顺嘴了。”

    黑狗在旁一见张玄度吃瘪,顿时咧嘴一笑,狗眼都眯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夜星痕,又是一点头,意思是:收拾的好,收拾的好。

    两人一狗总算是吃完,夜星痕揉了揉小肚子道:“哎呀,饱了,实在是吃不下了。”

    外面的黑衣人听了,不由一撇嘴,小声嘀咕道:“你吃不下也别喊这么大声,这不是膈应人吗?”

    这声音虽小,旁边两个黑衣人却是听得清楚,不由对望一眼,均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夜星痕揉了好一会肚子,然后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玄度闻言,一边剔着牙缝一边道:“这地方不能再呆了,我决定今天就搬走,不过却没有什么好落脚的地方。”

    说完转头对旁边正舒服地趴在地上的大黑问道:“知道有什么隐秘的山洞之类的地方没有?”

    大黑听了,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张玄度一见,不由惊喜地坐正了身子道:“哎呀,不错,给力,靠谱。”

    张玄度是难得没有挤兑这黑狗,倒是让这家伙一时有点不适应,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摆前爪,跟着眯眼开始打盹了。

    夜星痕在旁听了,插嘴道:“你打算在大山里面呆一辈子吗?”

    张玄度闻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谁愿意在这地方呆一辈子,但我这样的,又能去哪里了?”

    夜星痕听了,却是一笑道:“大隐隐于市,小隐才隐于野,想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你躲在这山野里,銮卫司的人一样能找到你,而且大山里虽然清净,但日复一日的,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

    张玄度本就是少年心性,被夜星痕这么一说,顿时心痒痒起来,转头看向她道:“你有什么好去处?”

    夜星痕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半响后才幽幽道:“我想先到大漠去一趟。”

    张玄度听了,不由愕然一愣道:“大漠?!”

    “不错,大漠,相传帝君在大漠里藏有一个异宝,这事本是绝密,只有皇族才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让这消息传出宫门,现在大漠上,早就有各种势力盘踞,就是想找到那个异宝,当年皇家曾秘派高手前往大漠,想要驱散那些江湖势力,守住这个秘密,但趋之若鹜的江湖客一批又一批,杀不尽杀,而且这么多年,不说江湖客,就连皇家自己也没有找到那个异宝,甚至连头绪都没有,于是心思也就慢慢的淡了。”

    张玄度听完,奇道:“既然这么多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那咱们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夜星痕闻言笑了笑道:“‘咱们’这两个字用的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你往大漠一钻,跟在你后面的銮卫司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你会去那里,岂不是又可以逍遥一段日子?”

    张玄度听了,顿时有点心动,异宝估计是扯淡,但“逍遥”两个字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而且师父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况且师父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也回不来,躲哪里不是躲?当即一拍大腿道:“好,大漠就大漠。”

    两人一拍即合,夜星痕拿出地图,显然是早有打算,两人对着地图又商量了一阵,夜星痕自去转悠消食,而张玄度则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关键是那些秘籍,不过这些秘籍,秦星寒让张玄度自小就开始背诵,背了这么多年,早就能倒背如流,但这些都是古典,毁了又确实可惜,所以秦星寒就一直带在身边。

    很快几个包裹打完,又看到灶台上的瓶瓶罐罐,想着晚上还有一顿,也就一并给包了。

    午时过后,两人一狗就出发了,这些个包裹就横跨在大黑的背上,这家伙长得是壮硕,四肢着地,高度就到了张玄度腰身,背这些个包裹不过是小意思,而且先前刚饱餐一顿,还小眯了一会,精气神十足,这会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欢快地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不过在去之前,张玄度先到昨日那山谷去了一趟,姬野飞尸首还在,张玄度见了,也不嫌弃,上前在尸身上搜了一番,这一搜,却是大有收货,不仅有丹药,而且还有大量的银票,张玄度数了数,居然有将近五千两之巨,这下可是发大财了,喜得张玄度嘴都合不拢。

    那把薄刃,张玄度看了看,也是上好的兵器,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收下,而那件披风,虽然在地上沾满了血污,但取过来轻轻一抖,沾在上面的血污就自行掉落,就像水过鸭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玄度看了不由一阵惊异,感叹了好半天,跟着又试着用手中的薄刃在披风上划过,居然没有将其划破,后又加大力道,还是如此,这情景,让张玄度大是疑惑,转头看了大黑一眼,你那是啥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