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进了传达室,过了一分钟把头从窗口伸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

    “你跟他说,我爹是李崇文。”

    李来福暗自松了口气,多亏那个死老头不在,要是他在这时候说他练娘们拳还不把李崇武笑死,关键还有李老六和李志伟在,那可就丢人了。

    门卫出来把大门打开,李志伟在门口看着牛车,李崇武挑着两个大木桶里边放的都是活鱼,这两个桶加上水比鱼重多了,也就他们这些人实在,要是李来福早就拿个面袋子一装,只要不臭就万幸了,还给他保持新鲜。

    三个人走到后勤处,郭主任和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已经在等着了,他一脸笑意的看着李来福说道:“小李这次给我们送什么来了?”

    李来福客气的说道:“郭大爷,这可不是我送的,是我们村里人在河里抓了几十斤鱼,本来他们要自己吃的,我想着你交代我的话就送过来了。”

    郭主任摇头苦笑,这小屁孩说话还真滴水不漏,要说城里人钓点鱼吃就算了,农村人抓几十斤鱼说自己吃,打死他也不相信。

    李老六快上前说道:“郭主任你好,我是李家村村长。”

    “老乡你好,”郭主任一脸笑意的说道。

    真是拿村长不当干部啊,这也正常以郭主任的级别,李老六差人家八条街呢。

    “郭大爷,还是看看鱼吧,都在水里养着,”李来福说道,他还有事了,可不想听他们废话。

    郭主任看了一眼水桶,点着头说道:“行,这事简单。”

    对着旁边的年轻人吩咐道:“你带他们去上秤,然后把鱼养到厨房后面的水缸里。”

    李崇武李老六被年轻人带走,郭主任对着李来福说道:“小李呀!北大又十几天没去屠宰场排队了。”

    “郭大爷,他们喜欢吃素跟我有啥关系?”李来福耍着无赖说道。

    “我可不相信周成那个胖子会吃素,你的枪法可是挺准的,那头野猪可是一枪就打在头上。”

    郭主任接着开门见山的说道:小李你就说说你的条件吧,北大有采购物资的权利,我们同样有,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来福再装傻就有点不识抬举了,再说这年头都是人情世故,谁求不着谁呀,他卖谁肉都是卖,李来福看了一眼李崇武他们的方向才说道:“郭大爷我有一头野猪,但是你不能再告诉我爹,”他是怕交易多了,再把李崇文吓坏了。

    郭主任就差大笑了说道:“你小子,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才不往我们这送肉,你早跟我说不就完了。”

    “郭大爷,我那还有200斤苹果,你们要不要?”李来福索性一事不烦二主,一次性出手得了。

    “要啊,咋不要,那可是好东西,”郭主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水果可是紧俏货。

    看见李来福爽快,郭主任没想到李来福这小孩还有这本事,打铁趁热说道:“苹果给你八毛钱一斤,猪肉我给你三块五一斤行不行?”反正不是花他钱,只要有猪肉他就有功劳。

    “郭主任,鱼是27斤半,”年轻人走过来会报道。

    郭主任直接吩咐道:“算28斤,五毛钱一斤,账目直接从咱科室走,你跟小王说一下让他把钱直接付。”

    李来福明白这是走小金库了,这鱼肯定上不了大餐厅,小食堂咪西咪西了。

    李来福看着几人去了办公楼趁机说道:“郭大爷,他们都是我的同村同族,他们下次再来,你方便的时候给点粮或者给点票据照顾一下。”

    李来福跟周成交易多次,知道票据在这些人手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李老六他们那就不一样了。

    郭主任正想拉拢李来福,点着头很给面子的说道:“这事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会照顾他们的,”这年头粮食可比鱼贵多了,就算每次30斤鱼换棒子面也就几斤的事,随便挤挤都出来了。

    两人约好下午交易,当他听说那只猪有一百多斤,郭主任直接把他们送到了门口,还特意跟门卫交代,李来福来了可以直接进,把李崇武李老六都看懵逼了,怎么一会儿不见,两人比父子还亲了?

    出了轧钢厂走到大路口,李来福带着李志伟去了东直门,而李老六他俩则回村了,一路上把李老六美坏了,一晚上就挣了14块钱,关键是卖给轧钢厂一点风险都没有,就算公社知道了都得没脾气,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在工人老大哥嘴里抢东西。

    他嘴里不停的夸赞着李来福,夸自己侄子李崇武当然高兴了说道:“你当他来福是白叫的?”

    李来福要是在这里,一定是庆幸这年头来福还是个人名,这要放在后世这名字就是一个悲哀呀,要么就是一帮人找常威来打他,就算没被常威打死,还他也是个太监,最悲哀的是,跟小强是蟑螂一样,来福还是个狗名。

    ……

    李来福两人走到南锣鼓巷口,难得一次猴子没在三轮车上躺着。

    到了88号门口,李来福指着院里说道:“那里就是我家,以后有事了就到这来找我。”

    李志伟点的头说:“小爷爷,我记住了。”

    到了治保大队。

    咚咚,李来福敲了两下门。

    上次是跟谭二蛋来的,人家可以随便进,他可不能这么没礼貌。

    “进来,”吴长友的声音传来。

    进了办公室李来福说道:“吴叔,我把孙子带来了。”

    吴长友看着李来福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心可真大,这都多少天了,你就不怕位置被人顶了?”

    李来福给他发完烟,听见这话反而放心了,拍着马屁说道:“有吴叔你在这里?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志伟,你把介绍信拿出来。”

    李志伟赶忙把衣服打开,里面缝了个大补丁,从内兜里拿出一张纸。

    李来福撇了撇嘴,这李老六也真够没出息的,村部连个信封都没有。

    吴长友看了一遍,把信纸收到抽屉里,站起来说道:“走吧,跟我去拿衣服,”本身就不是正式工人,只要在他这里有登记就行了。

    李来福问道:“吴叔,他们还发衣服了吗?”

    吴长友笑着说道:“不发衣服?就让他们穿着满身是补丁的衣服去巡逻?你觉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