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半岁大的时候,我和林峰扯了离婚证。为了不引起轩然大波,也不让生病卧床的婆婆受刺激。

    离婚后我带着儿子继续住在家里,守着残疾老人。

    我想为了儿子再给他一次改过机会,可终究是我多虑了。

    在我从电话里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时,我知道我的宽容没有任何意义。

    而老天爷也待我不薄,在我离婚后不久就把王伟送到我身边。

    我对他没有情感,他对我如何,我也并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一份能暂时供养得起我和孩子日常开销的钱。

    而且和他在一起的第一次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让我很满意。

    我曾经是一个感性而固执的人,我选择林峰时,是做好了要和他一辈子的准备的。

    孩子出生,种地收成也不错,年底还出笼了好几头大肥猪,我们在村里过的是多数人艳羡的日子。

    可孩子出生后第三个月林峰母亲突然摔了一跤卧床不起,我和他在一起时他就没了爹。孩子小需要人照顾,种地养猪我帮不上大忙。

    林峰独自撑了一段时间后与我商量要去广东打工挣钱补贴家用。

    我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先不说孩子还小,就是性上我也不乐意的。

    和他离婚,我总不能一直被他这个家拖着吧,我完全可以开启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可家里家外开销急需用钱,婆婆卧床不起,眼下他提出的便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咬牙同意下来。心想等条件稍微好点孩子大一点就让他回来或是我带着孩子出去找他,彻底把问题解决清楚。

    一开始,他每个月都会定时定点往家里打回一笔钱,咱们俩电话沟通也特别勤。

    可逐渐的他的电话就开始以各种“我有点儿忙”“厂里的人叫我吃饭”“厂里组织了户外活动”之类的各种理由断掉我对他话家常的分享欲。

    我感觉到不快,却安抚自己兴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我清醒的知道这样的安抚只不过是我被卧床的婆婆和怀里的小儿束缚住了腿脚。

    不然高低我也得去看看实际情况。

    再后来,电话少了就算了,我连钱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我都已经和他离婚了,要不是儿子还小,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守在这里帮他料理着这个家的。

    可他居然完全不把离婚放在心上,还破罐破摔想把老人孩子一并丢给我。

    甚至连生活费都想省掉!一次次拖着我,骗着我!

    我压住心里的钝痛,独自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久好久。

    我已经被多种复杂的怨怒冲晕了头脑。

    我一会儿披上衣服想丢下孩子和老人拿上他不给家里打钱的证据去找他对证,要他补偿,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可我刚打开门孩子被一阵灌入的冷风吹起咳嗽声后这个念头又被我强行给掐断了。

    过了会儿,我又想去推婆婆的门想告诉她这件事,想让她好好看看她儿子不负责不要脸的嘴脸。

    临门一脚,我又在婆婆的门口顿下了脚步。

    我的心五脏六腑都开始盘枝错节穿插般地绞疼。

    算了。

    婆婆没卧床时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对我也还算是客气。

    林峰的错,和她没关系。我不该把这些愠怒强加在无辜的人身上。

    我不该。

    可我就该吗?

    我对这个家也是全心全意付出。

    他出门挣钱,我一人照顾家里。很多没上手过的杂事边学边包揽。

    没人知晓他已经三个月没往家里打钱了。

    要不是家里还有些往年的陈谷子,说饿肚子也不夸张!

    那晚上我在院子里坐到后半夜,陪着我的是屋里孩子时不时传过来说一两声咳嗽声,还有隔壁摸黑临墙而站的王伟。

    我们是在第二个晚上在一起的。

    那天白天家里没米了,他主动帮我搬谷子打米,那晚他虽然临墙而站沉默不语,但有些东西能从我和他之间的眼神中渗透、交合。

    旁边还有我未满一岁啥也不懂只贪睡的儿子。

    他害怕施展不开拳脚把我儿子转移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只隔着一床被子靠着墙拦着我儿子的小身板不贴在墙壁上。

    他的细心让我对他更有好感不少。

    “第一次?”

    我也没什么经验,活了二十几年也只跟过林峰一个男人。但看王伟一身力气无法施展笨拙的样子,我觉得我该比他稍微有经验一些。

    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锁着我。

    羞涩中仿佛还带着些许被戳破的不爽。

    我勾唇一笑,抬手放在他脖子,手指一点点爬坡似的慢慢贴合着他脖子全部肌肤,勾住他下巴。

    他明显一僵,眸色更深了。

    我贴在他耳边吐着热气:“没关系,新手,更让人喜欢。叫声姐姐,我可以慢慢教你呀~~啊~~”

    只是我一句话话音还未全落唇已经被他一个大力压住。

    我顷刻间全都成了他的所有物,全都被他掌控桎梏着。

    “云烟?”

    极致中婆婆一道声响把我一下从天上拉回到现实。我下意识看向旁侧的儿子。

    还好。

    还好。

    儿子没有醒来的迹象。

    “怕什么?她过不来。”

    王伟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抱住我的头靠着我的耳朵温柔地说着:“即便她能来也无所谓,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下。”

    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或是现在余温未了下随口一说。

    但我承认他说话令人觉得心里舒畅又平静。

    我回了他一个“知道了”的眼神和笑容。

    扬声应婆婆:“妈,有事吗?”

    “你还没睡吗?是......我是不是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婆婆道。

    她虽客气,不多言不多语,却也是个人精。

    不然林峰他爹走了十来年,她也不能一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就把林峰拉扯长大了。

    她在旁敲侧击。

    我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哦,没什么,刚刚孩子差点滚下去了,我被吓到了。”

    “啊?我孙子没事吧?”

    “没事,现在睡得香.......呢~~”王伟故意用胡茬渣我。

    我用手抵着他。

    “怕了?”

    “我怕什么?”我盯着他,想都没想地就应了。

    “不怕,那怎么怕她听?”

    “哼。这是两码事,你什么时候能好?”

    “你指哪次?”

    “?”

    在他的眼里露笑时,我才恍然醒悟过来什么。

    他已然面带笑意地轻声贴着我的耳朵说。

    “还早,刚刚只是开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