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天气真是变化多端,热起来恨不得把你晒成人干,温度一下来,杨安感觉身上冰冰凉,风吹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嚏!

    杨安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莫逸峰掏出车钥匙递给杨安,“你到车里等我。”

    杨安没有接钥匙,心里猜到他想要的做什么,但还是问出口。

    “你呢?”

    莫逸峰伸手感受空气里湿度。

    “马上就要下大雨,吴家村的人都去十里外的大队部检查身体了,他们村里门口晒着东西呢,吴大爷行动不便,一个人收不完。”

    杨安叹口气,“那回吧,人多力量大。”

    杨安叹气是为什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杨琪要叮嘱她,离莫逸峰远一点。

    杨安自认为不是圣母,但在能力范围内,遇到有困难的,能帮就帮一把。

    莫逸峰是一个生意人,都说商人逐利,无利不起早,他却愿意花时间做这样事。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她某些方面还挺像。

    所以,杨琪担心担心她会喜欢莫逸峰的确是有点道理的。

    可是问题来了,杨琪为什么不让她喜欢莫逸峰。

    是不是莫逸峰已经有妻子,或者是女朋友了。

    可这种设想有不合理的地方,杨琪为什么不明说?

    这中间肯定有秘密。

    只能等见到杨琪再问个清楚。

    杨安莫逸峰两人意见统一,再次返回吴家村。

    莫逸峰走得快,杨安就被甩在后面。

    很快,他背影就看不见了。

    玉米地里玉米被风吹得哗哗响。

    天空中颜色也发生了变化,风很大,风速很快,深黑灰色的云层被风吹着不停翻滚,阳光完全被遮蔽,大地变得很阴暗。

    这样的恐怖气氛,不记录下来太可惜了,杨安掏出单反拍摄。

    天色太暗,莫逸峰回头看看,发现没有杨安的身影,担心她出事,又返回去找她。

    见她举着个单反,仰着脖子对着天空拍视频,一股火就升起来。

    “路这么陡,风这么大,还有心情拍,也不怕摔倒。”

    莫逸峰声音里怒火,杨安还是能感觉到,乖乖把单反收起来。

    “你走太慢了。”莫逸峰又说。

    杨安咕喃反驳,“我腿又没你长。”

    莫逸峰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手腕,“你别多想,我就是赶时间。”

    杨安只感觉得他手心很热,就被牵着往前快步走。

    在杨安记忆里,她的手被父亲牵给,母亲也牵过,姐姐也牵。

    这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被他紧紧地握住手腕,感动从杨安心底流淌出来。

    “莫逸峰,你不是急着去给老乡收粮食吗?怎么又返回来找我。”

    莫逸峰头也没有回,“你是不是傻啊,粮食淋湿了可以再晒,把你弄丢了,我去哪里找。”

    杨安好笑,“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还会把人弄丢,你再开玩笑吧!”

    莫逸峰不回答她的问题,下完陡坡就松开了她手腕。

    吴大爷家门口场地上。

    他坐在凳子上,努力用铁锹把地上小麦聚拢在一起。

    莫逸峰与杨安同时出现时,他激动得眼睛都湿润。

    “大爷,我要怎么做?”杨安没有做过农活,不知道怎么下手。

    吴大爷抹抹眼睛,指着地面用石头压着的口袋,“我把口袋口子撑开,你们俩用铁锹把小麦铲进袋子里。”

    杨安莫逸峰立刻按照他的要求合作收小麦。

    袋子满了,用绳子扎紧袋口,扛进屋里。

    吴大爷家一共收了九袋小麦。

    其他家份量都多一些,十五六袋。

    三个人通力合作,最后一家堪堪收好,地上的零星麦粒还没有来得及扫拢,倾盆大雨来临。

    三个人躲在屋檐下,雨水如水柱一样从瓦沟流下。

    “喂,兴义啊,对啊,雨下的很大,没事,大家东西都收好了,让他们不要着急。”

    吴大爷在打电话。

    “哎,不要谢我,亏得今天逸峰那孩子给我送米过来,他和他朋友一起帮忙收的。”

    “是的,好好好,我一定转告。”

    “你大娘咋样,行,我知道了,那挂了。”

    吴大爷挂了电话,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

    莫逸峰看向杨安,她头发上粘着几粒麦粒瘪壳,发稍被汗水打湿了黏在额尖。

    发现他在看她,亮晶晶眼睛瞪了他一眼,朝旁边走开几步。

    这么喜欢瞪人。

    莫逸峰还真是郁闷,他好歹以前也是校草,资金方面虽然不说比得上那些商业大鳄,比一般人那自然是强多了,怎么就让她如此不待见。

    雨小了一些。

    吴大爷对身旁莫逸峰,“逸峰,这雨看来暂时停不了,大家身上反正都湿透了,趁这会雨小到我家里清洗一下吧。”

    莫逸峰看看杨安,阔腿裤本来是黑的看不出脏,白T和白色板鞋都成了灰色。

    “杨安,你说呢?”

    杨安身上脏到是没有什么,就是手背上的伤口有点痛,要处理一下。

    “那走吧。”

    三个人冒着雨到了吴大爷家。

    吴大爷准备到厨房烧热水让大家清洗。

    “大爷,你家里有酒精吗?”杨安问。

    吴大爷摇摇头,“你要那东西干啥?”

    杨安伸出手,手背上有一道伤口,红色裂痕犹如一条蚯蚓,趴在她肌肤上,看上很是狰狞。

    “你什么时候受伤了?”莫逸峰眉头皱了起来。

    杨安无语,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看到她给他的一个白眼,电光火石之间,莫逸峰悟了,“难道是我弄的?”

    “自信一点,把难道去掉,就是你弄的。”

    杨安力气没有莫逸峰大,自然动作没有莫逸峰快,铲小麦时倒进袋子,她铲一铁锹用的时间,莫逸峰能铲一锹半。

    就这个时间差,杨安有一次还没有把铲子上的小麦全部倒进袋子,他第二铲又到了,躲避不急手背就被铁锹划伤。

    “你怎么不说一声。”莫逸峰回想起来,好像有那么一次,铁锹靠她手很近,但她当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继续铲小麦。

    杨安当时手背就火辣辣的,瞄一眼,问题不大,急着收小麦就没有出声,“没时间。”

    莫逸峰眉头紧锁,“我们走吧,你这伤口是铁器造成的,要去医院打破伤风疫苗。”

    杨安摇摇头,“我对破伤风疫苗过敏,打不了。”

    吴大爷拿了白酒过来,“逸峰,用这个给她消毒,我去烧水给你们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