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读高中时,有个比较玩得好的同学叫卫雨,一次她过生日,邀请杨安去参加生日晚会。

    卫雨派车去接杨安,杨安到了才发现她住在富人区,整个宴会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厅超级水晶大吊灯闪着光芒,现场有真人演奏音乐,音乐声环绕整个大厅。

    杨安不喜欢那样的场合,跑到花园里待着。

    花园角落有一排整齐的蔷薇花墙,很是漂亮,杨安跑过去观赏。

    蔷薇花墙下,一个衣着打扮时尚,耳朵上还戴着耳钉的男青年搂一个女孩坐在花坛边亲吻。

    杨安急忙转身想避开他们。

    “你怎么啦?”女孩惊恐声音问道。

    男青年并没有回答。

    女孩声音颤抖得让杨安好奇回头去看。

    男子原本是坐在花坛边与女孩亲热,他现在人靠着花墙,脸上表情怪异,不,应该说他脸上肌肉都在抽动。

    女孩见他不说话,吓得后退一步,“我…我去找人过来帮忙…”

    “不…不…”男子勉强说出话来。

    女孩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跑走了。

    杨安本来也想离开。

    男子从花坛边滑落到地上,他似乎更加严重了,挤眼、皱眉、仰颈,喉部发出怪声。

    “你需要帮助吗?”杨安感觉他应该是得了什么病,走到他身边。

    男子看着杨安,勉强说,“你能带…带我…离开这里吗?”

    杨安走近,蹲在他身旁,“是要去找医生吗?”

    “我不要看…医…生,一会儿…就好,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吭…”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怪声。

    女孩应该是去找人求助了,有几个高大的穿侍者服装的人朝这边来了。

    他们跑过来的脚步声很重,还有女孩的说话,“在那边!”

    男子眼睛里透着绝望。

    杨安左手伸到男子腋下,右手放他腿弯处,双臂向上用力,把他横抱起来。

    把他从蔷薇花墙的缝隙里往里扔,将弄乱的花藤都整理整理后,一屁股坐在花坛上。

    女孩带着侍者赶过来,只看见一个女孩坐在花坛边玩着蔷薇花,她嘴里还大声哼着歌。

    “喂,刚刚这里有个男的,他人呢?”女孩看她衣着普通,可能是卫家的那些穷亲戚。

    杨安指着通往出口的通道,“他从地上爬起来,往那边走了。”

    女孩带着侍者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等他们走远了,杨安把头从蔷薇花墙的缝隙钻过去看他。

    他似乎好多了,脸上基本不在抽动,就眉毛还在轻轻抖动。

    “你要出来吗?我抱你出来。”杨安问他。

    她很廋,没有想到力气不小,男子喘着气,“不用,我躺这里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给我,回头重谢。”

    “你没事就行。”杨安没有告诉他名字就走了。

    杨安看欧阳琮,他也有打耳洞,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几分钟过去,欧阳琮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杨安看阳光照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看向他司机。

    “你把他往井边移,那边凉快点。”

    大川点点头找徐昌裕帮忙,“搭把手,我们一起把人抬过去。”

    “好。”徐昌裕走过去帮忙。

    杨安看他们两个人一个抬肩膀,一个人抬脚,慢慢把欧阳琮移向井边。

    两个人也不知道把欧阳琮抬高一点,让他屁股一路在地上磨擦。

    杨安努力憋笑,心想这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弱啊。

    “休息一下。”大川抬欧阳琮肩膀,感觉很重,走了几步就感觉手臂酸得很,感觉欧阳琮身体都要掉地上了,急忙对徐昌裕说。

    徐昌裕点点头,两个人把欧阳琮重新放地上。

    大川看女孩眉眼笑得弯弯,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大川总感觉她藐视并嘲笑他,忍不住问,“你笑什么笑?”

    他满脸不悦,语气不佳。

    杨安眨眨眼睛,走到欧阳琮身边蹲下,一手从欧阳琮腋下抄过去,一只手从臀部靠近大腿的地方抱紧,用力抱紧慢慢站起来。

    大川目瞪口呆看着她轻而易举的把人抱到井边。

    欧阳琮在杨安抱他的时候,悠悠醒转。

    熟悉的一幕重现。

    “那天,是你把我扔到蔷薇花墙里吗?”欧阳琮问。

    杨安憋着劲,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他放到井旁边,吐出来一口气。

    “哎,你胖了不少,差点闪了我的腰。”

    欧阳琮看着她,“我后来翻了来宾登记册,没有找到与你相符合的人。”

    杨安耸耸肩,“我是卫雨同学。”

    怪不得,登记册上找不到与她年龄外表相符合的人。

    徐昌裕看到杨安像玩一样,把欧阳琮抱到井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还想着打晕杨安,把她扔井里呢,要是出手,只怕被扔井里的人是他。

    还想着她廋了吧唧的,好弄得很,结果是个厉害的。

    之前想那些害她的方法,只怕一个都用不了。

    “这些年,你没有好好看病吗?感觉比以前严重了啊。”

    杨安就是个钢铁直女,想什么说什么。

    欧阳琮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眼里是深深哀愁,“这病看不好,没有几年好活了。”

    杨安点点头,“坚持吧,坚持下去就是胜利。”

    欧阳琮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不是应该让我吃好喝好,余下的时光尽情享受吗?”

    杨安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我有过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两次经历,嗯,有一次是被骗的,不算,就说说我初中的那次吧。”

    杨安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重症半个月才慢慢好转。

    这期间她身体躺在床上不能动,大脑却是清醒的,只是不能指挥身体。

    她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口渴了,肚子饿了,说不出来,躺得腰酸背痛,却起不来。

    幸亏黑暗里,有几双不同的手,时常过来握着她的手,不同的声音温柔呼唤她的名字。

    期待奇迹出现,最起码你要去期待。

    放弃就意味着结束,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要放弃。

    杨安把徐昌裕刚刚打水的木桶拎过来让欧阳琮看。

    欧阳琮看向那个残破不堪的木桶。

    这是一个粗制滥造的木桶,应该是直接用树桩挖空中心部位制作而成。

    一个小小绿芽在桶边冒出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