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

    陆沉舟在师如玉愈发凌厉的攻击下如同浮萍一样飘摇无定,他知道老师没有动用真正的本事。

    他虽然才15,但因为长期练拳健身,营养也跟得上,一米八的个子,大多数未习武成年人不是他对手。

    师如玉才一米七。

    按理说男女身体差距很大。

    但在她面前,这些差距不值一提。

    这就是普通人和入段武者的差距。

    更何况,老师在入段中也是中上层。

    “砰。”

    以肘侧击老师打过来的臂膀时,陆沉舟面色一变,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抖动之力将自己震出九霄云外。

    他不受控制的倒退出去十几步才站稳。

    师如玉暂时收势,微笑道:“这是【八性之抖】,是打人的发力技巧,如猫抖水,如狗抖蚤。当然,我用了一点点的【暗劲之力】,所以你没防住不必灰心,要是防住才见鬼了……你还行吗?不行我们今天就算了。”

    陆沉舟道:

    “老师,再来。”

    接下来,他被师如玉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击破,人也像陀螺一样被师如玉耍的团团转,找不到北。

    “这是掀,找准敌人形上的发力受力点,四两拨千斤!这是截,预判敌人攻势,截断敌人节奏!这是挂,短促发力,一挂即脱,练至高深,打人如挂画……”

    这一天。

    师如玉向陆沉舟展露出武道的冰山一角,这让他如痴如醉,不知疲惫,只觉得学武的时间走太快。

    同样是拳法老师。

    师如玉比他在小学和初中遇到的某些老师好多了,那些人都是时间到了就走人,见人少甚至不来上课。

    一不用心,二水平差。

    也就糊弄小孩子。

    早点遇见师如玉这样的老师。

    自己的基础拳法说不定已经圆满。

    天越来越亮。

    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去早自习路过操场,当看到和师如玉对练的陆沉舟后,有的人驻足观看,发出惊叹。

    “这是谁?”

    “一年级九班的陆沉舟,上次月考年级前二十的风云人物你都不认识?九班可不是重点班。”

    “不是……他居然能够和老师过招?”

    “老师没用力,我忘了具体数值,但可以肯定的是六段的气血是普通人标准的几倍呢,绝对差距太大。”

    “那也很厉害了,陆沉舟的基础拳法不会大成了吧?真变态啊,我到现在才勉强熟练,这就是悟性差距吗?”

    “你要是能和人家一样持之以恒练九年,你也能……有时候自律也是一种本事啊。我就不行,我是懒鬼。”

    这位同学对自己认知很清楚。

    观战的同学们羡慕有之,敬佩有之。

    当然,更多的是不以为意。

    文化学校的人,大多对武道没啥追求。

    根骨摆在那里,除了极少数悟性好逆天改命的,普通人习武上限很低,还需要浪费大量金钱和时间。

    得不偿失。

    他们更羡慕陆沉舟随便一学文化课就年级前二十的能力,这要把练武的时间省下来全力以赴,不得前十?

    学武当真浪费他学习天赋。

    看热闹的同学逐渐散去。

    六点钟到了,师如玉没有和往常那样准时下班,今天是她在万华高中的最后一节课。明天合同到期,有新的老师来替她。她望着面前贪婪吸收武道知识的陆沉舟,内心还是为他有点可惜。她看了看日头已经六点半。

    此时的陆沉舟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师如玉又忍不住蹙着秀眉说道:

    “我教你什么来着?不要大喘气。凡人都习惯用后天呼吸法,我们习武之人要学会由粗入细,试着用腹部丹田呼吸,此乃先天之息,更加有助于修行和恢复体力。

    若是你有朝一日成为武道家,还能领悟体之呼吸的奥秘。呼吸不从口鼻处,从全身八万四千毛孔,云蒸雾起。练至此时就是周天之息。学武,要时刻对抗身体下意识的惰性,养成良好武习,不可懈怠!你记得了吗?”

    师如玉说完,便看见陆沉舟又在记笔记了。

    她微微叹气,说道:

    “今天是我教你最后一节课了。”

    陆沉舟抬起头,有些不舍道:

    “老师,你不教我们了?”

    “是啊,合同到期了。”

    “到期不能续吗?”

    “学校嫌我要价高,又感觉来上课的人不多,估计找了个要价低的拳法老师吧,不过教你肯定绰绰有余。”

    “好吧。”

    师如玉转身离开。

    陆沉舟问道:

    “老师,冒昧问一下,聘你做私家教练要多少钱?”

    师如玉转过身来,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做私家教练,做了你现在也请不起。”

    她毕竟也是平江武大毕业的,最终因为四年后的考核未通过,没能留校继续深造,但也有些傲气。这些年,拳法私家教练风评被某些走上歪门邪道的人带坏了。

    陆沉舟也知道请不起。

    师如玉说道:

    “我接下来可能去飞燕武馆拜师,师从亮翅燕·姬玄通,兼职助教。你若是想学习真正的本事,我建议你也找个武馆,就算是上不了武道大学,也能有武艺傍身……而且你也有老师的微聊,有不会的也能问我。”

    师如玉背影消失。

    陆沉舟去学校食堂的路上,心中喃喃。

    “飞燕武馆……”

    姬玄通他听说过,是外城有名有姓的武道家,“亮翅燕”便是他的武道封号,经过协会认证的那种。

    唯有打破第一桎梏的武道家,才能有正式封号。

    出门在外,封号如名号。

    飞燕武馆他是去不了,太贵了。

    之前报搏击馆的三千,也是他攒的零花钱和压岁钱,他一个高中生,也赚不到钱,又不想让家里面难做。

    他一念间,打开武道树。代表着努力修行的“汗水”如春雨浇灌着新生的树苗,一行提示悄然浮现。

    【基础拳法:大成(1%)→大成(2%)】

    “和老师对练一小时,不知不觉又提升了1%,这种扎扎实实变强的感觉真好,我得想办法赚钱。”

    忽然间,陆沉舟想到:

    “我有武道树,或许不需要报名太多节课,足够让武学入门就行,然后我自己慢慢练习,效果虽比不上老师亲自指导好,但我可以用时间和汗水来弥补。”

    心中想着武馆的事情。

    陆沉舟独自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他一心学武,和同学们志不同道不合,朋友不多,倒也无人打扰。

    ……

    金乌西落。

    石湖佳苑3栋,2802。

    陆沉舟回到家,他打算今天晚上好好练练黑虎拳,明天去市区武道少年宫一趟,测一下自己的气血。

    那里有免费的测试机器。

    凡大夏公民,每人一年一次测试机会。

    吃完饭,刚准备回房练拳,李香华叫住了他。

    “沉舟,给你说个事。”

    她递出一张黑色卡片,上面纹有“飞燕掠海”图案。

    “这是飞燕武馆的卡,里面有三十节核心学员课,你星期天去练拳吧,要是效果不错,我们就继续办。”

    一时间,陆沉舟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

    “我爸呢……”

    李香华把卡片塞给陆沉舟。

    “这就是他去办的,你只管好好练就行,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家也不是啥贫困家庭,这些钱还拿的出。”

    “妈,我肯定能成为武道家!”

    以前他没底气。

    他是努力,但天赋的确一般。

    但有武道树,今非昔比。

    李香华笑道:

    “那感情好,你要是真成为武道家,我们花的这点钱算什么,妈还指望着你赚大钱让我们搬到内城呢。”

    她安慰着陆沉舟。

    她自然知道,以陆沉舟的天赋。

    想要武道家,难。

    这钱她们老两口也没指望陆沉舟能够很快赚回来。

    只是不让孩子去试试,总归是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