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朽烂与食物的关系相当紧密。

    白骁想照照镜子。

    这几天劳动强度很大,又是修棚子又是清理院子,不知道有没有特殊变化。

    之前林朵朵给他找的镜子,已经随着那个棚子的倒塌变成碎片。

    “你屋里还有镜子吗?”

    “有啊,上次给你那个呢?”

    “碎了。”

    听白骁这么说,林朵朵看了一眼那变得小很多的棚子,站起来去屋里找了。

    找了许久没找到,镜子并不是什么珍稀资源,平时见到也没往回拿过,现在只有衣柜上有一块大的。

    林朵朵从屋里出来,道:“明天你去隔壁干活的时候,在那个老屋子找找吧,那屋里应该有。”

    “好吧。”

    白骁吃完把自己的碗洗一下,又该换药了,手上的伤口在结痂,也不那么僵硬了,丧尸病毒战胜了动物感染。

    他拿起来几片草,递给林朵朵寻求帮助。

    “放好几天有点蔫了,捣不动。”丧尸王解释。

    只有新鲜的草才能放在罐子里捣,这种蔫了吧唧的还是靠嚼。

    林朵朵接过来一边嚼一边洗碗,然后拿眼神示意一下白骁。

    白骁下意识张开手,她一歪头吐出来了。

    白骁表情像便秘一样,不管是林朵朵这动作还是草药此时的模样,都有点过于糟糕了。

    “我觉得你放在手上再递给我会好很多。”

    “事真多,臭讲究。”

    林朵朵才不惯着丧尸王,“下次自己去外面摘新鲜的,自己捣,反正你认识了。”

    白骁小心地把药敷在伤口上,道:“今天这次换完,明天大概就结痂了,不用再换了。”

    “这么快?”

    林朵朵把他刚敷好的药扒开瞅了一眼,惊叹道:“你恢复好快!”

    白骁没办法,只能重新包扎。

    这一切都好荒诞,有种草台班子的美。就算不做丧尸王,给人用草药治伤,也该严肃一点,专业一点,曾经电视里演的都是精美的捣药杵,细心的治疗。

    而不是,呵……tui!就把伤给治了,敷好后还要强行扒开看一眼。

    他妈的末世。

    天渐渐暗了。

    白骁很累了,就待在棚子下面,望着远方渐暗的天空。

    林朵朵趁着夜幕没有完全降临,还能看清东西,坐在门槛上劈竹子,上次剩下的竹篾不太够用,白骁背的筐子应该要大一点才好。

    “留着我劈吧,伱去休息就好了。”白骁出声道。

    “这活又不费力,你明天还要去锄草。”

    林朵朵随意道,手上的动作没停,非常熟练,直到夜幕笼罩了这片土地,她才停下来,收好工具放在一旁,进屋了。

    过一会儿又出来,压着水井冲了冲脚,又啪嗒着回房间睡觉。

    白骁很难想象她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在这样一個环境下。

    也不怪看到一个保持理智的丧尸,就用三轮车给拉回来了。

    隔天没有那么热,天有些阴。

    白骁继续平整隔壁的院子,院里角落的石板下爬出来几只蝎子。

    在他准备拍死时,又停下手,先问了问林朵朵有没有什么用处。

    果然,林朵朵拿了筷子跑过来,把它都夹起来,一上午找到三只大的,五只小的。

    “把它泡酒,要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可以擦一下,好的很快!毕竟没有药,有时候说不定能救一命。”

    林朵朵把它洗干净了,装在瓶子里,一边道:“扭了碰了都能用,钱婶经常腰痛,也管用。”

    白骁恍然,这就是自制药了,都是些土方,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明显比把酒喝了好。

    在没有药品的年代,这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要不等泡一个月,在我尸斑上涂一下看看?”白骁想着,“应该是血液不流通导致的局部斑块,活血化淤说不定能有效。”

    林朵朵不这么认为:“感染形成的,很难去除吧?”

    “不要说这么扫兴的话,人应该有梦想。”

    “可你是丧尸。”

    “我要干活了,起开,请不要妨碍一个丧尸清理自己的院子。”

    “要用只。”

    林朵朵溜溜达达离开了,没有从门口走,门口那里有被丧尸王大兴土木的动静引来堵门的财叔,走不出去,她从墙头翻过去了。

    没用‘头’就好,一头丧尸。

    白骁很庆幸这里不是南方,没有梅雨季,不然连绵下一个多月的雨,就糟糕了。

    天空阴沉沉的,有点微风,这种天气正适合甩开膀子干活。

    将院里的草都清除干净,院子里的土拍平整了之后,看起来就好很多了。这时候下个雨刚好合适,可以观察屋子里哪个地方漏水,标记好了改天直接去别的房子屋顶扒点砖瓦来补上。

    直到傍晚,雨也没有下,反而逐渐放晴,白骁进老屋里,里面厚厚的一层灰,只有空置多年的痕迹,屋角结着蜘蛛网,他找到了嵌在柜子上的镜子,用手擦了擦,打量起感染后的变化。

    相比进城之前,看起来瘦了一些,脸上的线条更分明,倒是没有瘦脱相,这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

    把墨镜戴上,遮住眼睛,再打量一下,很好,很像人。

    摘下墨镜观察一下屋子,房间里有张木床,还有两把凳子,一张木桌,以前很常见的那种,手工做出来的桌椅,椅子都不是精加工那种四四方方的,而是几根比较直的木头拼起来的。

    白骁有心打扫一下屋子,只是时间不早了,便出了门,打开大门看见迎面而来的财叔,又立刻关上。

    怕常用棍子捅它,会让财叔这个守村人某天站不起来,白骁最终还是翻墙回的林朵朵的小院。

    “把这个墙打通怎么样?”白骁翻过来问,“钱婶那边院子就大的很。”

    “不怎么样。”

    林朵朵抬头看他一眼,过了两秒道:“你头发好长,剪一下吧,汗渍渍黏在额头上看着好脏。”

    “你会剪?”白骁表示怀疑。

    “会啊,我都是自己剪的,多好。”

    白骁看她参差不齐的头发,对她嘴里的‘好’持保留意见。

    “我自己来吧。”

    白骁要了剪刀,拿着比划了一会儿,很别扭,给自己理发是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最终觉得让林朵朵帮忙也许是个好主意,给别人剪应该能比给自己好不少。

    林朵朵接过剪刀,咔嚓咔嚓就完事了。

    “我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

    “哪有。”

    林朵朵退后两步打量一下。

    和狗啃似的。

    倒是让他显得更可怕了一点,顶着一头狗啃的头发的丧尸。

    “你那什么眼神?你把我头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