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说,作为正署级领导,纳兰署长他会不高兴的。”杨逍学着署长的语气说。

    “踏踏踏”

    外面走廊有脚步声响起,很快,一队穿着银色防护服的人走进来,胸口印有技术部三字的橘红色标识。

    这些人来的很快,显然也是严阵以待,走在最后面的四个人还合力抬着一口黑色大箱子。

    在核对过信息后,两名技术人员戴上透明头盔,一左一右地靠近那幅《牧羊人》油画,小心谨慎将画取下后,抬到箱子前,随着箱盖打开,将画放了进去,最后关闭。

    一名瘦高的技术员蹲在箱子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封条在箱子封口处贴好,又将一张标注有危险符号的贴纸粘在箱子上,注明收容时间与地点,这些人就将箱子抬走了。

    “芜湖~,搞定收工!”

    随着大部分技术人员跟随黑箱一同撤离,贝贝抻了个懒腰,整个人都跟着放松起来。

    朝外走的路上,还能看到有几名技术员留在公司内,在用类似大熊所用的探测器到处探,头上戴着耳机。

    “他们在做什么?”杨逍询问。

    “这是规定,每次处理过灵异事件后,都要留下人复查,确认一切恢复正常后,才能结案。”大熊解释。

    刚出门,就撞见了在外不停踱步的许队长,见杨逍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对不住,对不住啊各位!”

    许队长一脸歉意,抓紧杨逍的手,“都怪我,我没看住绍红红和施劳德,让他们溜进去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们刚审了这家公司的人事主管,据他交代,绍红红让他带着公司员工在28层闹事,分散我们的警力,然后她和施劳德兜了個大圈子,偷偷绕到了30层,这才”

    “这两个人差点害死我们。”杨逍已经尽可能给许队长留面子了,“施劳德死了,邵红红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人在办公室,这间公司背地里一定有问题,还希望许队长能仔细调查,这两个人有修改账单的嫌疑。”

    “尤其是那幅画的来历,刚刚我的副队长发了一张白裙女人的照片,也拜托徐队长查一查。”

    “一定!一定!”

    这间公司的事杨逍不想管,他也管不着,术业有专攻,他们调查小队只负责处理灵异事件。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贝贝一边放音乐,一边跟着唱,没一会,就见前排副驾驶上的余殊默默掏出耳机,戴上了。

    事情虽然解决,可杨逍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没有解答,“贝贝,拍下鬼照片能限制那些东西多久?”

    “这个不好说,但一般情况2,3个小时没问题。”贝贝踩下油门,车速飞快,显然是老司机了。

    “对了,还有刚刚,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每张油画都拍张照片?”这个才是杨逍最想不通的,明明只有三张画,有什么可选的。

    贝贝狠狠摁了两下喇叭,颇为不耐烦道:“我的队长啊,你当那相机是大白菜吗,相片是由技术部特制,很贵的,我们这次任务一共就配了三张。”

    “难怪”杨逍这下明白了。

    “滴!”

    “滴!滴!”

    贝贝狂摁喇叭,前面一辆车的司机好像喝醉了酒,开车晃晃悠悠的,贝贝几次想超车都被故意卡住,气的抓狂。

    杨逍注意到前座的余殊在本子上写字,然后举起来给他看:队长,要耳塞吗。

    “谢谢,暂时不用。”杨逍不明所以。

    很快,贝贝找到机会,终于超车上去,和那辆黑色轿车并排行驶,摇下车窗,贝贝居高临下恶狠狠盯着另一辆车的驾驶位,“玛德,会不会开车啊?驾照花钱买的?”

    黑色轿车的车主也不甘示弱,摇下车窗和贝贝对喷,轿车副驾驶还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用手指着贝贝,也投入战斗。

    杨逍见状想劝,可根本劝不住,贝贝一对二,丝毫不落下风,始终领先对手6,7个爹妈,一度要将对方户口本销户。

    “余殊,那个耳塞还有吗,借我用用。”杨逍后悔没有接受余殊的好意。

    将耳塞递给杨逍,余殊再次举起本子:队长别担心,贝姐不会输的。

    杨逍:“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人才。”

    事情就像余殊说的一样,对方熄火了,在下一个路口落荒而逃,贝贝心满意足的摇上车窗,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呵,就这?”

    现在杨逍对自己小队内的队员们都有了大概的认识。

    黄贝贝,前任代理队长,现任副队长,武器是一把短刀,会擒拿,是个近身格斗的高手,喜女色,爱唱歌,严重路怒症,脾气火爆,吵架没输过。

    余殊,职务是队内的医疗专家,不会说话,为人较为冷漠,是玩枪的行家。

    大熊,队内的技术专家,身材壮硕,会使用各种专业设备,包括探测器和鬼相机,为人稳重憨厚,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诸葛智杰,队内的学术专家,主要负责写任务报告,与鬼有关的学术类问题可以请教他,酸腐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力基本等于没有。

    西门秀,调查小队编外成员,隶属于后勤保障人员,地位在队内还不如诸葛智杰,脾气好,性格高调,为人事故圆滑,是个很有眼色的家伙,战斗力大概等同于诸葛智杰加一只鸡。

    没加入之前,他一直以为巡防公署是个高大上的地方,所属调查小队成员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嘿嘿,不过杨逍还是喜欢这些人,这些人鲜活,有特点,彼此间感情很融洽,“要什么精锐啊,老子就是精锐!”

    车开入警局,回到地下停车场,刚从电梯出来,就见外面的走廊里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商务套裙的女人在笑着看他们。

    见到女人后,贝贝立刻走上去,亲热的挽起女人手臂,撒娇道:“雯姐,你是在等我吗?”

    “当然等你,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这么好。”女人笑道,她大概40岁上下,皮肤保养的很好,很难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女人稍后看向杨逍,点了点头,“这位就是新来的杨队长吧,果然一表人才。”

    “咳咳,逍哥,这位是纳兰署长的秘书,咱都叫雯姐。”西门秀凑过来小声提醒。

    “雯姐,伱好。”

    杨逍笑着上前打招呼,这种人可千万不能得罪,在署长办公室她是署长秘书,出了署长办公室她就是署长。

    “你们跟我来吧,这次任务办的不错。”雯姐看起来气色很好,转身朝着另一侧走去。

    “雯姐,我不去了,要写任务记录。”诸葛智杰呆呆的看起来像个傻子。

    “额好吧,那你先忙。”

    杨逍这下知道为什么诸葛智杰明明是个学术人员,却还要被派去参加任务了,这货情商太低,八成被领导穿小鞋了。

    诸葛智杰走后,气氛顿时和谐多了,大家跟随雯姐来到财务室,杨逍沉寂的心顿时骚动起来,“财务室!!??”

    “今天辛苦各位了,这是这次任务的奖金,一人3万,杨队长,你表现突出,额外奖励2万,一共5万。”

    在亲手接到这5万块后,杨逍第一感觉就是自己是在做梦,两眼都在放光,心中像是流入了一道暖流,将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5万块有这么厚啊,沉甸甸的。”

    “署长他临时被叫去开会了,走得很急,不能亲手给我们杨队长颁发奖金,我想他一定会遗憾的。”雯姐很有亲和力,说话也好听。

    “对了,杨队长,这是你的通行卡,能打开公署内所有通往符合你权限区域的门。”雯姐将一张黑卡递到了杨逍手中。

    “谢谢,谢谢雯姐!”

    “谢我做什么,这都是署长慧眼识英才,当然,杨队长你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雯姐笑道。

    手里拿着5万块,杨逍更加坚定了要在这里干一辈子的决心,这巡防公署是危险了点,可一点不画大饼,一个月保底两万块,完成任务还有额外奖金,当天就兑现,甚至都不隔夜,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感谢组织,感谢署长!”杨逍立正站好,郑重表态,“我一定再接再厉,和全体队员一起,争取再创佳绩!”

    “哈哈哈,咱们杨队长觉悟很高嘛。”

    一番打趣后,大家就离开了,杨逍走出门后不久,又返了回来,刚好遇到走出财务室的雯姐,雯姐笑问:“还有事?”

    “雯姐,我最近一段时间想住在署里,可以吗?就在我那间办公室就行。”

    雯姐若有所思,“当然可以,你是不是在担心你那件怨眼?”

    闻言杨逍心中大定,看来雯姐果然知道,“对,虽然纳兰署长说过,近期应该没问题,可我可我这心里一直有点害怕。”

    雯姐点点头,“这样好了,我让后勤部的人给你送一床被子过去,还有洗漱用品,你将就先用着。”

    “啊,那太感谢了!”

    等回去办公室,大家正在等杨逍,每一个拿到奖金的人都很开心,只有诸葛智杰不在,贝贝说他拿到钱就回去了,又为诸葛智杰解释,说他不是没把杨逍放心上,他是有事要忙。

    知道杨逍今晚要睡在办公室,贝贝还大方贡献出了自己的瑜伽垫,又答应杨逍,说最近找个时间帮他搬家,找间高档公寓住。

    忙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也就都回家了。

    夜逐渐深了,杨逍躺在瑜伽垫上,身上盖着雯姐找人送来的被子,侧过身,望向窗外的夜空,心里出奇的安静。

    那人来送被子的同时又送来了一份盒饭,打开后里面满满的红烧肉,搭配两个素菜,还在白米饭上浇了浓浓的汤汁,杨逍吃的超级满足。

    收拾干净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些洗漱用品,几件衣服,7万块钱,还有那个双肩包。

    包里装着那件戏服。

    他还记得见多识广的署长对于戏服的评价,说这件东西有点邪门。

    是挺邪门,杨逍都被吓怕了,说实话,如果没有纳兰署长的保证,说这东西近期没问题,他可能都不敢睡觉。

    想着想着,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平稳,终究是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自己在瑜伽垫上醒来,一步步朝外走去,离开这间队长办公室,又离开调查队的办公室,外面走廊上雾蒙蒙的,是那种泛着死灰色的雾气。

    突然,雾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搅动,在不停翻滚。

    下一秒,一队披麻戴孝的人猛地从雾气深处钻出,这些人脸上画着古怪的妆容,就像是一个个纸人,身后抬着一口大红棺材。

    棺材后的送葬队伍连绵不绝,陆陆续续的,又有6口黑棺出现,每口棺材的棺头上都挂着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