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年。

    大明万象更新。

    西北鞑靼与瓦剌尽皆内附。

    双方虽然依旧争斗不断,时常爆发争斗流血事件,但在大明的调停之下,处于一种稳定状态之中。

    而西域双王也逐渐归于享乐,帖木儿国通过一种花钱买命的变相朝贡方式,成功为他们求得了一线生机,朝廷也勒令二王不得继续进攻帖木儿国,毕竟他们现在打下来的地盘已经够大了。

    国内大明工商业发展得极其迅猛,毕竟在朝廷的鼎力支持之下,工商业逐步解开了禁令,匠人和商贾的地位大大提高,远非以往可比。

    甚至不少技术精湛的大匠宗师,现在都已经进入工部为官,获得了官身,这放在以前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此刻乾清宫中,朱棣正在和李弘壁闲聊。

    说起来,还是李弘壁科学一事,引起了程朱门生的大量反弹。

    因为前不久的会试大考里面,科学门徒竟然出现了几乎霸榜的现象。

    在李弘壁这个挂逼的调教之下,那些科学门徒太知道该怎么刷题答题做试卷了。

    结果就是一场科举大考,高中之人有三分之一都是科学门徒,结果直接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下子程朱门徒是真的坐不住了。

    毕竟科举就是他们入仕为官垄断官场的最好途径。

    结果现在连科举都挡不住科学门徒了,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会被科学彻底给取而代之?

    所以这些家伙闹事了,向皇帝陛下提出了意见。

    科学崛起已然势不可挡,那就不挡了,给他五分之一的名额就行了。

    李弘壁对此不屑一顾。

    “陛下,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咱可都是实打实地考出来的成绩,凭什么要限定名额?”

    “他们自己考不过人家,就想着从这些方面搞小动作,这不是可笑吗?”

    朱棣也很无奈,笑骂道:“你装什么委屈?谁不知道你麾下那些科学门徒都是刷出来的?”

    “程朱毕竟有利于稳固朝堂统治,所以绝不能就这样废掉了,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李弘壁无奈点头。

    “陛下都开课了,臣还能怎么办?”

    “但五分之一太少了些,四分之一吧。”

    朱棣含笑点头。

    科学门徒他也是很看好的。

    这是一批能干实事敢干实事的贤才干吏。

    让这批科学门徒进入朝堂,才会刺激到那些日益腐朽的程朱门徒!

    倘若在这种危险局势之下,程朱门徒还是如往常那般,不进行内部改革,不跟上时代的洪流,那么朱棣也不介意将程朱给淘汰掉。

    时至今日,他这位永乐皇帝早已经做到了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民心所向。

    所以朱棣一句话,当真可以废掉程朱。

    二人轻飘飘几句话,就定下了此次科举大考的结果。

    朱棣一时间有些恍然,他怔愣地看着李弘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个家伙,现在承担起了姚广孝的角色,朱棣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喜欢与他谈论,商议对策。

    姚广孝已经于永乐十六年病逝,朱棣和李弘壁都悲痛不已,甚至朱棣辍朝三日,下令以僧人的礼制安葬姚广孝,追赠他为推诚辅国协谋宣力文臣、特进荣禄大夫、上柱国、荣国公,赐谥恭靖,赐葬于房山县东北,还亲自为他撰写神道碑铭,并且配享功臣庙。

    而李弘壁则亲自主持了姚广孝的葬礼,亲扶棺椁,送葬恩师。

    姚广孝病逝之后,朱棣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了。

    他已经隐隐有所感觉,自己距离大限也不远了。

    所以,朱棣想要尽可能地为大明多做一些事情。

    “弘壁,老二老三他们怎么样了?”

    李弘壁现在不仅执掌神机营,还兼掌锦衣卫。

    先前那个纪纲,已经被李弘壁给除掉了,毕竟纪纲这些年所犯下的累累罪行,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什么手段,李弘壁只是将纪纲的所作所为汇集成册,交给了皇帝陛下。

    朱棣看后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纪纲抄家,然后处以极刑,一代鹰犬就此落幕。

    纪纲死后,朱棣随手就将锦衣卫交给了李弘壁,一如当年姚广孝执掌特务机构那般,现在就只有李弘壁才有这个资格。

    “汉王赵王都很好,年年上贡不绝。”

    “他们随着年纪增长,也慢慢失去了进取开拓之心,都在发展自己的国家。”

    “倒是二王都很思念大明,思念陛下,所以请求亲自入京朝贡!”

    朱棣听到这话一怔,随后含笑点头。

    “确实是许久不见了。”

    “这两个混账,难得有他们有这份孝心。”

    “臣建议明年召他们入京吧,明年正是陛下的万圣寿节。”

    六十大寿,就在明年。

    朱棣有些犹豫,随后又摆了摆手。

    “还是算了,指不定又会劳民伤财,到时候那些官员又该骂朕了。”

    李弘壁却是笑道:“他们骂不着,咱拿内帑里面的钱粮出来办大寿,又没有动用国库里面的钱,他们骂什么?”

    “再说了,陛下内帑里面堆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不找个机会花出去,就只能放在里面生霉了。”

    “陛下,货币的价值在于流通啊!”

    朱棣一脸无奈,听得脑瓜子疼。

    “行了行了,朕依你便是。”

    “这件事情你负责办吧,不要劳民伤财。”

    李弘壁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陛下放心,臣心中有数。”

    顿了顿,朱棣又问到了太子。

    “太子近些日子监国如何?”

    “陛下这就是多问了。”李弘壁道:“太子监国这么多年,何时出现过纰漏?”

    “当年陛下打天下的时候,太子都在调度粮草物资了,更别提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的能力和品行,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朱棣摆了摆手。

    “行了,你也不用帮太子说好话了。”

    “对了瞻基那兔崽子呢?他去哪儿了?”

    李弘壁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太孙跑去占城撒欢了!”

    “他说要去感受一下大海的壮阔!”

    朱棣闻言脸色一黑。

    “这个兔崽子,越来越野了!”

    “派人把他抓回来,学习处理国政!”

    李弘壁点了点头。

    “问题不大。”

    “水师去也就几天时间。”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太子朱高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父皇,云南出事了!”

    “黔国公沐晟急报,麓川宣慰司大举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