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教育?

    免你个头!

    群臣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事实上,大明王朝的教育体系已经很是完备了。

    经过洪武朝不断地完善举制,现在永乐朝的贡举制十已经分完备。

    乡野间设立学舍,每三十五家办一“社学”,生员没有定额,为稚子幼童启蒙;地方上有县学、州学、府学,每天供应生员饮食,给天下学子开辟出一道求学之路。

    府、州、县学府所招收的学子,以官员子弟及普通百姓子弟之优秀者、年十五岁以上、读过“四书”的为合格。

    每月有小考,大考三年一次,成绩优秀者,先送到行省,再选拔最优者送至京师,入国子监进学修德,妻子可随行,朝廷负责一切费用。

    学成后由天子召见,分科擢用,其任用之职务有御史、知州、知县、教官、经历、县丞、部院书吏奏差、五府掾史等。

    至于乡里学舍之教师,由郡守县令选择有学行者担任之,乡学同样三年一大考,师生均有升级制度,十分完备。

    大明办学之盛况,远远超过了唐宋时期,诚可谓是“四海之内,学校如林,庠序盈门”。

    不过太祖爷朱元璋起初并不重视科举,按照他的计划,参加科举的必须是学校的生员,但学校生员做官则不一定非要经过科举,如国子监学子考核通过后便可出任官员。

    大明也因此施行学校与科举交错的取士政策,“科举必由学校,而学校起家可不由科举”。

    也就是说,要参加科举必须先入学校进学,学校中的佼佼者不经科举也可以给官。

    只是不同时期,历代帝王对科举和学校的重视程度不一样。

    比如永乐皇帝陛下,明显更加重视科举大考。

    毕竟科举大考是国家公平选拔人才的重要制度,是国家的柱石和根基。

    在大明朝,想要做官,容易,也不容易。

    科考按流程分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四级,而参加院试前必须先参加各府县由地方学政主考的府试和县试,通过后取得童生身份,才能参加各州由地方学政主考的院试,如此而言实际上是五级。

    通过院试后取得秀才身份,又称为生员、茂才,第一名称之为案首。

    考中秀才的学子便获得了一定的特权,比如免除赋税、徭役,可以向县官提出建议等。

    并且秀才相当于“潜力股”,进能参加乡试考取举人,退能开设私塾,收受束脩(弟子学费)。

    虽然秀才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凭借这些收入与特权,也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因此考中秀才是读书人科考的第一步。

    而生员便能入县学继续学业,经岁科二考合格后,便准备入省城参加乡试。

    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且都在每年的九月进行,因此称为秋闱大考。

    发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所以称乡榜为桂榜。

    乡试的主考官均由皇帝钦派,通过后便取得举人身份,第一名称之为解元。

    学子中举意味着正式摆脱了平民身份,进入了士大夫阶层,举人便具备了去吏部求官的资格,从此进入仕途。

    中了举人后称之为“发解”、“发达”,人称“举人老爷”,与县官相当,地位从此大大不同。

    而且举人永远具有继续赴京参加会试的资格,这就意味着举人老爷们永远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难怪范进中举之后会高兴得疯了。

    会试由礼部主持,在应天帝都的贡院举行,主考官均是进士出身的副都御史以上的朝堂重臣,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考试在春天,所以称为“春闱大考”,又因发榜时正值杏花开放,所以称之为杏榜。

    通过会试便是贡士了,第一名称之为“会元”。

    贡士实际上就是进士,殿试不过是为了对他们进行合格的区分,选拔出官员等第,赐给他们一个出身罢了。

    取得贡士业位,基本上意味着一步登天了,只需等待殿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能实现终极目标—入仕做官了。

    殿试则只考策问,且只考一天,日暮交卷。

    殿试又分三甲,一甲仅三人,就是熟知的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并且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修撰,榜眼和探花授翰林编修。

    二甲第一称为传胪,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甲、三甲进士欲授官必须再经朝考次,择优选为庶吉士,余者分发六部任主事或者分派外地任职。

    经过这一级级的科考筛选之后,成功金榜题名之人,必定都是身怀真才实学的才子俊彦,他们将会被授予官职正式踏上官场。

    可即便如此,肃王李弘壁还是觉得不够,他还要扩大乡野之间的办学规模,或者说给天下寒门子弟开辟一条求学之路。

    夏元吉闻言心中一动,直接开始叫起了苦。

    “肃王啊,这免费办学,投入太大了啊!”

    “先不说那些孩童入学堂读书,读书的费用谁来出,就说如果每个州县乡镇都设立几个免费学堂,那这些学堂谁出钱来建造?这些学堂的先生又从哪里找?先生的束修俸禄又由谁来出?”

    “这钱如果全都让朝廷来出,让户部来拨款,朝廷哪能承担得起啊!”

    “这不是一两个学堂的事情,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笔天文数字啊!”

    李弘壁听后无动于衷。

    朱棣脸色一黑,明显不太高兴。

    夏原吉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开了口。

    “就比如一县之地,村镇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而因为宗族群居的原因,这些村镇之间大多互不往来,而且对于孩童学子而言距离也比较远,总不能就设立那么一个免费学堂吧?”

    “哪怕退一万步来说,这上百个村落都只建设一个免费学堂,那一个学堂至少要有二三十个先生执教,一县之地一个免费学堂,二三十个执教先生,我大明共有一千五百余个县,那就意味着至少也要五六万名负责执教的先生,这还只是一县百里之地只建设一个学堂的数据,要是按照一个村镇建设一个,那这数量还得翻上百倍!”

    “咱们且不说这些先生从哪里找,就说这些先生的月俸谁来出?这些执教先生水平肯定不能低了,最少都得是个秀才吧?现如今朝廷又正在推行摊丁入亩的新政,废除读书人的功名,让他们一体当差一体纳粮,这些秀才举人本就因此对朝廷感到不满,他们又岂会在此刻响应朝廷号召,去执教那什么免费学堂?”

    “再者俸禄给执教先生开低了,自然就没人愿意前去执教吃这份苦受这份罪,而俸禄开得开了那对朝廷而言又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百万名执教先生每月的俸禄,都快要赶上国朝官僚的数量了,可想而知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肃王,钱不是这么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