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靳白态度良好地认错,“是我没考虑周到,回头我让人买。”

    桑余赶紧解释,“不是,是我没有喝燕窝的习惯。”

    闵江悦收回视线,温和地说:“没事,多喝几次养成习惯就好了,喝燕窝美容养颜,又可以调节内分泌,促进新陈代谢,对身体好。”

    桑余点点头。

    呆到八点半,席靳白准时开口道:“爸妈,不早了,我带她回去了。”

    “等一下。”闵江悦记起正事,让梅姨帮忙把她卧室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拿出来。

    里面是一只镶嵌粉钻的铂金手镯,钻石切割面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闪烁的色泽,颜色、饱和度和纯净度都极高。

    结婚二十周年时席铭瀚在拍卖会上给她拍了一颗59.6克拉的原石粉钻,专门请人精心打磨切割,设计成一整套独一无二的珠宝,手镯有两只,闵江悦戴了一只,剩下这只还是新的。

    她拉过桑余的手给她戴上,“这个是阿姨送你的见面礼。”

    桑余推脱,“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闵江悦刚柔并济,“我不是说了礼物不在贵重,而在心意,这是阿姨的心意,你要是拒绝我会不开心。”

    桑余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眸看一眼席靳白。

    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安心收下。

    白皙纤细的手腕戴上这只钻石手镯,衬得越发光彩明艳。

    闵江悦满意地夸赞,“真漂亮。”

    手镯沉甸甸的,盛满了心意。

    “谢谢阿姨。”桑余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闵江悦挽唇,“客气什么,迟早是一家人。”

    “那我们走了。”席靳白拎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梅姨提醒:“外面在下雨,少爷开车要小心。”

    十分钟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会儿逐渐下大,重重地敲打在窗户上,伴随雷声闷响。

    闵江悦出于安全考虑,“这么晚了又在下雨开车也不安全,不如就在家里住?”

    席靳白担心桑余不习惯睡这边,自然不会答应,“没事我会开慢点。”

    闵江悦不舍地劝说:“家里什么都有,住下也方便,明天再走,我还想桑余多陪我聊聊天呢。”

    席靳白笑了笑,“大小姐,我以后再带她来。”

    桑余在心里犹豫了会儿,低声说:“我们还是住一晚再走吧。”

    下雨天开一个小时车回去确实不安全。

    席靳白有点意外,“你确定?”

    “嗯。”

    “那行,听你的。”

    闵江悦喜形于色,连忙吩咐:“梅姨,叫人收拾一间次卧,再去江棠的房间找一套干净的新睡衣。”

    梅姨笑着应下,“好的太太。”

    席靳白欲言又止。

    闵江悦睨他一眼,语气悠悠道:“你睡次卧,把你的房间给桑余睡。”

    “……”

    说完她重新拉着桑余坐下,聊起最近举办的米兰时装秀,席铭瀚和席靳白父子俩都插不上话,只能在旁边作陪。

    一直聊到九点多才结束话题。

    闵江悦叮嘱桑余:“早点休息,房间里还缺什么跟席靳白说,把这当自己家一样。”

    桑余点头,“好。”

    席靳白的卧室在二楼,隔壁就有间空着的次卧,佣人已经换好了床单和被套。

    到门口时,席靳白颇有几分不悦地说:“早知道要分开睡,下雨也应该回去。”

    桑余觉得好笑,不接茬,“我进去了,你也早点睡。”

    席靳白洞悉她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高兴?”

    桑余敛下嘴角否认,“哪有,我去洗澡睡觉了。”

    “嗯。”席靳白拉住她亲了一下才放人。

    卧室宽敞,连接露台,景观极好,可惜今天下雨,看不到漂亮的夜景,只有雨水泼打绿植的清脆声。

    桑余去浴室洗完澡就躺回床上睡觉。

    枕头上充斥着清爽好闻的气息。

    席靳白不常回来住,床上用品佣人也会定期更换,洗好、烘干,并熨烫好。

    绸缎蚕丝被褥还残留着淡淡的清洗剂香味。

    桑余翻了个身,侧躺望着落地窗帘发呆。

    思绪有些发散,想起和席靳白在一起的那一年多。

    她曾经对他的一切充满好奇,好奇他的家庭,好奇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也好奇他身边的朋友家人,但那时她无从了解,也没有资格过问,除了知道他的个人喜好,其他一无所知,虽然奢望他的爱,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另一种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走进他的世界。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那个时候的自己,懵懂又执着,小心翼翼又满怀热忱地去喜欢一个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他。

    十五岁喜欢的少年,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想着事情恍惚入睡。

    还没彻底进入深睡眠前,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习惯性地蹭了蹭。

    席靳白吻了吻她的发顶和额头。

    桑余勉强掀开眼皮,眸子惺忪,思绪朦胧,分不清是不是做梦,“你怎么在这?”

    “不抱着你睡不着。”席靳白圈住她,不满地捏了一下她的腰,“你倒是睡得香,小没良心。”

    桑余闭着眼睛,声音困倦:“那我下个月回港岛你怎么办?”

    席靳白沉默一瞬,低声喃喃:“是啊,怎么办。”

    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桑余没听清,大脑被睡意缠住,挣脱不开。

    “……你说什么?”

    席靳白轻拍她的背,“没什么,睡吧,不吵你。”

    -

    清早停了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树叶和花瓣被风吹落,弥漫着清新的淡香。

    花园里的小鸟扑腾翅膀发出鸣啼,停在树枝和电线杆上。

    空气中的闷热感被雨水冲刷。

    吃过早餐席靳白就带桑余返回市区。

    在车上,桑余想起来问他:“你昨晚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我睡着了都没印象。”

    席靳白分出余光看她,“说你没良心,我不在你还睡那么香。”

    “……你不在我也要睡觉好不好。”桑余小声咕哝。

    其实她也不习惯,这半个月每天晚上都被人抱着睡,昨天晚上刚躺下时翻来覆去半个小时才开始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