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爷爷呢?”他笑道。

    “爷爷先睡下了。这小丫头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怎么哄也不行!非得嚷嚷着要找姐夫!

    杜如颜穿着件银白色的罗衣,披着一头乌云般的秀发,盈盈走出,又蹙着柳眉道

    “你今儿去哪了?一整天都不见人!”

    “嘿嘿!处理了点事儿,也进了趟宫里,商量了点事儿,耽搁了下!”

    李宽笑了笑,大手轻轻拍着小的后背,哄了起来。

    不过他的目光还是很老实的.

    往杜如颜的身上瞟!

    大晚上的,这么热的天儿,又是在这后院之中,那肯定没有闲杂人等,她身上穿的倒也清凉。

    丝绸罗衣,薄如蝉翼!

    也将那身材,衬托得更为窈窕!

    “我,殿下!先去洗个澡!”

    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她能没个数?

    “呜呜呜!姐夫,怕….”

    小妍妍又缩了缩小身子,睡眼朦胧,大眼睛眨呀眨望着李宽那张脸,仿若只有这样,才能有些许的安全感。

    “有啥好怕的?我这不是在吗?”李宽柔声安慰着。

    小孩子,尤其是在小萝莉这个年纪的,做个噩梦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况且小妍妍又比较怂,胆小,估摸着也是被吓坏了!

    “抱!”

    小萝莉软萌萌说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凑过来的杜如颜嗅了嗅,孤疑道:“殿下,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是这样的.”

    思来想去,李宽还是决定将实情说出来.

    水仙居他还有大用,以后的接触也将会更为频繁,对外还可以隐瞒一二,但如果对亲近之人

    尤其是杜如颜!

    也没必要!

    毕竟常在河边走,又怎能不湿鞋?

    都在一块儿过日子了,经常找不到自个的人影,她迟早都会发现端倪,再平白引来猜忌….

    那到时候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况且遮遮掩掩的,也不利于夫妻间的相处,这并非是他行事的风格!

    仔细说来,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儿,好歹南宫月华这些人都是给李秋效力的

    那也可以说是自己人!

    而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杜如颜只是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一会儿又一挑柳眉,气鼓鼓道:

    “殿下,你在去之前就知道这回事了?分明就是为了喝花酒!”

    “这!”

    李宽老脸一尬,摇头道:“没我就只是去凑凑热闹,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哈哈哈”

    他的神情不似作伪,杜如颜也并非不讲理的小女人,那少见的冷若冰霜的脸色,也稍有缓和。

    正当李宽,想要长松一口气的时候,冷不丁儿又是后背一寒,抬起头时,正对上她那吃人的目光。

    “那这般说来,殿下,《蝶恋花》、《剑诗》也是出自你手了?”

    这!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写了这么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给别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吃醋?

    李宽嘴角一阵抽搐,得亏怀里还抱着小妍妍,有这小妮子的遮掩,倒也不会显得太过心虚。

    “咳!其实…这《蝶恋花》本来就是给你的,恰好就用上了。至于那个《剑诗》,则是一时间来了灵感,顺口就念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兰九舞剑着实有一套!下次带你去瞅瞅!”

    他满面真诚的笑容,杜如颜哼哼道:“殿下,你以为我会信?”

    “真的!区区一首《蝶恋花》又算得了什么?我还精心准备了几十首,全是写给你的!本来打算来一个惊喜…..”

    李宽还颇有几分遗憾。

    “殿下,当真没骗颜儿?”

    她将信将疑。

    几十首诗,那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办到,并且还得耗费大量的精力,并非一下子就可以信口胡诌出来的。

    哪怕知道自家殿下有才华,大婚之夜也绽放了漫天的情诗烟火,但想要一口气鼓捣出这么多

    怎么可能?!

    “那当然!趁现在也没睡意,我一一念给你听!你喜欢就记下来?如何?”

    他一手抱着小萝莉,牵过了杜如颜柔软无骨。

    微凉的小手,嘴角还噙满笑容。

    这也不能怪他渣,毕竟妥妥当了个文抄公,在获得哄动的同时,那写诗之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自然而然也就加到了他身上!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既然都这样了,那文抄公也要当的彻底一些,再鼓捣个几十首出来,反正将这姑奶奶哄好了再说。

    “走!殿下,倘若所言不虚,颜儿就不多想了!”

    杜如颜白了他一眼。

    她其实心里头也清楚,像李宽这般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儿,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现在也才完婚几个月,就跑去找新欢、喝花酒,还写了这么露骨的情诗,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吃醋?

    回到房间。

    小萝莉仍旧在沉沉地睡着,小手儿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小脸蛋儿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子。

    李宽也不好将她放到炕上去,索性就一直抱着,慵懒地躺在摇摇椅上,杜如颜则在旁边研着墨。

    正是盛夏时节,那蝉鸣、蛙叫之声不绝于耳,皎洁的月光也挥洒进了屋子,更有佳人在侧..

    鼻尖萦绕着淡淡清香,煞是好闻!

    此情此景,让他心里也是一阵感慨!

    这样的恬淡、温馨的日子,恐怕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的吧。

    “小妍妍,这是怎么了?被吓得这么惨?”

    李宽揉了揉那张肉嘟嘟的小脸蛋,却见着这小妮子皱了皱可爱的小眉毛,还嘟囔了几声。

    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今儿雁云城,来了个耍猴的,表演还算是精彩。她看得兴起,还屁颠儿屁颠儿凑前去….”

    “结果那猴子一龇牙,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个不停。”

    “恐怕今晚也一直在发噩梦….”

    杜如颜缓缓说着,唠着家常。

    家长里短!

    “噗!”

    他颇有些忍俊不禁,还带着几分遗憾道:“可惜没见着小妍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这一幕,想想都知道要多喜感有多喜感!

    “殿下,您还好意思说,这丫头都找了你一天了呀!也不见个踪影.。”杜如颜没好气道。

    “额!”

    李宽一阵语滞!

    这话,还真没法接!

    “你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新做的?”

    “你猜?”

    两人闲聊了起来,这气氛还是颇为和谐的,当然,要不是身上还挂着个碍眼的小萝莉..

    指不定早就,发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

    等差不多了,李宽还在舒舒服服躺着,那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望着韩如雪的方向,嘴里念着的..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一首首脍炙人口的情诗、词从他口中娓娓道来,连大气都不多喘一下,韩如雪则是在认真听着,一—记了下来。

    《拾遗录》!

    她要将这些诗词都做个整理,等以后老了还能再翻上一翻,一起回忆一下往事,最后再找个机会公布出去陆!

    毕竟这些可都是足以流芳后世的大作,杜如颜当然不希望它们会在历史中蒙尘…..

    被遗忘!

    在《拾遗录》中记载的,尽管都是李宽写给杜如颜的情诗,就有点类似私房话。

    不过她也清楚,这一首首可都是他的心血所在,那当然不可以就这般、任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就宛若是石沉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所以她记得也极为认真,哪怕是有一个字不太明白的,也要停下来,好好问上一问。

    这次恐怕该轮到,

    处在历史长河下游的李商隐、柳永等人哭了!

    好家伙,这完全就不留一点儿活路呀!

    毕竟好诗句全给写完了,他们又还有什么好写的?

    仅凭一人,就断了所有后世写情诗之人的路.?

    禽兽!

    就连李宽、杜如颜两人都没有想到,当若干年后,这本《拾遗录》公诸于世时,世人才明白

    那个一手打造了贞观盛世,并征服了整个世界,将大唐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之巅峰的男人,历史上永恒的传说…..

    竟也这般多情!

    而李宽之名,在冠以了十来个'圣’之后,又多了一个.

    情圣!

    过了几天,李宽也抽空往格物院跑了—趟。

    格物院位于城南的陈宁坊,这一位置相对来说也较为偏僻,人烟稀少,几乎都可以说是城外了。

    抄上小路,再一路往南走个二三十里,就到了终南山的山脚下

    在这儿的四周也没有任何标识,就是一处比较大的宅院,看着也颇为冷清!

    周正前去敲门,再递上一个拜帖,还有随行的一些礼物,无非就是茶叶、酒一类的。

    也只是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大门被打了开来,几人便走了进去!

    宅院的占地面积比想象中要大上不少,院落也有众多东西。

    李宽一边走着,一边也在仔细打量着。

    目前来说,也够用了!

    大不了等走上了正轨,再慢慢扩大便是!

    在暗中还蛰伏着不少人,估摸着也是那郭守敬派来的人手,具体是起着其他的作用,还是保护.,那就不得而知了!

    稷下学宫、百家之起源,尤其还有墨家之人夹杂其中。

    也不得不让他谨慎一些。

    正堂的大门前。

    五六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正翘首以盼,在他们身后,还簇拥着二三十人,男女都有,以中年大汉居多。

    “嘻嘻,那个可就是殿下?”

    “这年纪也太小了点吧?”

    “哼!你懂啥?”

    “……”

    这些人的脸上都满是兴奋之色,尤其是见到李宽几人时,纷纷投过去好奇的目光。

    其实除去宫里派来的人,稷下学宫的人手大约也就在五十来个左右,算不得多。

    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跟朝廷打交道,那肯定不可能底蕴全出,将所有身家都搭进去。

    来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罢了!

    并且这一个个也都是真心想要达成这件事儿!

    两边见过礼,再寒暄上几句,也没有太多的唠叨,便一并走了进去。

    通过接触,李宽也知道,这行人都以身边这个耄耋老人姜琨,也就是姜老为首。

    貌似这老头儿在稷下学宫的地位、威望也都极高,应该算是老祖那个级别了。

    “殿下渭水一战,一箭射杀颉利可汗,震惊天下!更有老百姓立下生祠供奉!还有漠北、西域…”

    “年纪轻轻就这般威名赫赫,以一介布衣之身,直至如今堂堂的陛下。陛下,您当真了不得!”

    姜琨倒是个妙人,话也比较多,那双浑浊的老眼始终都放在李宽身上,时不时还掠过几缕精芒:

    “没想到老头子在有生之年,还能得见陛下真颜,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哈哈!”

    “姜老客气了,尽本分尔!”李宽道。

    “本分么。”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活了这么久,光是见识、阅历而言,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尤其是在见惯了世事沧桑之后。

    姜琨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李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其实刚开始百骑找到稷下学宫,跟姜琨接触的时候,他老人家并没有出山的意思。

    后来在得知这件事是李宽带头鼓捣的,并且也知道了为天地立心’那一番话之后,才不顾年迈的身子、跑了出来。

    所谓的老顽固,那也得看对谁而言,像是李二那种还干下了弑兄杀弟囚父的勾当

    这几个老头儿又岂会给予好脸色?

    李宽先前还在担心,这帮人与世隔绝了那么久,会不会很难相处,亦或者是脾气很怪。

    不过就从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想多了!

    眼前这些人给他的感觉也比较纯粹,就是一帮不谙世事、较为天真单纯之人。

    “需要我们做什么?”

    沉吟了一会儿,姜琨道。

    李宽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花了半个多时辰,大致将自己创办格物院的意图说了一下。

    “发展学识吗?为往圣继绝学?小友果真有大胸怀!”姜琨的那张老脸上满是赞赏。

    稷下学宫,到现在也经历了差不多近千年的传承,在这期间,当然也出现过一些有远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