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鱼腥味钻进刘正的鼻腔。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一条巨大的三文鱼朝他扑了过来。

    刘正下意识地举起触手格挡,却看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鱼叉。

    “叉过去。”

    一个声音提醒道。

    他深吸一口气,叉向了三文鱼的头部。

    灰白色的血液潺潺流出。

    “呀!”

    三文鱼痛苦地摆动鱼尾,发出婴儿般的叫声。

    “警告,理性值下降中。”

    刘正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一团猫毛。

    “你抓我干什么喵?”

    三花猫回过头,一脸疑惑。

    “没什么。”

    他笑了笑,顺便擦了把手。

    系统提示再次出现。

    “玩家获得‘永不空军’状态,持续一个副本。”

    “永不空军:大幅度提高钓鱼成功率,提升对鱼类理性污染的抗性。”

    好家伙,钓鱼佬狂喜了属于是。

    虽然掉了理性,但刘正觉得划算。

    虽然目前没有钓鱼的机会,但不代表后面没有。

    而且,外卖里面也有不少鱼类餐品。

    有了这个状态,他就不用担心再掉san了。

    又洗了几筐菜,白羽鸡叫住了刘正。

    “你来尝尝菜。”

    它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递给刘正。

    汤色微黄,汤质浓稠,几条黑色的细线在汤里游来游去,有头有尾。

    “我味觉失灵了,这事儿我大佬知道。”

    他赶紧说道。

    “是有这事儿。”

    牛马点了点头。

    “别装了,你的味觉已经好了。”

    白羽鸡戳穿了他的谎言。

    高体质加上“血肉重生”,刘正的味觉今天早上就恢复了。

    “但是我不懂品菜。”

    他试图再挣扎一下。

    虽然没有系统提示,但光看样子也知道这汤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客人是個人类,我把握不准。”

    白羽鸡坦诚地说道。

    “那可以让...”

    刘正环视四周,和一群牛鬼蛇神面面相觑。

    “唉。”

    他认命地接过汤勺,塞进了嘴里。

    “什么味道?”

    白羽鸡问道。

    “辣。”

    刘正龇牙咧嘴。

    “嗯,还有呢?”

    白羽鸡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了下来。

    “酸。”

    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拉成丝坠向地面。

    “还有呢?”

    “麻。”

    他大着舌头说道,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还有呢?”

    白羽鸡继续追问。

    “有点咸,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腥味。”

    “威廉,加两束迷迭香和一小把月桂叶。再丢两只盐蛭进去吸吸盐,三秒钟就够了。”

    白羽鸡转头喊道。

    名叫威廉的鸭子比了个OK的手势,从旁边的培养皿里取出两条肥胖的水蛭一样的生物,丢进了汤里。

    “呃...”

    刘正看得眼角直抽。

    “现在呢?”

    白羽鸡又问道。

    “没味了。”

    他咂了咂嘴,然后脸色一变。

    “我感觉有东西在顺着喉咙往下爬。”

    “这是正常现象,不用紧张。”

    白羽鸡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

    “那你戴防毒面具干什么?”

    刘正虚着眼道。

    “这也是正常操作,不用紧张。都准备好了吗?”

    白羽鸡大声问道。

    “准备好了。”

    回应声此起彼伏。

    他左右看看,所有厨房员工都戴上了防毒面具。

    除了他和牛马。

    “好了,你可以放了。”

    白羽鸡说道。

    “放什么?”

    刘正刚问出声,他的肚子就发出剧烈的蠕动声。

    他怒瞪双眼,两块臀大肌一收一放,一股浊气立刻喷射而出。

    “突突突!突突突!”

    重机枪点射般的声音接连不断,刘正的裤子都被吹得鼓起。

    令人窒息的臭味在空气中快速扩散,他的眼睛都被辣到睁不开了。

    “开新风!全功率!”

    白羽鸡命令道。

    一个厨房员工立刻开启了新风,巨大的马达噪音响起。

    足足半分钟后,刘正才终于停止了排气。

    看见裤腿消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幸好这帮家伙都不是人,不然他也就别想做人了。

    “大意了,忘了你不完全是人了。”

    白羽鸡摘下防毒面具,神情严肃。

    “不是,他吃这个,其他客人不会有意见吗?”

    刘正质疑道。

    “那是个VIP客人,有自己的包厢。”

    白羽鸡解释道。

    “他自己闻着也难受吧。”

    “谁知道呢,我只管做菜,客户体验那是服务部的事。”

    白羽鸡耸了耸肩,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撇了撇嘴,正准备继续洗菜,却看见牛马朝他冲了过来,面目狰狞。

    “不好!”

    刘正悚然一惊。

    刚刚牛马可是没有防毒面具的。

    他立刻丢下菜篮,躲到了操作台的另一边。

    “伱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牛马扒着桌面,喘着粗气说道。

    它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显然刚刚也熏得不轻。

    “当我傻啊。”

    刘正对它的承诺嗤之以鼻。

    “再说了,这屁也不是我想放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拿破仑去啊。”

    “屁是从你腚眼里出来的,我不找你找谁?”

    牛马瞪着眼睛说道。

    “那厨房还是你带我进来的,你不带我进来我怎么会放屁?”

    他反唇相讥。

    “你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揍。”

    牛马大怒,往后退了两步,立刻就要跳过来。

    “行了,一点屁事吵什么。”

    白羽鸡过来打圆场。

    “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给老子防毒面具?”

    牛马转移了目标。

    “我他么凭什么给你,上次那瓶弗拉德三世的帐还没跟你算清呢。”

    白羽鸡怒了,鸡冠变得血红一片。

    “怎么着,咱们再比划比划?”

    它的鸡爪抠着地面,不锈钢的地面被抠出道道犁痕。

    “嗨,都过去的事了,老提它干什么。”

    牛马讪笑着说道。

    “哼。不打是吧,不打就出去接货去。”

    “走私的货?”

    牛马皱起了眉头。

    “没错。上次那批货没验出来,这个亏我认了。但损失了这么多人手,我不可能一声不吭。”

    “正好你不是厨房的人,帮我把这口气出了。”

    白羽鸡重重点头。

    “那帮人可不好对付。我有什么好处?”

    牛马问道。

    “弗拉德三世那事儿扯平了。至于你的手下,我可以给他一杯黄金蜂蜜酒。”

    白羽鸡看了一眼刘正说道。

    “这么大方?”

    牛马也看向刘正。

    “你去不去?先说好,真打起来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

    它说到。

    “黄金蜂蜜酒是什么?”

    刘正问道。

    “你已经疯了一次吧?”

    白羽鸡反问道。

    “是。”

    他坦率道。

    这年头,有病不丢人,没病才不是人。

    “你再疯一次,就又该听见福音了。”

    白羽鸡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