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端王才伏地行礼:“臣治罪,臣认罚。”

    不就是那块破地,外加一年俸禄。这罚听上去挺重,可他犯的事更大。

    既然当场不会下大狱、也不会被砍头。且不能叫刀斧手进来,这样的话,就把弑君篡位的罪名给坐实了。

    等退朝后,再想办法。反正外面有自己的兵,这半天一天时间内,还是有办法的。

    “嗯~”希宁好似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估摸着,只要不把端王往死里逼,应该还是有缓转的。

    翁老头可不满意,拉长个老脸:“抗旨、夜闯皇宫,就这点惩罚,被诸侯国知道,以后还不群起效仿。”

    “翁爱卿,谨言慎行!”希宁声音也变得生硬了:“要不是这次朕真的一时糊涂,端王也不会入京。难不成朕次次都糊涂,那些朕的弟妹也次次如此?”

    女帝气势逼人,坐在朝堂之上,声音洪亮,说得翁老头一个语滞。

    以前是次次都糊涂,不过带兵入京的事情,可不敢轻易做,那是反叛,是犯上作乱。

    随后希宁也不去管翁老头,端坐着,说道:“错就应该罚,功就应该赏。端王护驾有功,现赏银千两,封信阳、汉西两地,以示褒奖!”

    这下端王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什么,立即大喜过望,叩首谢恩。

    “皇兄请起!”这次女帝是给足了端王面子,看似有罚有赏,但很显然赏大于罚。

    希宁继续堵众人的嘴:“此事却是朕首肯,所以不算抗旨。”

    女帝已经说了,这是她自己的主意,不要说端王带兵入宫,就算在宫里跑马,也最多说个不成体统罢了。

    “臣不知!”翁御史也只有对着端王行礼:“对端王多有冒犯,请端王见谅。”

    这就表示服软,不再盯着了。端王也乐意做个好人:“不知者无罪,既无得罪一说,何来见谅。你我都是为了陛下,请翁御史不必多礼!”

    话不软不硬,翁御史又行礼,夸了一句:“端王大人有大量,在下惭愧。”

    “哎~”希宁也赶紧地给下台阶的梯子:“翁御史乃国之栋梁,一直耿直谏言,多次告诫朕,皇兄所受不公。以为皇兄为长兄,有谁敢怠慢,现在看来,是朕忽漏,朕也有错呀。”

    所有人都跪下,高呼:“圣上英明!”

    希宁笑眯眯地:“众位请起!”

    等众大臣起身后,再哄上一句:“朕有端王和翁御史等忠臣,深感欣慰。”这下算是先洗白了昨夜这件事,小命又一次的保住了。

    墨冥:“哼,软弱无能。”

    切,难不成真的将端王先一步一刀砍了吗?要知道,外面还有不少人马,宫里的侍卫根本就挡不住那么多人。真的打起来,又有几分胜算?只有先稳下来再说!

    为了遮人耳目,这场戏要继续演下去。

    接下去,希宁说了二件事。

    第一件事,面首已经被砍头,头悬挂在城门上三日。其族不杀,只流放,家中财物全部归入国库。

    第二件事,端王守孝期间,每冬至到京扫墓祭祖,都被伏击追杀。

    希宁下旨:“刺杀皇嗣,天理难容。着廷尉府十日之内查清此事,不得有误,逾期严惩不贷。”

    廷尉和御史中丞下跪领命,站起后相互看了看,已经相互达成一致。

    查,查个屁呀!谁都知道刺杀这件事,是女帝暗中首肯的。

    还限定十日。不用说,就将罪过全部推到那个面首头上,再拉几个死囚作证充数,交了差、结了案就是。

    如果这还想不明白,这朝堂就别混了。

    终于将事情也抹平了,希宁这口气还松不得。

    下朝后,立即备下午饭,叫端王来见。

    端王已经换了身便装,一身内暗红、外黑色宽袖外衣,显得大气又沉稳。

    看着女帝穿着交领长裙,袍长曳地,腰束大带。是寻常贵女打扮,落落大方、毫无忸怩。只在髻上插着一支龙凤戏珠钗,区别其他。

    两人均是赴宴寻常打扮,相互一笑而之。

    坐下后,希宁含笑道:“信阳虽为小地,但是林太妃故乡。信阳穷,汉西地大,物产也丰富,皇兄这次去后,可以依靠汉西为信阳百姓谋些福祉。”

    端王早就猜到这一层,立即举樽:“臣替信阳百姓谢过陛下。”

    希宁不推却,端起酒樽,和端王饮下一杯。

    宫女立即上前倒酒。

    从你死我活,到现在坐在一起,喝酒吃饭,真是质的跨越。希宁不禁感叹。

    墨冥:“靠服软得到的。你怎么不把皇位让出去?”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让出去后,弄个好点的封地,自己过得舒舒服服,不是很好嘛。

    想到这里,希宁开始诉苦:“皇兄,这里也没其他人。其实你不知道,这龙椅不是那么好坐的。每年,不是这里干旱就是那里水灾。春秋季指不定有虫灾,冬天有雪灾。四面均有外敌,还要一干子的大臣,天天的说这个王意图谋反,那个王屯兵广招门客。”

    拿起酒又喝了一杯,满是苦怨:“父王喜好奢靡,国库空虚,赈灾钱款十給九不足。朕每每焦头烂额,还有人叫朕提防各处诸侯。他们可都是朕的弟妹呀,你说,叫朕怎么办?”

    说到这里,又拿起酒樽。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

    希宁带着微醺的眼,看了过去,就看到一双酷似身主的眼眸。

    端王从她手里将酒樽硬是拿了下来:“酒多伤身,陛下,你少喝点,吃点菜。”

    “好,吃菜,吃菜!”希宁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白切羊肉。

    这个时代,菜肴种类还不算太,物资也不丰富。菜大多数都是煮和烤,炒和爆还没发明。

    不过这厨子刀工了得,这羊肉片的极薄,烧得也很嫩。

    端王也拿起筷子吃了口:“京中羊肉果然也很不错。”

    端王从她手里将酒樽硬是拿了下来:“酒多伤身,陛下,你少喝点,吃点菜。”“好,吃菜,吃菜!”希宁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白切羊肉。

    这个时代,菜肴种类还不算太,物资也不丰富。菜大多数都是煮和烤,炒和爆还没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