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柳太傅都翻白眼了,这叫年幼无知嘛,那是蠢,明摆着想让赵映红多受点苦,结果报应到了自己头上。

    也不用脑子想想,原本赵映红失了身,荣国公府去提亲,道个歉、几句好话,事情也就成了。

    如果赵映红被整得那么惨,赵将军勃然大怒,反而会坏事。那不是几句服软道歉的话,就能让人家放心的嫁女儿了。

    筹谋来、筹谋去,这次三家全体都上去挖坑,就连赵映红的庶姐都做了内应,结果不但三家全掉进坑里,还惹恼了华郡王。

    赵承宗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随后跪下了。

    所有人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明白赵承宗想做什么。

    赵承宗跪在华郡王面前,虽带着歉意,却也脊背挺直,更显几分傲骨。容貌出众的他,在选婿上,从外表方面是绝对没问题的,并且还能加分不少。只可惜因为脸上几块乌青,破坏了整体效果。

    “此事都是小侄的错。”赵承宗略微低着头,满怀歉意和诚意地道:“但事已至此,小侄也只有求请世伯,将嘉顺许配给小侄。嘉顺所受的苦和委屈,待小侄以后赔偿给嘉顺,必定对嘉顺好。”

    荣国公虽然属于高门,可在王侯一抓一大把的京城,也算不上顶尖的,要不然荣国公府老是盯着镇国将军府干嘛。

    可嘉顺县主清誉已毁,硬是要别人娶的话,别人娶进门后会敬,只是当做县主般敬,而不是夫妻之间的相敬。

    华郡王虽有不甘,也只有长长叹气。

    人家已经跪在目前求着他们嫁女,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站在高台上,不肯下嘛。小心别人把梯子撤了,那就难看了。

    华郡王妃心里也有底,没个好气地道:“既然你诚心诚意要娶嘉顺,那就这样算了吧,以后如果敢对嘉顺不好,我们绝不饶你!”

    “谢王妃成全。”赵承宗行了礼,对着荣国公使了个眼色。就算这次赵映红没上当,但也得到了一个县主,这次算是有收获的。

    荣国公立即和华郡王商议两家的亲事来。

    赵耿邱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后,赵将军和赵映月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

    赵映月自然没有拉肚子,鸳鸯去厨房前,就让人支开一半的人,就是为了让她方便下药。

    而此时这碗面已经被鸳鸯连汤带水的全吃下去,那可是双份的泻药,足够她上一晚的茅房。

    因为赵映月不在,柳太傅一干人才会以为事情正在顺利地进行,放松警惕后,让暗卫能更加容易地行事。

    此次三皇子将柳如絮给睡了,那真的是意料之外。没想到三皇子想自己收入囊中,想想事情成了这般,荣国公府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原本就是打算捏着赵映红,牵制赵将军的。现在三皇子自己娶了,反而少担一份看管的责任。

    也因为镇国将军府一直的隐忍,突然的反扑,才让三皇子等人输了那么惨。

    “不过……”赵映月也有担心:“华郡王一直对外表态,不参与任何党政,这次不就将他推到了三皇子那边?”

    赵将军摇头:“你以为华郡王真的不参与党政吗?三皇子和荣国公府养的二百死士,那钱有一半都是华郡王出的。”

    这才是华郡王聪明的地方,如果五皇子得势,那就除了外公崔有年的十万人马,其他人就不需要了。

    华郡王对外表示自己中立,却出钱暗中帮三皇子。以后五皇子当了皇帝,自己不会倒霉。如果是三皇子得到龙椅,那么他就有从龙之功,能从郡王变成亲王,子女也能抬高地位,封个王和公主。

    希宁悠悠道:“明日言官的弹劾劄子一定会盖满官家的龙案,此事可以筹谋一下……”

    第二日,果然言官们早朝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弹劾柳太傅。三皇子、嘉顺县主、荣国公世子都是在太傅府里闹出了这样伤风败俗之事,柳太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弹劾柳太傅的,自然是五皇子一党。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还不狠狠地参一本。哪怕是被陷害的,那也是三皇子也是做事不周全,一个连自己都会掉进别人坑里的皇子,有什么资格管理天下?

    弹劾时,又有一群大臣为其辩解,说是有人蓄谋的,怪不得三皇子他们。甚至有人说是,有人故意想让皇室难堪。

    而三皇子他们也编好了理由,是太傅府的一个丫鬟偷了柳如絮的首饰,被责罚后生存怨恨。故意在贵女换衣的屋里点燃迷香,先引三皇子过去,再引赵承宗过去,想把事情闹闹大,丢尽柳如絮的脸。

    结果三皇子见是嘉顺县主,想着是同宗同族,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夺门而出。结果正巧碰到了柳如絮。

    而赵承宗过去后,也吸入了迷香,一时把持不住,就和嘉顺县主行了苟合之事。

    那丫鬟事后畏罪自杀,吃了砒霜,临死前说明了一切。

    官家在吵吵闹闹中,下旨将此事交由刑部查清,留下了三皇子、华郡王、荣国公、柳太傅,去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官家就撕下威严冷静的仪表,抓起桌上一堆弹劾的劄子,一把一把地扔在跪在跟前的四人身上、头上。

    一边扔一边骂:“你们以为朕是瞎子还是傻子?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来,你们至皇家威严于何地!”

    四人不敢解释,缩着脖子跪在那里,任由一本本的劄子打在身上、砸在头上。

    扔完劄子,官家气呼呼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跟前的四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他也养着探子,哪个皇子手里多少人、大约有多少人是皇子一党的,基本都知道。外加昨天下午,赵毅就跑进宫里告状,更是清楚他们在背地里搞些什么。

    现在三皇子外加三个三皇子党的位最高臣子,这人来得也太齐全了点。

    官家恨不得全拉出去砍了算了,但砍了的话,也要有理由,胡乱砍大臣,那是昏君所为。

    “还有赵世子!”火气总要发出来,官家忍下一些气,质问赵承宗:“赵将军进宫告状,说你为了讨好嘉顺县主,抢了赵映红的帕子,被赵贺明看到,你们两个又打起来了。是不是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