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所留下的梦泡中。

    自认为在流梦礁长大的米沙对这里意外的熟悉。

    列车组跟随着米沙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

    他们听着米沙经过那些房间时,回忆起来的故事,从钟表小子讲到罗盘号。

    米沙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一样,对这里无比的熟悉。

    最后,在米沙的引导下,大家来到了钟表房。

    米沙看着周围的环境:“就是这儿。这里…是我的[钟表房]。等待米哈伊尔航海归来的时间里,瓦尔德大叔给了我这间工作室,玩具间,我的[秘密据点]。”

    姬子,星和三月七还有瓦尔特,都静静地听着米沙讲述这里的故事。

    一路走来,他们听米沙讲了很多钟表匠的故事,甚至连钟表匠的童年也有知晓,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我在这里学习修理发条和齿轮,我喜欢精密的机械,我是[罗盘号]的船长,和我的伙伴,钟表小子和镜子小姐一起,在梦中寻找新大陆。”

    米沙说到这里,也意识到了什么:“我…是在这里诞生长大的。”

    姬子提醒他:“所以,所以,梦泡中的这栋建筑是你童年的[家]。”

    “是,但也不是。也许这么说更合适……这个[梦泡],就是我的家。”

    米沙脑海中自己的身影,已经逐渐和那个列车中的少年已经开始慢慢重叠。

    直到白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言柔和地目光投向米沙,与他对视着:“看来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随着白言话音落罢,米沙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以及眼前的男子,已经完全重叠。

    少年模样的米沙点点头,却同时发出少年和老年的两种声音:“嗯。很遗憾只能以这种姿态与白言先生见面。”

    姬子和瓦尔特,还有星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三月七左看看右看看,跟大家对眼神,结果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终三月七只能开口道:“等等……这种除我以外的人全部心有灵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答案就是如此,三月七小姐。”

    米沙用两种声音同时解释道:“梦泡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其中的内容擅自离开了。我本应留在梦泡中等待各位到访,但现实和记忆重叠在一起,让我不自觉地推门而出,带着钟表小子离开了这里。”

    白言也配合他,帮忙补充道:“米沙这个名字其实是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的简称。”

    三月七恍然大悟,看向白言:“所以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真相了对不对?”

    “当然。”白言想起那份不算久远的记忆,“毕竟我也曾经用这个名字称呼过他。”

    “是的。”米沙用两种声音开口道,“那时我经常缠着白言先生给我讲那些宇宙另一边的故事,我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开拓到那些地方。”

    “你和拉扎莉娜总是对各种奇妙的故事,还有知识更感兴趣。”

    白言和他一起回忆起那些往事:“只是铁尔南从我这里学了一点武艺,只是还没学多少,他也和你们一起迫不及待的就迈上了自己的路。”

    米哈伊尔也回忆起那些事情:“您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比起舞刀弄枪,我和拉扎莉娜的确对您的那些故事和知识更感兴趣。那些故事也坚定了我们开拓下去的信念。”

    说起拉扎莉娜,米哈伊尔也想起了另一位故友:“至于铁尔南……听说他参与了那场讨伐[诛罗]的战役,原本难有幸存者的惨烈战役,有不少人因他而活了下来。可惜的是他永远留在了那里,连遗物都没有人找到。”

    讲到这里,米哈伊尔也不准备冷落了几位来自“未来”的无名客们。

    “还是别让这些年轻人听咱们两个叙旧了。纵有千言万语,也再难与您说清,又或者说您已明了。我也是时候与您道别了。”

    米哈伊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他缓缓地看向白言的眼睛,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我一直很害怕问出这个问题,毕竟我和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都曾承诺,我们已经足够成熟,能够独当一面,会成为让您和领航员骄傲的无名客。”

    他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可是,看着这眼前的烂摊子,我深知自己没有做到我所承诺的那样。然而,请允许我替铁尔南和拉扎莉娜问您一句,他们是否做到了?”

    白言听后,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轻轻将手放在米哈伊尔的头上。

    “他们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当你们说出让我把那份‘偶尔’留给未来的无名客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到了。”

    米沙的嘴角渐渐扬起,眼中泛起了柔和的光彩:“如果是别人这样对我说,我或许只会当做一句安慰。然而,您的真诚我始终感受得到,听您这样说,我真的感到很高兴。”

    紧接着,米哈伊尔将目光转向那些年轻的无名客们,叙旧时间结束,接下来是要对这些“未来”的无名客要说的话:

    “很高兴看到你们,也很高兴看到白言先生与你们在一起。”

    “容我致歉,星核确有其事,但[钟表匠]的遗产不过是街谈巷议的传言罢了。”

    “我在孩提时代告别故乡,踏上[开拓]的旅途,路过一站又一站,最后在阿斯德纳停下。我和朋友建设了最初的匹诺康尼,又为它的未来奋斗至今……”

    “我的一生都在前进,尽己所能冲破那些拦住去路的障碍。但最后,我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身躯就像一节破破烂烂的车头,身后也没留下任何值得托付的财产。”

    “匹诺康尼的现状,你们已然知晓。我不知白言先生有什么安排,但这位列车长帕姆认可的[最可靠的无名客],毫无疑问可以和你们一起让匹诺康尼重回正轨。”

    姬子,三月七,还有星和瓦尔特都认真地听着这位前辈留给他们的话。

    米哈伊尔要说的话也逐渐接近尾声:“不过是否这么做,还是要由你们自己来做出决定。”

    “我为各位留下了一个故事,和两件礼物。”

    “我想把它给你们:我的「怀表」。它陪我走过漫长的旅程,指引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不断向前,有幸和这么多伟大的人一起走到了今天。”

    “还有我的帽子。那个为我领航的人把它扣在我的脑袋上,从此安下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开拓]之旅永远也不会结束。”

    “接下来,就该你们作出选择了。如果下定决心,就推开那扇门,走进一位老人长长的梦吧。”

    话音落罢,米哈伊尔用他那少年的模样,已经走向了钟表房的出口,并又为他们留下一句:

    “我会在这条时光走廊的尽头,等候各位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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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公馆。

    某位假面愚者通过圆桌上[欢愉]能量形成的监控屏幕看着这一幕,笑道:

    “[最可靠的无名客]吗?[最糟糕的无名客]也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