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齐聚相府,他们面面相觑,满头雾水,搞不清楚有什么大事,值得停下犒劳士卒的活动。

    不过望着坐在主位的董卓,即便是再桀骜的将领,也不由得低下头颅,听从他的吩咐。

    “文优,你是说我等的处境不似我想象那般好?”

    “不错。”

    董卓皱着眉头,处理完何进余党,他也总结何进失败的原因,何进一昧打压士人,失去士人的支持,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人厌狗嫌都是轻的,因此他大手一挥,非但让遭受何进压迫的士人恢复官职,还将此前不利士族的政策统统取消,甚至以相国的名义,对以‘蔡邕’为首的名士发起征辟。

    面对朝中百官,其一他赦免盖勋的冒犯顶撞之罪,其二他任用伍琼为城门校尉,任用周毖为尚书,令此二人提拔举荐怀才失意之士。其三他采纳伍琼、周毖的建言拜冀州刺史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人孔伷为豫州刺史,东平人张邈为陈留太守,司隶校尉袁绍为渤海太守。

    如此一来,天下士人应当谢谢他吧?

    而大功一件的他享受享受应当不成问题吧。

    为何李儒却说他处境危险呢?

    “不知文忧有何妙策?”

    “文优先生,人难不成会被粟饭噎死?董相是陛下大父,若刘玄德发兵前来,便是不将天子放在眼底,更何况劫掠黔首有什么奇怪的?因此为借口实在是可笑可笑啊!”

    听到这里,即便是满脑子肌肉的华雄也明白了李儒的意思,这是害怕刘玄德啊!

    他问道

    “我听说过,不就是西凉第一猛将?某真想会会此人呐!”

    董旻赶忙出来打圆场

    “偏偏刘玄德游侠出身,性情如火,若我等劫掠黔首致黔首于死地的消息传到刘玄德耳中,亦或是朝中士族与其串通,便是荆州兵也能让我等吃一番苦口。”

    “若刘玄德是刘君朗那般谦谦君子,倒也好说。”

    华雄这番发言,令在场的徐荣李傕郭汜等人不由得高看他一眼,万万没有想到华雄道出他们心声,对啊,劫掠黔首有什么问题吗?又有谁能保证没有劫掠过黔首呢?

    “且慢。容我三思。”

    话音一出,华雄发现诸将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摸着脑袋,疑惑道

    “某说错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董卓和诸将的疑惑

    李儒叹道

    “明公,诸君,且听我一言,诸君可知道刘玄德所行之事?”

    “就如文优所言!”

    “哦。”华雄退下。

    “好!”

    李儒接过话茬,“刘玄德赴任金城,一路上为黔首发声,鸣不平之事,所治荆州时,不但平息荆州匪患,还降低算赋田,租赁骡马,开垦荒田,对欺压黔首之徒更是大打出手,如此侵占士族权力,士族非但没有怨言,甚至鼎力相助。”

    “不如,董相,陈留王之事有些蹊跷关东诸侯徒有其表不足虑也,刘玄德兵强马壮,其麾下多为能征善战的老卒,更何况其弟张益德为护羌校尉,又有贾文和鼎力相助。若张益德挥师南下,刘备乘机北进,前后夹击,我等危矣!”

    “应当派一上将赶往长安,扼守住凉州通向中原的要道,再派使者用高官厚禄稳住刘玄德和张益德,托辞劫掠百姓不过是匈奴羌胡士卒所为,已经还百姓谷帛,如此一来想必刘玄德无理由发兵,募兵屯粮,先解决关东诸侯,再图刘玄德!”

    华雄不假思索的回道

    “!”

    “华校尉,我等还是听听文优如何说吧。”

    董卓揉着太阳穴,

    “文优,关东诸侯如何是好?他们的威胁难不成不如刘玄德么?刘玄德会为了区区黔首出兵?吴班和陈留王身死,天子在我手里我何惧刘玄德!”

    董卓当即拍板。

    诸将面面相觑,他们敬重李儒的才智,但是此刻突然调离一上将去长安.

    长安虽是前汉都城,但是哪里有洛阳舒坦呢?

    不会是排除异己吧?

    “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前往?”董卓问道。

    段煨站了出来,“我愿意前往!”

    董卓望向李儒,李儒点点头。

    诸将朝段煨投去感激的目光,此君是好人啊!

    搂着美人的董卓面色阴沉,软玉再怀也缓解不了心中的悲愤,他当上国相已过数日,此刻的他大权在握,理当是受天下人顶礼膜拜的对象,可是士人们对他态度并没有好转多少,表面上尊称他为一声董相,背地还不知道用何等污言秽语辱骂他呢!

    就连蔡邕那老匹夫也惹人心烦,他派人去请蔡邕,得到的却是闭门谢客。

    其他的士人多数亦是如此。

    最后也只能付诸武力,靠威胁的手段才能逼他们乖乖就范。

    董卓目光瞥向腰间的佩剑。

    看来还是此物管用啊!

    “报——”

    一禁军匆匆来报

    “回禀董相,百官请求上书。”

    “上书.给谁都一样,不如与我当面说”

    董卓吐出口浊气,他推开美人,站起身来。

    “走,回相府!”

    “诺!”

    来到相府,董卓望着朝中大臣,原先害怕他的大臣,此刻一个个挺直腰杆,眼底哪里还有他董相国?!!

    更令人气愤的是,一身高八尺,形貌昳丽的官员昂首阔步走到董卓面前,大大方方的作揖行礼。

    董卓斜眼望着此人问道

    “汝是何人?现居何职?”

    “我姓扰龙名宗,现为侍御史。此番我来是为.”

    扰龙宗的声音不卑不亢。

    落在董卓眼底又是另一番景象,他满脑子唯有一个想法,此人不敬我!!!

    若是继续下去,我哪里有威信可言?!

    随着思绪的发散,董卓望向扰龙宗的目光越发恶毒,脸上展露出讥讽的表情,他的目光渐渐向下,看清扰龙宗腰间挂着的佩剑时,讥讽微扬变为冷笑。

    “好啊,好啊”

    他用力一拍桌子,突如的变故令群臣一震,也让汇报政令的扰龙宗愕然,发生何事了?

    “扰龙宗!你该当何罪?竟然没有解下佩剑就来见我!”

    “来人,拖下去,杖毙!”

    杖毙两个字冲击着扰龙宗的耳朵,他面色煞白,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不过是佩剑为何就杖毙了?!

    他慌忙喊道:“董相,我冤枉我冤枉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士卒按住扰龙宗的肩膀,扰龙宗只得朝在场的官吏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众人都没说什么。

    直到扰龙宗的惨叫声从凄厉变得虚弱,以至于没了动静,人人自危的群臣也不发一言。

    而董卓则是满心欢畅,他离开相府邸时,就连脚步教之于以前都轻快许多。

    回到房舍后,董卓唤来董旻问道

    “叔颖,怎么不见文优?”

    “文优似乎近日感染风寒,辞病在家”

    董卓点点头表示了然,回想到今日相府发生的事,品尝到权威带来的满足,他眼底闪烁着晦暗的光

    “叔颖,我欲立威,你说哪种方法成效最快?”

    董旻不假思索,“自然是屠城。”

    “屠城.伱觉得哪里呢?”

    董旻想了想,他皱起眉头,恶狠狠的说道

    “颍川多士人,若我记得不错,颍川阳城近些时日热闹非凡,他们庆祝佳节良辰,不明白着公然与你我唱反调?着实是可恶!”

    “好。”

    一间房内,不过二人三语,就决定一城百姓的下场。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