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不如.我等从长再议?”

    宋建试探性的问道。

    “呸呸呸”王国捋着舌头将嘴里的荒草朝着地上一一吐去,吐完后冲着宋建摆摆手

    “宋建,我看你是多虑了,世上又有几个刘备关羽张飞呢?张文远,难不成还能胜过关羽么?”

    “你我兄弟齐上,天下谁人可敌?”

    “再不济,我等打不过跑还不行么?”

    “天竺,总归不是你我一族的故地啊!”

    “可是.”

    宋建张嘴试图争取些什么,可惜喜悦已经占据王国头脑的高地,让他再也听不进宋建的半分言语,甚至是不耐烦的用力一挥衣袖,“我意已决!”

    见王国如此表现,宋建可是愁得眉头都要拧成一团,急得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但是心中的顾虑,令他不能干眼看着,情急万分之际,他像个落水者朝着上方胡乱抓去,寄希望抓住死里逃生的浮木,而这块‘浮木’正是.

    “阎忠!”

    “唉”

    “王将军,此事并非小事,不如你我去问问阎先生?若是阎先生点头赞许,或者是沉默不语,我想我便再也没有顾虑,此行也稳妥许多.”

    营寨里,望着面前的糊糊,阎忠心情复杂,眼前之物味道纵然不错,可惜外观实在是.一团乱麻。

    这短短的一个字,让宋建高度紧张绷直的神经,总算是松弛开来,他感觉犹如经过一年那般漫长,压得他实在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好在结局是好的,能够让王国去问阎忠,总好过王国随心拍板不是?

    不论如何结局不可能再差吧?

    “嗯”

    宋建暗暗吞咽几口唾沫,双手不安的在衣裳上来回摩擦,紧张万分的盯着王国的嘴巴,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那模样生怕漏掉王国任何一句话。

    想到这里,宋建定了定心神,他已有说辞。

    “?”王国停住脚步,侧身仰着脑袋俯视着宋建,眉头微微皱起,诧然的说道:“阎忠?此事关乎阎先生?”

    “宋建,你为何一动不动?”

    听完宋建这番言语,王国双手环抱,竟然真的思量起来,他的眉头越陷越深。

    王国的话令宋建一个激灵,意识回到当下,他望见王国已然走出十数步,他催动着双腿,朝王国奔去,并冲着王国喊道:“王将军,我来也!”

    宋建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来到天竺之后的事,虽然阎忠不主动出力,可是他们身陷险境,遭受天竺之人伏击时,全是仰仗阎忠才能脱离,因此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许多。

    “好。”

    片刻之后,王国眉头舒展,给出了答复。

    宋建微微一愣,提起阎忠本就是无奈之举,是随口之言,没成想竟真的让王国停了下来。

    他感觉他的人生就如同这糊糊一样也是一团乱麻。

    作为士人,哪怕是凉州的士人,他的心底也是胸怀抱负。

    汉室衰微,朝纲不振。

    何不去寻一明主?

    若能将其扶上天子銮舆,岂不是能成留侯那般人物?

    不管名声的好坏,总归是青史留名。

    他本打算去劝说刘玄德,毕竟贾诩是他的同乡,贾诩年少时,平平无奇,唯有他一眼就看出贾诩的不凡。

    能被贾诩看中的人,想来并非常人,再者说此人姓刘,又出身寒微,身居金城太守,擅长兵事。

    得知这個消息,阎忠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了。

    天下还有谁比此人更加符合他的要求?

    他相信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头,足以说服刘玄德,结凉州之力东进可攻取三辅之地占据关中,南下可步步蚕食益州,即便无法夺取天下,凭借关中雄关,足以自保!

    若是他和贾诩同心协力,这天下唾手可得!

    奈何想象终究是赶不上变化。

    阎忠在赶往金城的途中竟然遭遇王国宋建,王国宋建二话不说,就将他掳掠至此。

    面对这群外族贼子,阎忠不愿跟他们多费口舌,哪怕是死也不能同贼子媾和!

    可惜这些年来,变数过多,王国宋建在天竺烧杀抢掠,他自始至终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天竺之人又并非大汉子民,更何况此地的豪强大族都视若无睹,此地的朝堂更是不以为意,仿佛此地黔首的命都不如牛羊.

    说到牛,阎忠就来气,在大汉牛是用来耕种,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将屠刀对准耕牛可是大罪,但经过官府报备的老牛病牛,是能宰杀食用的。

    那时,王国宋建等人问他想吃什么,他没好气瞪了两人一眼,道了一声牛。

    没过多久,王国宋建不知从何处,杀了一头白牛,那肉吃着较柴较老,应当是上了年纪的老牛。

    天竺杀人都无碍,何况是区区一头老牛呢?

    万万没想到,食牛一事,竟掀起滔天巨浪。

    本来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当地大族和官府就像发疯一般,莫说步卒就连象兵都出动了。

    数万大军围攻,令王国宋建焦头烂额,阎忠察觉到,此次天竺军事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好在论作战勇猛,还是深得士卒簇拥的王国更胜一筹。

    但是天竺之兵,凭借地利,曾一度将王国宋建逼进危险之中。

    纵然是对王国宋建颇为鄙夷的阎忠都坐不住了,他在内心反复告诉自己,王国宋建虽为大汉逆贼,不过此前也是大汉之民,既为大汉之民,怎么能丧命蛮夷之手?!

    于是乎阎忠不得已出手,凭借声音和火焰吓退象兵,又借助羌胡骑兵的高速来回穿插,再用疑兵,迷惑天竺人,让他们彻底成为瞎子聋子。

    这才逃出生天

    至此以后,他们和天竺一方基本谁也无法奈何谁,局势就此僵持下来,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之中。

    借助此次事件,阎忠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紧紧咬住王国宋建尾巴的关云长非但没有出手,甚至是撤掉了追击的骑兵。

    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关云长的用意是想要将天竺的水搅浑。

    作为汉人,他自始至终都明白一个道理。

    树大好乘凉,浑水好摸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