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两位将军太过仁善了。”

    刘表握住胸口,痛心疾首的看了看公孙瓒和公孙越一眼。

    公孙越脸色一黑,他们仁善?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乌桓人哪个不惧怕他和他的兄长。

    公孙瓒心情复杂,怕是玄德说我良善吧。

    “使君,我等不如先按此前太尉的做法来?”公孙越试探性的问道。

    刘表眉头微皱,“我没来时幽州是这样,来后幽州还是这样,这不是白来了么?”

    “既然两位将军心善,不愿乌桓人遭受屠戮.”沉吟良久的刘表,以一种询问的语气说道:“不如这样,我等将乌桓部不尊朝堂的贼首骗来,袭杀在宴会之上,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这”

    公孙瓒和公孙越面面相觑,相比此前的屠戮乌桓的惊世之语,眼下这个方法似乎听的靠谱许多,贼首一除,剩余的乌桓就更加好对付了,毕竟刘表是在帮两人,两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只不过公孙越有些顾虑的说道:“使君,要想贼首共聚一堂并非易事.”

    “将军勿虑。”刘表拍着胸膛,“我自有应对,不过还要劳烦两位将军。”

    公孙瓒当即表态,“使君,你就说我等该如何配合吧!”

    “善。”刘表笑着点点头,缓缓开口。

    “怎么使君还没出来。”

    在营帐外等候的陆仁甲可谓是望眼欲穿,公孙瓒的威名连他都听过,此前与刘虞的冲突闹得幽州可谓是满城皆知,不过公孙伯圭与卫将军亲如兄弟.

    想来也会相安无事吧?

    陆仁甲正在想着的时候,一阵争吵声突兀的响起,这让他心头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令他担忧的事情总归还是发生了。

    “要我停止讨伐乌桓?”

    “实在是痴人说梦!”

    “呵?刘景升,真能做到你再来说吧!”

    “田国让何在?给我盯紧此人!”

    “来人送客!”

    在陆仁甲警惕的目光中,刘表低着脑袋恹恹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身形匀称的青年,看起来岁数不过及冠。

    眼下顾不得青年,陆仁甲赶忙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刘表出了什么差池。

    “使君,你无碍?”

    刘表就像是斗败的公鸡,他摇摇头,“我无碍。”

    “只是方才的商谈出了些许不快,我想应当是误会。”

    怎么看都不像是误会啊

    陆仁甲刚想这样说,话到了嘴边,他猛然的意识到,眼前刘表的语气与路上截然不同,不管是多么险峻的道路,刘表从来没有抱怨过,莫非.刘使君是故意而为之?

    他越想就觉得这个可能越大,于是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吞进肚里,而后目光干脆脱离刘表,直指刘表身后之人。

    “使君,此人是?”

    刘表望向青年,不需刘表多言,青年便冲着陆仁甲抱拳说道:“我姓田名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今奉命使君与公孙将军联系事宜。”

    “原来如此,见过田君。”陆仁甲抱拳回道。

    望着田豫,刘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田豫是刘备和张飞都提及的贤才,他逗留长安时,骁骑将军张飞曾敲响他的屋门,特地请求不要放跑田豫,殊不知刘备私下里也曾跟他说过,‘田国让腹有韬略,胸有异才’。

    至于刘备如何知道田豫的?

    笑话。

    卫将军本是幽州人,又岂能不知幽州贤才?

    蓟县

    幽州刺史府

    大小官吏伸着脖颈眺望着远方。

    “为何刘刺史还不归来?”

    “我就说了不该让刘刺史前往公孙伯圭营中!”

    “若是有了什么差池,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这不是辜负太尉的嘱咐吗?”

    齐周急得直跺脚。

    张醒撇撇嘴,“齐从事,我等又怎能劝阻刘刺史?谁叫刘刺史不听我等忠告呢?”

    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气的齐周七窍生烟,眼看张逸与孙瑾、张瓒等人都要出言呵斥张醒。

    就在此刻,一低沉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

    “肃静.”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身形消瘦的中年人拄着拐杖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出,齐周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魏君!你、你你怎么出来了!”

    此人姓魏,名攸,出身寒微,是刘虞颇为信任之人,当然魏攸的才华值得刘虞信任,在州府官吏中也颇有威望,可惜就是身体太差,看的让齐周都尤为心疼。

    见魏攸走了出来,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众人都默契的闭上嘴巴,谁也不敢去招惹魏攸。

    “发生何事?”魏攸问道。

    齐周叹道:“我等苦等刘刺史许久,都未曾见到刘刺史归来.”

    正说着的时候,卫士匆匆来报。

    “魏别驾,刘刺史、刘刺史归矣!”

    这个好消息,实在是让齐周松了口气。

    然而刘表前脚回到州府,后脚就招来州府官吏。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聚集一堂,刘表也不含糊客气几句后,直入主题。

    “我欲除公孙伯圭。”

    此话一出,无异于晴天霹雳,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刘表,他们听说过刘表亲自拜公孙瓒,还以为刘表也是像刘虞那样宽仁的君子,万万没有想到这個君子突然掀开袍服,露出里面的匕首,竟然是个果决的刺客?!

    魏攸平静的问道:“使君,这是为何?”

    “公孙伯圭桀骜无礼,我本想劝他放弃讨伐乌桓的想法,却不料此人非要我将塞外各部首领汇聚一堂,不然就休想,联想到此前与太尉种种冲突,我堂堂丈夫怎能如此受辱!”

    说着刘表愤然拔剑,恨不得手刃公孙瓒。

    张醒心中一喜,好好好,此君竟然是个行情如火的君子,实在是太好了。

    于是乎他抱拳说道:“使君我有一计。”

    “请说。”

    张醒清了清咳嗽,“依我看不如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刘表急忙问道。

    对于刘表的反应张醒满意的点点头,他接着说道,“使君,我等发动宗族的力量,请来乌桓塞外各部首领,不过地点该由我等定夺,若是公孙伯圭来,我等趁着酒酣之际,摔杯为号,引出八百刀斧手,趁乱将其砍杀。若公孙伯圭不来,我等可以借此大做文章。”

    “先生大才!”刘表赶忙作揖。

    见自己的计谋得到认可,甚至极有可能采纳,张醒笑得颇为灿烂,刘刺史这般冲动,可见其韬略远不如太尉,除掉公孙伯圭,幽州不就是我等的天下?

    见张醒笑了,刘表也笑了,甚至投去感恩的目光。

    幽州还是好人多啊,我还未发言,就有人争着抢着送枕头。

    刘表决定趁热打铁,“诸君,赞同张君之言的还请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