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鼓声好似不断炸响的雷声,张郃麾下的步卒已与敌军步卒交锋。

    然而这一切远没有眼前的事情,令张郃这般凝重,最担忧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如若方的千骑被敌方区区五百人给击溃,即便是世上最为愚笨之人都能想到后果,士气将会迅速跌落,此行将会功亏一篑。

    届时别说是立下功劳,怕不是又要担上一骂名,含冤而亡,郁郁而终。

    这般凄凉的下场是张郃不愿意见到的,也是不能被他所接受的。

    至于逃回步卒当中

    且不论对士气的打击.

    身为武人的他又怎么能看不出敌方胯下战马的好坏优良?

    “呵,如此不堪一击,胆敢来劫粮草”敌将高举马槊放声喊道:“我乃并州吕奉先!速来引颈受戮!”

    吕奉先.

    张郃心底一沉,他听闻过这个名字,就是此人为求并州百姓安全,这才将并州献于董贼,说不定能劝说此人反了董贼那厮,届时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张郃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一边击退吕布的骑士,一边朝着吕布冲着,纵马来到吕布面前,说道:“吕将军,我乃袁绍刺史麾下张郃张儁乂,我听闻董卓素来残暴,霍乱百姓,将军勇猛不凡,是赫赫有名的忠义纯臣,袁刺史大军就在壶关,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反了董贼,伸大义于天下?”

    张郃这番话说到吕布的心坎上了,令他有些飘飘然,如若是在以往,他定然会放下刀兵,与张郃洽谈。

    奈何此刻的氛围都宣泄到如此地步,若是此刻就放下刀兵,未免有些煞风景?

    总感觉白跑了一趟。

    因此吕布板着一张脸回道:“呸!你说你是你就是?我听闻张儁乂能与黄汉升缠斗许久,还得手上见真章!有本事,就让某来试试你的真假!”

    “呼”

    张郃吐出一口浊气,他就知道事情并非他想的那般简单,不过吕布对于他方才的那番说辞并没有表露什么抵触之情。

    有戏!

    不是生死相搏再者说吕布再强能强过黄汉升与那都伯?

    张郃攥紧马槊,朝着吕布说道:“还请将军赐教!”

    “来!”

    张郃纵马飞驰而出,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额头的青筋怒跳,马槊以最为刁钻的角度,恰如一点寒芒刺出!

    “好!来的好!”

    吕布眼前一亮,丝毫不吝啬赞美之情,蹉跎在并州数年,像是张郃这般勇猛的将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相比于方才那个随手击落下马的无名小将,张郃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相比于他自己,张郃还是有些差距.

    “铛”

    兵刃碰撞的声音在两人之间跳起。

    吕布面色如常,张郃却觉得双臂有些发麻,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种酸麻感远不如之前的那员都伯!

    更不用说,自那次落败之后,他也时常磨练自己!

    一招不成再接一招便是了!

    张郃不断的舞动着马槊,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一招一式令人眼花缭乱。

    就连事无巨细接下张郃每一招的吕布都不得不说:“张儁乂,你很强。”

    说完吕布一个横扫挥去,依靠着强大的力气,就将张郃的攻势统统化解,令张郃转为被迫防御。

    又是五六個回合过去,‘铛铛铛’刀兵碰撞的声音越发急促和刺耳,张郃此刻已经大汗淋漓,活像个落汤鸡,最后一个不慎,手中的马槊再度被挑飞,吕布的马槊悬在张郃的脖颈间。

    “不过某更要强上几分。”

    吕布淡淡的说道,那语气似乎在说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小事,场面都为之一寂,不过片刻,随后响起的是吕布五百骑的山呼海啸般的笑声。

    张郃愣住了,吕布这是何意?

    不等他多想,吕布却朝着五百骑喊道:“都住手!”

    来不及多想的张郃也放声道:“二三子,住手!”

    占据优势的吕布五百骑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将军忽然让他们停手,不过人的名树的影,他们又是吕布嫡系中的嫡系,因此勒紧缰绳,停下战马,默默望向吕布。

    近千的张郃骑兵见主将已败,士气迅速跌落,再也没有作战的念头,不过也没有人逃离,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张郃的背影,似乎期待着张郃能够扭转乾坤。

    “哈哈哈,儁乂兄,方才那数十回合交手实在是酣畅淋漓,某也信了你是儁乂兄,儁乂兄,别说是我等相互呼应攻破壶关,便是那董卓老贼我也能手到擒来!”

    听到吕布的这番话,张郃可算是松了口气。

    至于吕布嘴里所说之事.

    眼下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对方手里,吕布也没有必要说谎,除非他所图甚大。

    罢了罢了

    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张郃当即问道:“吕将军,你就说吧,要我怎么做!”

    “好!某就欣赏儁乂这般有话直说的好汉!”吕布认真的说道:“只需儁乂装作被我等俘虏,让我等好去董贼面前邀功,儁乂还请宽心,某不会真的绑你,届时我等同时发难,便是董贼也难逃伱我兄弟之手!”

    “.”张郃深深吸气,而后重重点头,他朝着身后所有人喊道:“放下刀兵,我等投降。”

    晋阳

    董卓躺在躺椅上,疲惫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好似有块巨石压下,这些时日袁军忽然攻取关隘,尤为猛烈,若是攻取关隘那就罢了,坏就是坏在,袁军趁着攻取关隘的时候,派出另一支部曲绕过壶关,如此糟糕的消息,实在是让他无法安睡,每每闭上眼睛,就怕某支部曲攻进州府。

    也就是今日,天朗气清,适合酣睡。

    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际,一门卒匆匆来报

    “报——相国,吕将军在运输粮草途中,遭遇袁绍大将张郃截断粮道.”

    听到这个消息,董卓眉头狂跳不止,胆战心惊,那张郃是何许人?那可是与黄汉升交手,功成身退的猛将啊!怕是奉先也不敌张郃啊!

    他赶忙追问道:“那张郃此刻在何处啊?!”

    “就在府门。”

    这简短的四个字吓得董卓一蹦三尺高,他刚想高声喊护卫,然后又听门卒缓缓说道:“被吕将军擒拿,就在府门。”

    董卓这才转悲为喜,松了口气,放声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奉先我儿,奉先我儿真是老夫的麟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