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扶了她出去,祁承序顾不得李氏,看着纪舒问道:“舒儿,这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侯爷生辰在即,我也不想叫二爷难堪,尽早办了对谁都好。”

    祁承序咬着牙关,甩袖出了抱厦。

    安氏三人面面相觑,纪舒扫了眼他们笑说:“西院还有几间上房空着,我已经叫人去收拾了,二婶在这儿等一等,自会有人来迎你们,侯爷生辰布置还有些问题需要我处理,不便在此陪伴了。”

    “好好好,你走吧。”

    安氏抻着脖子看纪舒离开,回身打了一下祁瑶瑶,“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真要把大房的事惹大了,你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我哪里知道纪舒这会儿脾气这么大。二哥还整出了别的孩子给她养……我又不是故意的。”

    祁瑶瑶委屈的撇嘴,祁郅言吊儿郎当的笑了,“娘怪妹妹做什么,有纪家在那儿纪舒还能跑了不成?而且这事儿总归是祁承序自己作的,他哄不住纪舒怪的了妹妹么!”

    安氏无奈的看着一对儿女,摆摆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大房乱些对她而言没有坏处,李氏和祁承序越作越好,指不定什么时候把武定侯作烦了,这爵位的泼天富贵就到她儿子头顶上了!这次回来抢不到爵她是绝不会走的!

    安氏:“瑶瑶,你婆母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

    “他们要带老王妃绕路走一趟青州,得比咱们迟上几日,不过大伯父生辰之前肯定能到了,我还想请他们来赴宴呢。”

    祁瑶瑶的夫家说出去大有面子,乃是江州属地的藩王乾西王府,但祁瑶瑶的夫君不是乾西王的儿子,而是乾西王的外孙。

    乾西王年少风流,桃花债无数,发妻王妃早已被他气得郁郁而终,现在的老王妃是被他扶正的外室,许是因为年轻时造孽太多,乾西王子嗣不丰,长大的儿子都死的差不多了,老来得子今年不过十岁。

    祁瑶瑶的婆母是招赘,儿子谢任飞跟乾西王姓,乾西王很器重这个外孙,有传他要越过亲子将世子位给外孙,所以祁瑶瑶和二房才如此得意,领祁瑶瑶回来也是想刻意炫耀,可惜还没张开嘴。

    安氏笑着说:“可真有意思,那老王妃年年都要去青州转好几圈到底是为何?青州有那么好么?”

    “我倒听婆婆提过一嘴,貌似是找什么人去的……”

    祁瑶瑶还没说完,抱厦外走来一个侍女,将她们请去了西院。

    话分两头,李氏很快醒了过来,她第一反应便是找来贴身妈妈,追问:“纪氏还在闹吗?”

    于妈妈不敢看她,“方才二爷已经去族里说了这事,已经把行哥儿宝姐儿的名,从少夫人那头划去了……”

    李氏呆怔几息,拍着膝头大哭大闹,“这个混账东西!他怎么能听啊!划了名嫡出就变庶出了!我行哥儿怎能受这种委屈啊!诶呦!祁瑶瑶呢!我去撕烂了她的嘴,让她再胡说八道!”

    于妈妈紧赶着拉她,一个劲儿的安慰:“夫人!夫人!咱们先别闹了,行哥儿的事刚出没几天,侯爷正气头上,闹也无济于事啊!反正已经去了,不急于一时!”

    “那你说怎么办!”

    “夫人别怕!行哥儿那样机灵,奴婢瞧着可比渊哥儿讨人喜欢多了!等行哥儿出了禁足,您再好好教教,让行哥儿多去陪陪少夫人,亲近亲近,少夫人心肠一软自然就松口了。”

    李氏接了于妈妈的茶,苦着脸说:“只能如此了!那该死的,将二房找回来做什么! 还嫌侯府不够乱呐!”

    “夫人这就不懂了,您之前不是正头疼,侯府窟窿太大怼不上了么!二太太回来正好是个机会啊!她不知道府上的情况,咱们把对牌甩她那儿,让她头疼去!也省的夫人您破财。”

    “……这倒是个说法。”

    李氏咬咬牙,“就怕那贱人得了掌家权,又来我跟前卖弄!”

    “二老爷不在,二太太再怎么也是屈居人下,夫人何必怕她呢,她若敢给夫人穿小鞋,夫人就去侯爷跟前闹。二太太是嫁来的,没人撑腰晾她也不敢和夫人杠!”

    李氏舒服了,捏了一把银瓜子给于妈妈。

    二房回府,晚上侯府要办家宴,喜桃给纪舒换了衣裳打算跟她同去,被她拒绝了。

    “这几日青檀不在,你练武没有?”纪舒问。

    喜桃苦着脸,“奴婢哪里敢耽搁,青檀说了回来要考核的,若不通过还要加训!小姐没发现奴婢这些日子,胳膊上都有肉了!”

    她举着胳膊用力,委屈的给纪舒看凸起的那块肉。

    纪舒摸着直笑,“不错,继续练,要一拳能把人砸个乌眼青!”

    “小姐偏要奴婢练武做什么?”

    “……这世道恶人多,会点总不会有坏处的。我走了,你就在院里,闲着没事便把屋子收拾了。”

    纪舒另带了两个丫鬟去赴的宴,有武定侯在桌上,安氏安分了不少,也不找茬了,武定侯问什么答什么。

    “瑶瑶怎会跟着你们回来,乾西王那边没说什么?”

    安氏:“大哥不知,乾西王家的谢夫人带着老王妃也进京了,老王妃身子不好,乾西王同皇上请旨允老王妃回京荣养。老王妃是青州府人士,于那儿很有眷恋,故而谢夫人先带着老王妃去了青州府,要过两日才来。瑶瑶说了,请他们也来大哥的寿辰。”

    “那实在荣幸之至。”

    “郅言还跟着瑶瑶的夫婿任飞,在江州做些小生意呢,我这身行头都有不少是郅言给我的。郅言还给大哥你备了个礼。”

    安氏给祁郅言使了个眼色,他随即递上礼物,展开是一块上好的澄泥砚,雕刻精致价格不菲。

    武定侯笑笑收下了。

    李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说:“男子还是要入仕才好,郅言年纪也不小了,却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实在要抓紧了。”

    祁郅言拱手说道:“劳大伯母惦记,我如今蒙妹夫照顾,在王府上做清客,王爷说了,功名并不在急,慢慢来就好。我自然是比不得二哥好运气,有祖宗庇荫,只能是靠自己了。”

    李氏,祁承序:“……”

    安氏:“对了大哥,我听说大少爷回京受封,得了个侯爵位,皇上暂时未提他何时回去,你看是不是得趁这时候,赶紧跟大爷讨一门亲事?大爷年纪可不轻了,再不成婚要叫人笑话了。我家里正巧有姑娘待嫁,也算知根知底呀!”

    埋头听戏的纪舒眸色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