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文举的确也是一条路。古往今来每个朝廷都是重文抑武的,文官也是比武官好做些。”

    不用卖命升职,到时在纪家庇护下混混日子,也能扶摇直上。

    纪舒:“今年八月正巧能赶上乡试,二爷现在努力兴许还来得及,太学也能看在武定侯府的面子上,给二爷一个考试入学的机会。“

    祁承序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这人从小就不爱看书,拿起书本就犯困。

    让他去要死要活的考文举,不是要他的命么!

    李氏脱口就说:“不行!承序不能看书,小的时候侯爷逼着他看书,差点给看成觑觑眼,还落了个头疼的毛病!纪氏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盼着点你夫君好不行吗!”

    纪舒一脸无辜,“文举不成,武官也不成,那母亲想如何?叫二爷一辈子赋闲在家?被旁的人嘲笑?”

    “不行就捐个官儿,侯府什么都缺,就银子不缺!”

    李氏这话倒是豪气万丈。

    纪舒笑而不语,几个月前应该是不缺,这会儿就不一定了。

    “不、不行啊,承序刚被皇上撤职,眼下哪个衙门都不肯接,说明皇上定还气着!若是这会儿买官,可不得再治侯府一个买官鬻爵的罪名。”

    江芙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现在哪里有钱给祁承序买官。

    不过她给出的理由还算可靠,李氏想了想说:

    “不行就先进太学看看,祖宗爷有历事监生制度,凭承序的本事,干出点成绩不是轻而易举,届时直接就能下派官职,就用不着考乡试会试了,多累人啊。我儿可不能成了那觑觑眼!”

    李氏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脸。

    纪舒道:“那二爷就准备着考入学试吧,姑婆说的在理,这会儿皇上正盯着侯府,二爷肯定得叫皇上看出些能力,皇上才不会继续在你的前途上使绊子。入学试是个好机会,不能做荫监生,得堂堂正正考进去。”

    祁承序烦不胜烦,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知道了。”

    江芙笑着推了推身边的祁谨行,哄道:

    “行哥儿,你爹勤敏好学,虎父无犬子,你可也要好好学你父亲,给侯府争个脸面。”

    “我和爹爹一起学!届时入了朝堂,我帮爹爹!”

    祁承序面色稍霁,将祁谨行抱上腿,“乖儿子,真给爹争气!”

    李氏:“行哥儿也要升学了吧!我听夫子说我们谨行脑袋可聪明了,能推举进太学呢!”

    “有这回事?”

    散漫走神的纪舒来了兴致,意味深长的看着祁承序父子俩。

    笑说:“那可是太好了,到时候二爷和谨行一块考试,若都能进了太学,那可是京城一大佳话了。”

    “江芙管家事忙,谨行这阵子就叫纪舒管着吧,本来你们娘俩就该好好处一处感情。”

    老夫人忽然说道。

    祁谨行反感的皱眉,但似乎老夫人早和他通过气,他扣扣手指没吭声。

    江芙自然是不愿的,但她没有立场反驳这事。

    又坐了片刻,老夫人感觉身体不适,赶走了纪舒等人。

    纪舒当着李氏的面坐上了软轿离开,后者气得表情扭曲,“花着我祁家的银子,显摆什么!”

    “母亲别气,改日叫芙儿也给您买一个回来。”

    祁承序轻哄道,边上的江芙脸都僵了,还得陪笑。

    “铺子现在生意正好,我想趁热打铁再投些银子进去,公中的银子有限,等挣了钱定给夫人买辆更舒服的软轿。”

    大庭广众祁承序不敢搂着她,便接着宽袖牵住了她的手。

    “芙儿真有本事。不愧为我的贤内助。”

    “软轿耽搁了就耽搁了吧。过些日子常亲王妃邀请京内贵妇们赏梅,我缺一副头面,你要铺子赶一套新的玉石头面给我。我带去和那几个长舌妇好好显摆显摆!”

    李氏想着到时艳压众人,美滋滋的扭着身子离开了。

    根本不听江芙的话,反正她掏钱痛快,也不知这么短时间内她如何挣到这么多的钱,李氏也不在意。

    “承序……”

    江芙脸上煞白,拉着祁承序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乖芙儿,这阵子叫你掌家辛苦你了。日后还得你多操劳,我便知道你不比那纪舒差。我外边儿还有事,先走了。”

    江芙还没张口祁承序就没影了。

    他有事,他什么官职都没有,能有什么事!

    江芙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怨恨。

    本来她刚拿到掌家权时挺高兴的,她家以前就是经商的,钱滚滚来,江芙一直觉得挣钱是很容易的事,连纪舒那种半路出家的都能撑起侯府,何况她呢。

    可江芙热火朝天努力的几个月,账簿上的银子不增反降,还是坠崖势,侯府这一家子更是吸血的,张口就是几百几千两。

    她现在捉襟见肘,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丫鬟小心翼翼上前,“姑娘……这事……”

    “闭嘴!等纪舒那边送了账簿来,先看看能有多少银子。”

    “府上这阵子不少风言风语,大家可都等着您发月钱呢。”

    “不想干的就都滚!吃喝都在府上,要月钱要的跟催债似的做什么!”

    江芙一脸凶狠,“告诉他们,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滚。谁要是敢胡说到二爷和大夫人跟前去……这辈子都别想要钱!”

    丫鬟缩了缩脖子,苦着脸点了点头。

    纪舒回到长乐院,青檀已经把她们回来的行李安置好了。

    “小姐,奴婢在咱们马车里找出来这些东西,您看看。”

    纪舒刚进门,青檀便递上一个匣子。

    “这什么?”

    匣子的花色她从没见过,应该不是她的东西。

    纪舒打开一看,里面放的竟是满满一匣银票!

    她拿出来数了数,竟有一百多万两!

    “这哪里来的?!”

    纪舒惊呆了,她自己检查银票上的印戳,愣住了,“赵家钱庄的?”

    青檀说道:“咱们的行李还多出一箱,奴婢刚打开看了,全是金银珠宝。”

    纪舒稍作思索,豁然开朗。

    银票和珠宝八成是祁野悄悄放的,她早知祁野先斩后奏,杀了赵利抄了赵家,可按规矩,抄家钱银归国库所有。

    只是天高皇帝远的,到底抄出多少家产,还不是祁野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