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温娉婷嘴唇都白了,下意识的攥住了纪乘风的手指,“岁岁,在你梦里,你哥哥最后怎么样了?”

    “大嫂,梦中我们谁都没有在意过会有人暗害这桩事,但现在哥哥有了警惕,梦中的事必然是不会发生的。”

    祁野牵住纪舒的手,眼底神色莫名。

    纪舒从未跟他提起过梦的事,他们二人每日同床共枕,祁野也从未发现过,她有做这种梦的迹象。

    岁岁,有很多秘密,祁野暗想。

    纪舒又道:“哥哥,你要小心和你一道去江州的吏部员外郎沈亦飞。在我梦里,最后回京受封的人就是他,哥哥被打成阿芙蓉案的同伙也是他做的证,这其中说没有他的手笔,我都不相信。”

    纪乘风脸色微微泛白,温娉婷眼珠都瞪大了,失声道:

    “沈亦飞!他能当上吏部员外郎,还是乘风举荐的!他竟然背叛乘风!”

    若纪舒只是简单告诉纪乘风,沈亦飞未来会背叛他,纪乘风可能还不会相信。

    他和沈亦飞是真正的兄弟,沈家家主也是朝中大员,却是个宠妾灭妻的昏官,沈亦飞虽是嫡出但一直被庶出的弟弟压着,纪乘风和他自小是玩伴,科举入朝以后,便也帮他寻觅差事。

    沈亦飞同进士出身的功名,却能在吏部做官,多亏了纪乘风的帮助。

    纪舒对纪乘风道:“大哥,不管你信不信,你一定要小心他。”

    “我明白。”

    纪乘风声音微哑,但已经记进了心里,他一定要平安回来,京城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夫人,还有他的孩子。

    离开纪府以后,马车上,纪舒小心翼翼打量着祁野的脸色。

    终于忍不住道:“将军,你不问我有关梦的事吗?”

    祁野看向她,纪舒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有没有梦到别的?有没有梦到你?”

    “我只看眼下,不看过去。”

    纪舒和他对视片刻,微笑着点头,“对,只看眼下。”

    纪乘风离京那日,纪舒去送了他一程,她心里仍十分不安,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纪乘风的队伍走远了,纪舒才流露出几分脆弱,祁野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我让暗卫跟着他去了,放心,会没事的。”

    “会的。”

    纪舒最近忙着操心纪乘风的事,安氏找上门时她才想去忘了处理祁郅言。

    她面色如常让人把安氏请了进来,并叫人奉茶。

    “二太太来找我有事?”

    “纪舒,你身边的下人也太没有规矩了!你知道她把三爷打成什么样子了吗!”

    安氏坐下后,手便狠狠拍在桌上,凶恶的瞪向纪舒身后的喜桃。

    喜桃梗着脖子,气急道:“是他手脚不干净,我和青檀才会打他,是他自己活该!”

    “你瞧瞧!这是做丫鬟的态度吗!来人,给我拿了她!”

    “二太太。”

    安氏带来的人正想上前,便被侯府的人挡在了门外。

    纪舒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说道:“您在我面前,拿我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安氏磨了磨牙,“纪舒,你想包庇她们?你别忘了!三爷可是大爷的兄弟!是手足!你就为了这么个下人任他挨打?你当心我告到大爷跟前去!”

    “那您去好了。”

    “你!”

    纪舒施施然看着她,安氏喘息了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纪舒这才问喜桃,“你和二太太说说,为何要打三爷。”

    “是,夫人。”

    喜桃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昨日夫人去送纪家大少爷,我和青檀在府上休息,三爷来侯府拜访,我说了夫人不在,三爷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还叫我跟了他,说大爷不如他,说我与其给大爷做妾,不如在他身边伺候。”

    “三爷既侮辱了我,还侮辱了大爷,挑拨侯爷和夫人的感情。我和青檀气不过,才将三爷打了。”

    屋内屋外的下人都能听到,安氏气得脸通红。

    纪舒好奇的问道:“打成什么样了?”

    喜桃咧开了嘴,“反正三爷那会儿直说那儿疼,我下脚没个轻重,不过应该就疼几日就好,不会废。希望三爷留个记性,下次别再来调戏我,更别平白污蔑我和侯爷。我这一辈子就跟着小姐,只伺候小姐一个人!”

    “你分明是胡说八道!”

    安氏蹭的站起身,“三爷岂能看上你这个狐狸精!”

    “他最好是不要。”

    纪舒看向安氏,眼神冷的惊人,“喜桃未来如何,我早有决断。我是断不可能让她去给一个纨绔子弟做小老婆,二太太若不想哪日我带着侯爷闹上伯府的大门,最好回去警告你儿子,安安分分,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

    “你……”

    安氏被她吓得说不出话来,悻悻离开了侯府。

    喜桃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对纪舒道:“夫人,奴婢和青檀给您惹麻烦了。”

    “没事。青檀人呢?”

    “我让青檀出去躲躲,祁郅言身上的伤大半是青檀打的,要是二太太不依不饶,也找不到小姐的麻烦。”

    纪舒微笑道:“做的不错。”

    “下次也不必顾及我,你只管打,出了事有将军兜着。”

    喜桃笑着点点头,她脸上微红,又支支吾吾的说:“小姐方才说什么、什么早有决断啊,奴婢想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的。”

    纪舒夹了她一眼,笑道:“什么一辈子,哪有人要一辈子跟着谁的。就是宫女还要放出宫去呢。”

    “到时我给你挑选一个合适人家,直接把你嫁出去。”

    喜桃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纪舒笑容温和,眼底却带着深谙。

    要给喜桃找人家,先要解决了前世害了她的混账。

    她本就没打算放过祁家,那就先从祁郅言下手。

    安氏铩羽而归,在屋内一通乱砸,府医前来还险些被她砸中,吓了一跳。

    “二太太!”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照顾着三爷的吗?”

    “二太太是您让小的每日来给您禀告三爷情况的啊……”

    安氏挑了个凳子坐下,扶着额道:“说罢。”

    “三爷下身伤的并不严重,小的给开了药膏,涂抹几日就会好了。至于身上的伤,也没伤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