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并未多想,笑着上前牵住了谢溶月的手。

    “谢姑娘模样真俊俏,我看着还有些似曾相识,诶呦说不准呐,你我还有什么缘分呢!”

    李氏心思忽然活络起来,拉着谢溶月问:“姑娘这些年都住在哪里呀?可有读过书写过字什么的?”

    谢溶月还未张口,老王妃便说:“溶月流落在外多年,会不会读书写字都不要紧。”

    李氏悻悻的笑了笑。

    老王妃让谢溶月坐到身边,耐心的问了她这些年的近况。

    李氏也坐下细听,得知谢溶月这些年,是被关外的一户人家收养了,那户人家无儿无女,待她还算亲厚,也教过她读书习字。

    谢溶月还当场给老王妃写了一幅字,李氏凑在一旁看着,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老王妃:“溶月,你这阵子就住在伯府上,王府还在收拾,等收拾完了咱们才能搬回去。”

    “溶月都听外祖母的。”

    “月儿回来了吗?”

    外间传来谢任飞的声音,他走进里间,老王妃笑着说:“溶月,这是你表哥,谢任飞。”

    “表哥好。”

    李氏快步上前,拉了一把祁承序,“序儿,快看看,这位就是老王妃的外孙女溶月。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瞧她的字,写的多好看啊!”

    祁承序看着谢溶月,微微皱了皱眉。

    这张脸如此陌生,但这双眼睛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祁承序并未细想,再不给反应他的胳膊就要被李氏掐烂了。

    祁承序拱手作揖,“谢姑娘。”

    谢溶月点了点头,并未回应什么。

    李氏在一旁干着急,等离开了院子,她立即将祁承序拉到身边,低声埋怨:

    “序儿,你怎么回事?我方才一直让你多和谢溶月聊两句,你怎么都没反应?”

    “我为何要和她多聊一句,我与她根本就不认识。”

    “她要在府上住些日子,你二人总会有交集的!你瞧见没有,老王妃和谢夫人多宠谢溶月?”

    李氏那些小九九都写在脸上。

    她低声说道:“你身边正室之位空缺,娘一直在想给你选谁家的姑娘好。如今这不是就有个近水楼台的在面前!”

    李氏越想越觉得靠谱,谢溶月这般受宠,说不定以后还能捞个郡主的位子当当。

    祁承序若能娶了她,那纪舒算得了什么东西,伯府也定能在乾西王帮衬下,扶摇直上!

    祁承序眉头微皱,“我和她……”

    “序儿,这样好的机会,你可不要犯糊涂。”

    祁承序想了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

    连续几日,祁承序早出晚归,身上偶尔还会沾上些脂粉香气,令纪霏霏十分火大。

    自从和离以后,祁承序后院的确多了许多人,但他待纪霏霏总有几分不一样。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纪霏霏都十分受用。

    可如今才过了多久,竟然就故态复萌,纪霏霏气得心肝疼。

    这日,晚膳时分,祁承序还不见人影,纪霏霏大怒,找来祁承序身边的近侍道:

    “你说,二爷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见了什么人!”

    纪霏霏大着肚子,最近还因为奉承李氏奉承的好,得了些掌家权,下人哪里敢得罪他。

    近侍直接便说:“二爷这两日,常往府上洞庭阁方向去,偶尔还会出府,去湖心亭这些地方转转。”

    “就只有他一个人?”

    “还、还有乾西王府的……谢溶月,谢姑娘。”

    纪霏霏眼前忽然一黑,这谢溶月她知道,乾西王府刚找回来的小姐,深得王妃宠爱。

    她攥紧拳头,心里一阵恐慌。

    不会吧,不会祁承序是起了娶谢溶月做续弦的心思吧!

    她刚刚得了掌家权,还没威风几日呢,若是谢溶月做了主母,她又要变回以前默默无闻的妾室。

    纪霏霏不甘心啊!

    她咬了咬牙,“你二爷现在何处?”

    “小人刚才,刚才还和二爷在洞庭阁,二爷在陪谢姑娘用膳。”

    怪不得回不来。

    纪霏霏冷笑道:“你去禀告二爷,就说我吃了生冷的身子不适。对了……再告诉他,行哥儿伤势有些严重,让他尽快回来看看。”

    近侍应了声,正要离开时,纪霏霏叫住他说:“记住了,要当着那谢姑娘的面说!”

    纪霏霏就不相信,谢溶月听到这些心里会不膈应!

    没过多久,祁承序果然回了长乐院,先去看了祁谨行,才来到纪霏霏这里。

    “二爷……”

    “别起来了,身子如何?”

    “二爷放心,妾身已经好多了。”

    纪霏霏一脸担忧的问他:“妾身是不是打搅了二爷的事?是妾身的错,方才就该拦着七宝,不让他去叫您的。”

    “行哥儿伤口发炎了,我叫人重新给他上了药,七宝叫的很及时。”

    祁承序并未提及她,纪霏霏姣好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正打算开口,祁承序对她道:“你把院子里收拾收拾,明日世子要带着谢姑娘,来找我喝茶谈事。”

    “来长乐院吗?”

    “我们在前院,届时你陪着谢姑娘聊聊天。她从关外来,胆子小,你不要吓到她。”

    纪霏霏咬着牙挤出一个笑来,“妾身、妾身知道了。”

    纪霏霏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翌日,她特意换上一身最体面的衣裳,站在门口等待谢溶月到来。

    没过多久,一道倩影出现在外院,谢溶月一袭蓝衣款款走来。

    纪霏霏微微愣了愣,倒不是被谢溶月的容貌惊艳住了,而是谢溶月的穿衣打扮,和身上的气质,总让她幻视纪舒。

    纪霏霏皱了皱眉,调整好表情迎上前。

    “妾身纪氏,见过谢姑娘。”

    “不必多礼。”

    谢溶月莞尔道:“祁哥哥与我表哥在前院有事要商谈,便让我来这里,姨娘有孕,我实在叨扰了。”

    这才几日,哥哥长哥哥短,不愧是关外来的厚脸皮娼妇。

    纪霏霏在心中谩骂,面上却是笑着的,“姑娘随我来吧。”

    谢溶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跟着纪霏霏,好奇的问道:

    “听祁哥哥说,他有个儿子和纪姨娘住在一处,怎么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