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谢上善不耐烦的扭过头。

    “三哥!你的人带来了没有啊,我在这儿一个人待的无趣死了。”

    谢廉笑着走进屋,对身后人道:“还不给公主请安。”

    “草民裴诚,给怀庆长公主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谢上善垂眸看了一眼下头的青年,声音倒是清亮好听,不过还带着幕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谢上善眼神夹了一眼谢廉,“三哥带人就带人,还遮什么脸,吊人胃口。”

    谢廉仰头大笑,“三哥可不是想吊你胃口,是怕这张脸被旁人看见,平白添了事端。”

    “还不取下幕篱,让公主看看你的样子。”

    “是。”

    裴诚缓缓取下幕篱,谢上善的眼神从平静到震惊再到狂喜,蹭的站起身走了过去。

    “祁野?!”

    “回公主,草民贱名裴诚……”

    谢廉:“怎么样?我就说祁野那张脸不是世所罕见的吧!”

    谢上善弯腰捏着裴诚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凑近能看出他其实敷了粉,真容估计只有五六分相像。

    不过仅仅五六分,也足够谢上善心中瘙痒,难耐的咽了一下口水。

    谢廉拍了拍裴诚的肩,对谢上善道:“这人皇兄就送你了,有他在这儿陪你,你总不会无聊了吧。”

    “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谢上善拉起裴诚,示意身边的宫女:“给他安排个住处,离本宫院子近一些,再给他添置些衣物。”

    谢廉见她眼睛黏在裴诚身上移不开,忍不住道:“善儿,皇兄找他给你,是陪你解闷的。你看看玩玩可以,但绝不能越过雷池。父皇已经在给你选夫了,你得知道轻重,明白吗?”

    “知道了三哥。”

    谢上善敷衍道,推搡着谢廉出了公主府。

    十月转瞬即逝,天气转凉以后,纪舒的身子也懒了,整日待在暖阁里不想动弹。

    常妙找她聊什么事,现在都是直接来冠军侯府。

    进了暖阁褪去兜帽和斗篷,常妙忍不住喟叹,“好暖和,外头真要冷死了。”

    “喝口茶暖暖身子。”纪舒把茶盏递了过去。

    常妙喝完以后看了眼碗身,说道:“这是窑厂新烧出来的花样吧?”

    “对,第一次只成了几套,放在我府库里,你若喜欢走的时候拿一套回去?”

    “不用了,拿回去我现在也用不了。侯爷给的那几个窑厂可真是雪中送炭,咱们不用再花时间去选了,不愧是你夫君,靠谱。”

    常妙笑嘻嘻的跟她聊了几句家常,才小心翼翼把书拿出来递了过去。

    “你看看,都是按你的要求写的。若是没问题,我可就放出去了。”

    纪舒接到手中,翻了几页后,连连点头,“妙妙,你做事我放心。”

    “行!那我可就放手去安排了!”

    常妙捏着书,眼底闪烁着凌厉的冷芒,“什么狗屁公主,敢动老娘的朋友,我让她死的很难看!”

    纪舒笑容里满是温柔,她找常妙本来只是想她帮着完善一下故事,可常妙听完前因后果,拍着胸脯让纪舒一定要把编书的工作交给她来做。

    纪舒这次的行动不是小打小闹,动辄牵扯甚大,她本不想拉常妙下水,可常妙执意要帮她。

    纪舒抿了口茶,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聊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还没到晌午,纪舒捂着嘴巴打了好几个哈欠。

    常妙不明所以,“岁岁,你和你夫君,昨晚上不会是有什么‘活动’吧?”

    “……哪有,别胡说。”纪舒脸色微红。

    “那你怎么这么困?昨晚上没睡好吗?”

    纪舒颦眉摇了摇头,“这两天老是这样,动不动就想睡觉,身上也懒得很。之前找太医把了脉,说没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之前太累了?”

    “夫人,喝汤了。”

    喜桃撩开暖帘走了进来,常妙闻着香气食指大动:“什么汤啊这么香?”

    “侯爷出门之前,吩咐后厨给夫人熬的鱼汤。给夫人补身子用的。锅里还剩不少,等会儿奴婢给姑娘再盛一碗。”

    “那就谢谢啦!”

    鱼汤熬出了乳白色,闻着的确是十分香甜,纪舒汤也喝了几天了,但今日却觉得有些发腥。

    喜桃把碗给了纪舒,纪舒舀了舀,本打算忍忍喝下去。

    可刚尝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呕——”

    “夫人!”

    “岁岁!怎么了!”

    纪舒别过头一阵干呕,喝进去的一口汤也吐了出来。

    喜桃和常妙焦急不已,纪舒缓过了劲,擦着嘴摆了摆手,“没事,就是这汤,我今日闻着有些腥,吐出来就好了,不碍事的。”

    “腥?”喜桃拿起汤,亲自尝了一口,有些怀疑自己的味觉和嗅觉。

    “夫人,这汤不腥啊……”

    常妙看着纪舒,脑中一阵电光火石,忽然拍案而已:“岁岁!你这月月信来了没有!”

    纪舒迷茫的看着她,“是比上个月迟了几天,但……我月信一向不准的。”

    常妙难掩笑容,“喜桃!快去找大夫!要是我没猜错,你家夫人有喜了!”

    “啊?!”

    喜桃扔下汤碗飞奔了出去,纪舒愣怔后失笑道:“应该不会吧,之前太医来诊过脉了,没说我有孕。”

    常妙:“肯定是月份太浅了,脉象不明显。你们上回同房在什么时候?”

    纪舒提起来还有些耻于回忆:“……上个月,我生辰那天。”

    因为玩的有些过了,导致她养了好久的身体,后来慢慢的开始出现嗜睡和疲累,吓到了祁野,期间说什么也不敢再碰她。

    “太医什么时候来看诊的?”

    “嗯……大概月底?”

    “那就对了,若是你生辰那天怀上的,月底那时候还不到半个月,怎么可能把得出来嘛!现在快一个月了,应该能看出来了!”

    纪舒呼吸微促,手抚上平坦的腹部,忍不住发颤。

    她真的有孕了?

    她和祁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刻钟后,太医气喘吁吁的跟着喜桃走进暖阁中。

    “微臣……微臣给侯夫人请、请安……”

    常妙躲到了耳房,纪舒坐在炕上,语气难掩期待:“太医快快请起!”

    喜桃急得不行,把他药箱里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把帕子搭到纪舒腕上,催促道:“太医!您快给我家夫人看看!”

    太医搭手仔细探着脉象,眼神慢慢变得惊喜。

    “恭喜侯夫人!夫人您,已经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