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又苍凉十足的祭坛前。

    族长看着殷切望向自己的红鹤部落族人,想要将手里的石头藏起来已经来不及。

    看着很是喜悦的鹤渊,族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是你把此事,告诉巫医婆婆的?”

    “不是。”

    鹤渊满脸不解,“我也是被召集过来的。”

    “巫医婆婆说,今天鹤雌家的三只幼崽去巫医洞里,想要把苍冥求药,等待的时候,苍幽和苍月用你手里的两块石头打着了火。”

    “当时巫医洞没人注意到他们,等闻到味道去他们待过的位置查看痕迹时,崽崽们已经走了。”

    鹤雌即便知道族人要把她送到鬣狗部落时,都没有提打火石的事情,自己更不可能主动暴露鹤雌的秘密。

    即便巫医婆婆问起,鹤渊都没有告知对方自己不仅见过,还品尝过天火煮出来的熟食。

    “族长,还等什么!大家还等你点燃天火,让巫医婆婆为大家祈福,希望兽神保佑我们红鹤部落平安度过大寒季呢!”

    巫医婆婆平和的点了点头,“族长,请点燃天火。”

    “这两块石头,是兽神赐予红鹤部落的神迹。”

    “你是族里的巫医婆婆,”族长将石头递到巫医婆婆的眼前,手指朝前伸了伸,“这天火,还是你来点吧。”

    族中兽人全在,他若是点燃不了天火,以后再难服众。

    “族长,我只负责看管天火,”巫医婆婆面带淡笑,眸光通透,“天火熄灭之事,是我看管不力,我已经在物色下一位巫医人选。”

    “我犯了错,不敢沾染天火,还是你来吧。”

    兽人们齐齐欢呼,“族长!”

    “族长!”

    “点燃天火!”

    场面一片沸腾。

    族长额头冷汗淋漓。“这石头既然是鹤雌家的三只幼崽的,不如就让他们来引燃天火吧。”

    “他们既然成功过,说明兽神对他们并没有憎恶。”

    “不行,”脸庞肿胀的鹤力很是愤慨,振臂拒绝,“点燃天火需要心诚,感谢兽神,鹤雌和她的幼崽上次还要当面质问兽神,这样的人点燃天火,定会给我们部落带来麻烦。”

    “族长,还是您来吧!”

    族长:“……”

    他很是怀疑自己的眼光,亲儿子鹤渊,最得力的手下鹤力,关键时刻,没有一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两位巫女抱着一堆稻草过来放在地上,“族长,可以了。”

    “现在是巫医婆婆算出来的最好的引火时机。”

    手中的石头沾了汗。

    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族长不得不弯腰下蹲,死死的握紧手中的打火石用力摩擦。

    一下、两下、……八十八下。

    兽人们的眼神从期待转为不解到麻木,最后落在族长身上时,变成了怀疑。

    “为什么?”

    年轻一些的兽人忍不住质问,“你不是族长吗?为什么还比不过鹤雌家的三只幼崽?”

    族长怒声咆哮,“你行你来!”

    “这两块石头是苍冥扔给我的,要不是你们说他可以引燃天火,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来就我来。”

    一个失败。

    两个失败。

    直到巫医婆婆都同样失败时,部落里一片哀嚎的绝望。

    “难道真的要去鬣狗部落求取天火吗?”

    “要不然,去把鹤雌家的崽崽找过来?”鹤力犹犹豫豫,“我们刚才不是都看到了,她家幼崽引燃柴火的痕迹了吗?”

    去鬣狗部落,十五人能回来十人就不错了。

    他就在被选中的雄性兽人的队伍中。

    其他与他同样被选中的雄性兽人纷纷附和,“对!让鹤雌家的幼崽试一试!万一行呢?”

    “鹤渊,你和鹤雌家的幼崽最为相熟,不如你去吧!”

    鹤渊没有拒绝。

    如果鹤雌愿意,自己就把崽崽们抱过来。

    如果她不愿,自己绝不强求。

    迅速化为兽身,带着整个红鹤部落族人的希望飞向鹤雌的洞穴。

    干干净净。

    异常空旷。

    鹤渊长啸一声,在看到门口泥地上一条深深的滚褶时,奔向祭坛大声示警,“蛇兽人来了!”

    “他偷偷潜入,掳走了鹤雌!”

    “我们必须把鹤雌和她的幼崽带回来。”

    “族中所有雌性,全部前往巫医洞,留两位黄晶兽人保护,其它雄性兽人,分成几组,沿着落日湖朝荒林里寻找,那条蛇兽人带着雌性和三只幼崽,一定跑不远!”

    事关天火。

    对付一个落单的流浪兽人,比去鬣狗部落的危险小了太多。

    所有雄性兽人自发听话,将族长晾在了一旁,按照鹤渊的安排,五人一组,全都散了出去。

    红鹤部落的动静,并没有传到已经躲起来的鹤雌耳中。

    最近五日,她夜晚教崽崽们布置陷阱,白天教他们一些荒外求生的知识。

    中间还遇见过一次踩进陷阱受了伤的哼哼兽,贺瓷用军工铲结果了他。

    身处荒林,烤肉和卤肉的味道太大,贺瓷这几天都是清水炖肉,还放了几颗从林子里寻到的白地果,味道和白萝卜很是相似。

    “我们走的时候,特意在洞穴门口滚出了蛇兽人的痕迹,”短短几天,小脸长了些肉的苍幽,穿着新做的兽皮衣坐在洞口,皱着脑瓜叹气,“也不知道那蛇兽人知道了,会不会更恨我们了!”

    苍冥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摸了摸自己的兽皮衣,闻言头也不抬,没有一点在乎,“反正谁遇到流浪兽人都是个死,陷害一些下,也没什么。”

    “以后再有坏事,我就变回兽形在地上滚一滚,还是赖给他,反正部落里的那些人,应该也已经忘了我们的兽形。”

    穿着吊带裙,很是秀气的苍月有些发愁。

    “哥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蛇兽人的幼崽啊?”她最近开始讨厌自己的兽形,“蛇兽人这么坏,我不想当蛇兽人行不行?”

    拎着咯咯兽回来的贺瓷听到这话,笑了笑,“你们三个肯定不是蛇兽人。”

    崽崽们眼睛齐齐一亮,巴巴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呀,”贺瓷干净利落的处理了哼哼兽,用开水烫了一下开始给它拔毛,“蛇兽人光滑冰凉,怕热还会蜕皮,这些你们都没有,所以你们肯定不是。”

    “那里有洞穴!”

    外面突然传来吵嚷,打断了母子几人的对话,“是不是那条流浪蛇兽人藏起来的地方?”

    “一定要把鹤雌和她的幼崽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