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和安楚楚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他们到底交情一场。

    亲过抱过,一起牵手走过世界上那么多动人的角落。

    司应寒不忍心看到她过这样的日子。

    他嫌少正经:“我挺好的。”

    “倒是你,如果实在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有学历有长相,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让你可以糊口,你没必要窝在安家做这些,难不成,你还想着要抢回属于安澜的东西吗?”

    安楚楚赶紧摇头:“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不过,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司应寒纳闷:“既然如此,你这是图什么?”

    安楚楚说:“我妈只有两个亲生的孩子,一个是安澜,一个是安思宇。”

    “她从来都把孩子的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但她亲生的两个孩子,竟阴差阳错都没在她身边长大。”

    “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安澜刚回来的时候,她因为无法接受现实错过了和她亲近的机会。现在,她愿意留在这里,只要能距离安澜和安思宇近一点,以任何身份,哪怕是下人,她都无所谓。”

    “至于我,当然是为了离我爸妈近一点。”

    安楚楚直视司应寒的眼睛,说的坦坦荡荡。

    人的情感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看着对面这张曾经让她如痴如醉的脸,就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物是人非,过去努力想要抓住的东西,似乎也都变得没那么想抓住了。

    狂乱的心跳平稳了许多。

    她淡淡轻笑:“二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如果以后再在安家遇到,您也不用可怜我,我现在过的很幸福,比任何时候都幸福。”

    “谢谢你。”

    朝他微微颔首,她抱着衣服洒脱离去。

    司应寒如鲠在喉,直到她离开,他都没说出来一个字。

    复杂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时,玲花的小脑袋挡住了司应寒的视线。

    “应寒哥哥,你喜欢安楚楚哦?”

    司应寒收回视线:“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喜不喜欢的,躲开。”

    他一把将她巴拉开。

    玲花重新回到他的视线前:“可你现在看她的眼神就是不清白。”

    “还有,别叫我小屁孩,我可没比你小几岁!”

    看着她凶红的小脸,司应寒懒得搭理她。

    免得他一激动,给自己催眠一下子。

    老妈在这个小妮子身上吃的亏,他可都记着呢。

    惹不起他躲得起。

    “我去找我哥,你自己玩吧。”

    他转身离开别墅前。

    玲花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你等等我呀,我跟你一起去找老大!”

    “都到安家了,你自由活动,别跟着我。”

    “不嘛!叶枫哥哥说了让你负责照顾我,我就跟着你。”

    “别跟着我!”

    “就跟着你!”

    俩人打打闹闹的跑出老远。

    城郊别墅。

    这是朵米名下最后一处房产。

    用的是朵米的亲生母亲名字购买的,所以嫌少有人知道这是朵米的住宅。

    安澜的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她敲响房门。

    很快,可视电话里传来保姆的声音:“请问您找谁?”

    “你好,我找朵米,麻烦转告她,我是安澜。”

    玄关防盗门卡擦一声打开。

    保姆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

    “安澜小姐,您怎么才来呀,朵米小姐已经等了您两个月了。”

    安澜满脸愧疚:“对不起我刚知道她的事,她还好吗?”

    “很不好,她在楼上,您快上去看看吧。”

    安澜疾步进门。

    刚踩上楼梯,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带着浓烈压抑的惨叫。

    朵米无助的声音传来:“霸凌的不是我!我没有对前辈不敬,我没有对工作不负责,我没有做小三!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不是说都是我的粉丝吗?不是都说爱我一辈子吗?”

    “为什么别人说什么都信,我说什么都不相信!”

    一台崭新的笔记本被砸的粉碎。

    未关的房门里,朵米坐在床前,周围左三圈右三圈,都是空了的酒瓶子。

    她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只穿着一件白色长T。

    原本娇艳欲滴的脸上此刻没带半点妆容,眼睛带连着整个脸部都是浮肿状态。

    笔记本的碎片划开了她脸上的皮肤,有血顺着脸颊流淌,她也不在乎。

    安澜僵在卧室门口,几米的距离,都能感受朵米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窒息感。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时,保姆出现在她身后,忍着哭腔小声说:“安小姐,您快进去劝劝朵米小姐吧。”

    “她已经这样不眠不休很久了,困的实在坚持不住才浅浅的打个盹,睡不了一个小时就醒来。每天也不好好吃饭,总是喝酒麻醉自己,以泪洗面。”

    “一周前,她已经胃痉挛一次,疼的爬不起来。”

    “再这样下去,她身体一定出问题。”

    安澜沉声道:“麻烦您去煮点稀饭过来。”

    保姆担心:“朵米小姐会吃吗?”

    “我会让她吃的。”

    “好,我马上就去。”

    保姆转身下楼。

    安澜推开门,走进主卧室,并反手带上了房间门。

    门口,她点亮了头顶的水晶灯。

    乌漆嘛黑的房间瞬间大亮,一个酒瓶子朝她砸过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

    安澜轻松躲过。

    酒瓶子砸到门上,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朵米这才看清楚,来的人竟是安澜。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能替自己撑腰的人。

    嗓音沙哑道:“澜澜,你来了。”

    她站在原地仰头嚎啕大哭:“你终于来了。”

    看到她这样,安澜的心里很不好受。

    隐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水,无奈道:“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就被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你这十几年的娱乐圈都白混了是不是?”

    朵米情绪彻底崩盘:“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太没用了。”

    “我处理不好人际关系,我在名利场里混了十几年还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相信。”

    “你和司先生给了我那么多资源,你们那么愿意帮我,是我不争气,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越说越伤心,哭的就快背过气去。

    安澜记事起经常和朵米一起玩,直到她十几岁时毅然决然离开秦冉,独自来到云城闯荡,他们之间的联系才渐渐减少。

    印象里,她不管经受什么,都没有哭的如此凄惨过。

    看到她这样,安澜心疼的不得了。

    走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别哭,朵米,别哭。”

    “我没有半点怪你的意思,别再说什么对不起,错的人不是你。”